中年男子被他噎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東幽皇族曾是天下幾國之中最彪悍的一國,軍事強大,兵強馬壯,經濟也富庶,天下共尊之。
然而這一代皇族脈凋零,后宮像是了詛咒似的,皇后嬪妃每每有孕,接二連三生下來的皆是公主,僅有的一個皇子也因為孱弱而早早夭折。
眼下東幽皇帝正當壯年,可年輕時帶兵打仗而落下大傷小傷無數,以至于早早就支了,這些年勞國事更是雪上加霜,眼看著膝下無人繼承帝位,朝中大臣個個憂心社稷。
當今皇帝兄弟眾多,這也就導致皇族中年輕子弟不,帝王眾多侄子之中,文武雙全能數得上號就有十來個,這些宗室子弟虎視眈眈地盯著皇位,甚至彼此防備,恨不得像是孔雀開屏似的在皇帝面前展示各種學識和事能力。
更有甚者,竟不惜主到皇帝面前請求侍疾,盡盡自己的孝心。
所以即便沒有皇子,也比皇子之間的競爭兇殘激烈。
如此境之中,皇后忽然想起自己有個兒子流落在外,跟皇帝商議一番之后,決定尋回這個兒子。
這位穿著蟒袍來替皇上談條件的王爺,乃是東幽皇族唯一的異姓王,不涉黨爭,只對皇帝忠心。他以為多年不見,這位皇子殿下應該很好拿,至有皇位作為,對方定會妥協。
畢竟東幽那幾位世子都爭得你死我活,沒道理這位皇子會眼睜睜看著儲位旁落而無于衷。
可是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
沉默了好一會兒,這位東幽大將軍王淡淡開口:“你愿意回去東幽的條件是什麼?”
“一座獨立的府邸,至一萬銳之兵,姻緣的自由,以及任何人不可干涉的行事自由。”司滄聲音冷漠強,不容拒絕,“缺一不可。”
“沒有輕重之分?”
司滄冷冷重復一遍:“缺一不可。”
“你多年不曾回去東幽,在朝堂上沒有任何勢力可用,若不通過聯姻的方式籠絡大臣,以后只怕……”
“我不想過多重復。”司滄不耐,“你可以回去與他們慢慢商議,我不著急,眼下我還有事在,恕不奉陪。”
丟下這句話,他轉離開。
閣樓里兩人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孤冷無的態度,完全沒有對皇位的一在意。
回到公主府,云子姝還沒醒。
司滄站在殿外沉默了好一會兒,緩緩拾階而上,進殿門,抵達室。
看著還在沉睡的孩,司滄面轉,不發一語地在床沿坐了下來,正要抬手去孩發,卻見忽然蹙眉,像是被噩夢困擾一般:“司滄……”
“殿下。”司滄連忙握著的手,“我在。”
“司滄,司滄……”云子姝臉漸漸蒼白,額頭上滲出冷汗,“司滄!”
整個人猛然坐起,眼底帶著未曾散去的驚懼不安。
“殿下。”司滄手把攬懷里,聲音繃,不斷地拍著的脊背,“別怕,沒事,沒事的……”
云子姝安靜地靠在他臂彎,閉上眼,心頭一陣驚懼。
“殿下做噩夢了?”低沉的聲音里藏著擔憂,“夢是假的,殿下不要多心。”
云子姝緒微微平復,緩緩抬眼看他:“你一直守在這里?”
司滄抿,輕輕搖頭:“方才出去了一下。”
“有事?”
“嗯。”司滄點頭,“殿下還想不想再睡一會兒?”
“不睡了。”云子姝抬手了鬢角,“從沒有喝醉過酒,這一喝酒就開始做噩夢,等酒醒了再睡。”
司滄垂眸:“是不是很難?”
“……還好。”云子姝手纏著他的頭發,略有些疲憊地閉著眼,“讓我靠一會兒就行。”
司滄很喜歡此時的覺,他忍不住想說,就算靠一輩子也可以。
這段日子以來,云子姝表現出了與實際年紀不符的自主果決,跟以前的九公主判若兩人,像是一個不需要依靠、不需要臂彎的強悍子。
這樣全心全意靠著他信任他的機會太難得,司滄忍不住有些沉溺,不舍得松開。
甚至恨不得時間就此停止,永遠定格在這一刻。
司滄心里清楚,他們之間是他依賴著子姝更多一些,子姝不同于那些弱弱的子,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運籌帷幄,事果決,以至于他常常害怕本不需要他。
甚至連自保能力都備,只是有冷月和冷霜在邊,從不需要親自出手——可這并不能磨滅的本領。
冷月端著水站在外面,安靜等了片刻,才走進去:“殿下,醒了先洗個臉,再喝杯參茶解解酒,頭就沒那麼難了。”
云子姝輕輕嘆了口氣:“倒也不是特別難。”
純粹是被噩夢驚醒的,方才緒失控也是因為噩夢。
親眼見著前世那一幕重演一遍,眼睜睜看著司滄被箭死,那些箭矢像是在的心上,讓人痛徹心扉。
云子姝長長吁了口氣,決定以后還是不能放縱自己,酒要沾。
從司滄懷里離開,云子姝坐在床沿,在冷月伺候下洗了把臉,接過侍手里的參茶喝了幾口,定了定神:“讓你們擔心了。”
冷月搖頭:“最擔心的是統領大人。”
云子姝微默,隨即抬眸看向司滄,“方才有人找你?”
“嗯。”司滄點頭,“稍后等殿下舒服了一些,卑職再說給殿下聽。”
云子姝渾疏懶,沒骨頭似的靠在床頭:“我現在就想聽。”
司滄忍不住笑了一下,“好。”
說著,手接過手里的參茶,示意冷月和侍都出去。
“之前卑職說有件事瞞著殿下。”司滄斂眸,“方才出去就是為了這件事。”
云子姝注視著他的臉:“很重要?”
司滄沉默片刻:“其實不太重要。”
“哦。”云子姝點頭,“說罷。”
“殿下知道東幽?”
云子姝嗯了一聲:“知道。東幽曾是天下最強悍的一國,兵強馬壯,且當今皇帝酷戰爭,年輕時最喜歡征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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