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皇心里本就是個可有可無之人,離開安家回宮也不見得好到哪兒去。
想到這里,云子對云子姝的恨意驟然加深。
若不是,安懷山現在還好好的,安榮依舊是吏部尚書,不會死得那麼早,安家風猶在,就算些委屈,至吃穿用度沒問題,出府邸依然是高家媳婦,丈夫也是個正常男人。
而這一切,都毀在了云子姝的手里。
云子著桂花糕,想到在安家如今的境,哪還有機會坐下來品個茶,吃著桂花糕,有閑逸致與人一起賞月閑聊?
今日若不是晉寧長公主邀約,本連走出安家大門的機會都不會有。
自從安懷山中毒之后,的日子過得是一團糟,隨著他癥狀逐漸加重,連吃飯都只能匆匆了事,忙不迭就得追在他后照顧,稍有不周,婆婆就連斥帶罵,罵是個掃把星,懷山娶了倒了八輩子霉。
那些惡毒詛咒似的訓斥每天在耳畔回響,沒有一天清靜,云子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每到夜晚折磨安懷山時,就在心里想著,什麼時候能這樣折磨云子姝就好了。
一定要讓云子姝也嘗嘗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折磨,讓崩潰,讓求饒,讓痛苦不堪。
“明珠。”晉寧長公主轉頭,看向一個小姑娘,“桂花糕好吃嗎?”
云子姝漫不經心地轉頭看了一眼。
除了們三位公主和寶珠、華珠郡主之外,花廳里還有其他兩位皇族郡主,年紀都較小,被晉寧長公主過來充數的。
這會兒兩個小姑娘一個勁地喝茶吃點心,對花廳里微妙的氣氛渾然不知。
云子姝目落在們臉上,忽然覺得們可,兩位小郡主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比小上個一兩歲,可心態上卻還保留著天真純善,不算計人。
因為沒有利益沖突,也不會被人算計。
好的。
云子姝收回視線。
“好吃。”被做明珠的小姑娘憨憨一笑,“我娘不讓我吃甜食,我在家都吃不到這些,多謝晉寧姑姑。”
“喜歡吃就多吃些。”晉寧長公主淡笑,“回去別告訴你娘就是,免得訓斥你。”
“嗯!”
天漸漸暗了下來,長公主的侍們提著燈籠走過來,把造型的燈籠一個個掛上,花廳里線頓時和起來。
“月亮已經出來了。”晉寧長公主抬頭著月亮升起的地方,“果然圓如銀盤。”
其他人自然附和。
“我們去園子里轉轉吧。”云子提議,“站在園子里賞花賞月,氣氛更好。”
寶珠郡主和華珠郡主立即起跟上。
云子轉頭看向其他兩位始終沒靜的小郡主:“你們倆不去嗎?”
兩位小郡主一懵。
“去吧。”晉寧長公主開口,“年輕人都玩,今晚不必拘著規矩。”
兩位小郡主雖天真,卻不傻,聽出了晉寧長公主的意思,連忙站起,朝晉寧長公主福行禮,又轉頭朝云子姝行了個禮,尾隨云子而去。
一行五人熱熱鬧鬧地往桂花深走去,晉寧長公主目送們離開,淡淡一笑:“年輕真好,如花般的年紀真是讓人羨慕。”
是啊。
年輕真好。
云子看著自己蒼白的手,手上還有新傷舊傷幾道,暗道自己才是真的老了,比晉寧長公主還顯老。
老天為什麼如此不公?
云子姝離經叛道,做盡了子不該做的事,卻能活得這麼好,而安分守己,規規矩矩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命運卻對如此苛待。
憑什麼?
“子姝。”晉寧長公主看向云子姝,“你跟子是親姐妹,子的況本宮看在眼里,心里著實難,你可有什麼辦法能幫到?”
云子姝淡道:“辦法方才我已經說了。”
“但那只能治標不治本。”
云子姝淡道:“那姑姑覺得應該如何做?”
晉寧長公主目微抬,看向曹嬤嬤和冷月、冷霜三人,“你們先退下。”
曹嬤嬤沒聽到似的,站著不。
冷月和冷霜也充耳不聞。
“子姝。”
云子姝淡笑:“冷月,你們帶著曹嬤嬤去花園里轉轉。”
“是。”
閑雜人等終于都離開了,晉寧長公主才直主題:“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納幾個夫侍嗎?本宮這里有個最合適的人選,容貌生得極為俊,子也溫順,不知你是否有意。”
云子姝心頭微,幾乎在那一剎間就猜到了晉寧長公主說的人是誰。
這是打算用男計,還是用男來算計?
“姑姑說的是誰?”
晉寧長公主抬手拍了拍,一個男子從暗影走了出來,一白溫雅如玉,年紀在十八九歲左右,黑發如瀑,容秀如畫,看起來當真是個標準的翩翩公子。
他走進花廳,跪下來,恭恭敬敬地朝晉寧長公主行禮:“草民安離,參見長公主殿下,參見嫡公主殿下。”
安離,原安尚書的庶子,容貌秀卻始終閉門未出,因不得嫡母兄長喜歡,在家里一直沒什麼存在。
不過這很正常。
嫡庶之別是世家權貴永遠抹不開的規矩,皇族亦然,云子姝為嫡公主,縱然皇后過世,這個嫡出份依然無法抹煞。
哪怕不得父皇寵,世家貴們都不把這個嫡公主放在眼里,一個勁地結著吳妃和八公主云子,依然無法改變們母一直想要追求嫡出名分的執著。
只有嫡出才是正統尊貴的,貴妃再怎麼高貴,也只是個貴妾,無法達到正妻的高度,何況眼下有太后護著,云子連仗著母妃寵而鄙視這個嫡出公主的資格都沒了。
“安家出事,安尚書和安懷山父子一死一傷,如今只有安離可以撐起整個安家。”晉寧長公主像是悲天憫人般,語氣唏噓不已,“子姝,你之前喜歡男子,不如給安公子一個機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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