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罪?
云子姝淡淡一哂:“那就讓進來吧,帶去墨雪廳奉茶。”
“是。”
云子姝轉頭看向窗外,思忖著朝中如今的局勢,想到吳靜儀放下段來賠罪的舉,暗自猜測吳家用意。
這是終于想通了,打算拉攏?
可惜想通了也無濟于事。
云子姝坐在窗前喝了盞茶,起往外走去,冷霜和冷月安靜地跟在后。
抵達墨雪廳,遠遠就看見吳靜儀獨自一人坐在花廳圓桌旁,手里執著茶盞,面前的桌子上放了兩盤茶點。
可看起來沒有喝茶吃點心的心思,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兩個侍安靜地站在側。
聽到一聲“嫡公主駕到”,吳靜儀不疾不徐地放下茶盞,起看向云子姝走來的方向。
“吳姑娘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云子姝語氣淡淡,平靜中著幾分譏誚,“想過來看看安離在不在本宮的府里?”
吳靜儀臉一變,低頭行了個禮,才道:“臣今日是來賠罪的。”
“賠什麼罪?”
“臣以往對嫡公主多有不敬,這些日子閉門反思,覺得自己為太傅孫,沒有遵守祖父一直以來的教導,不懂尊卑之別,曾對嫡公主殿下無禮,實屬不該,今日特來給殿下賠罪。”吳靜儀放低姿態,說罷竟一擺跪在地上,“臣冒犯殿下,請殿下責罰。”
云子姝目微頓,著實有些意外。
走到桌前坐下,看著跪在地上的吳靜儀,很想知道什麼理由讓心甘愿行這麼大的禮。
畢竟吳家門庭清貴,吳靜儀作為吳妃的侄,當今太子的親表妹,這份幾乎可以跟皇族中幾位郡主平起平坐。
雖沒有公主份,可以后一旦太子登基,吳妃為太后,吳靜儀跟公主又有什麼區別?
這也是一直看不起云子姝的原因。
皇族份再怎麼尊貴,也需要有母親和背后的家族庇護才行,貴為皇帝,若是淪為傀儡都會被臣子欺,何況是公主。
然而今日吳靜儀不知哪筋搭錯了,居然主來跟這個沒有母親庇護沒有家族撐腰的“傀儡公主”賠罪?
“吳姑娘不必行這麼大的禮。”云子姝給自己倒了盞茶,“有什麼事,直說無妨。”
吳靜儀沒起,只低著頭道:“以往是臣不懂規矩,不識好歹,殿下能原諒臣嗎?”
云子姝淡笑:“吳姑娘這就為難我了。”
吳靜儀臉一變:“殿下不肯原諒臣?”
“本宮為什麼要原諒你?”云子姝挑眉,“只因為你來賠罪,本宮就要大人有大量,當做之前的事全部沒發生過?”
吳靜儀臉僵了僵。
“如果你只是來賠罪的,那麼本宮已經收到了你的誠意,吳姑娘可以先回去。”云子姝道,“本宮雖不會原諒你,但以后可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你不主挑釁本宮,本宮也不會為難你。”
吳靜儀沉默片刻,淡淡開口:“臣想問公主一個問題。”
“什麼?”
吳靜儀微微抬頭,看著云子姝道:“大哥秋試一事,是不是你在其中做了手腳?”
空氣一凝。
“吳姑娘說什麼?”云子姝眸心微細,“本宮好像沒聽明白,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大哥秋試第五天,在考場中昏厥被抬回家,考試被迫中止,三年準備毀于一旦。”吳靜儀聲音微冷,“殿下敢說自己不知?”
云子姝忽然笑了,笑得冷漠寒涼:“吳姑娘這話說得真是可笑。”
吳靜儀冷冷道:“可笑在哪兒?”
“本宮有那麼大的本事?”云子姝挑眉,“吳姑娘未免看得起我。”
“難道不是你?”吳靜儀冷冷說道,“你為了報復我,故意派人在秋試上了手腳,嫡公主殿下敢做不敢承認?”
云子姝幽幽嘆了口氣:“吳姑娘今天不是來賠罪的,而是來興師問罪的。”
吳靜儀臉一變,低頭道:“臣不敢。”
“本宮若連秋試一事都能手,豈不是有了通天之能。”云子姝淡笑,“不用你說,我想讓誰考不上就考不上,讓誰上榜就上榜?”
吳靜儀淡道:“殿下做不到,暗影閣應該能做到吧。”
“暗影閣也做不到。”云子姝語氣驟冷,“吳姑娘自己小人之心,就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你大哥中途暈厥是他自己無能,吳家好歹也是帝師之家,出了事都喜歡把責任推到別人上?”
吳靜儀咬著牙:“臣不是這個意思。”
云子姝懶得聽多說,起道:“送客。”
丟下這兩個字,頭也不回地舉步離開。
“嫡公主殿下。”吳靜儀急急抬頭,“臣話還沒說完。”
“本宮沒空跟你浪費舌。”
“是臣的錯,臣不該懷疑殿下居心叵測,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吳靜儀揚高聲音,“殿下,臣有事相求。”
云子姝腳步微頓:“長話短說。”
吳靜儀心頭憤恨,厭惡云子姝這般拿架子,咬了咬牙:“母親想邀請殿下去吳家做客,為以往臣做過的所有惹殿下不高興的事正式賠罪。”
“還有嗎?”云子姝轉頭看著,“吳靜儀,你能不能告訴本宮,你讓晉寧姑姑設計陷害本宮時,是抱著讓本宮敗名裂的想法,還是想讓本宮就此暴斃?”
吳靜儀臉大變:“殿下說什麼,臣聽不懂——”
“聽不懂就算了。”云子姝角浮現嘲弄的笑意,“冷霜,送吳姑娘出去。”
“是。”
云子姝轉離開,這次任吳靜儀在后喊留步,也只當沒有聽見。
賠罪?
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敢承認的人,賠罪能有幾分真心?
不過是趨于某種利益而不得不放下姿態罷了。
“若本宮沒料錯,今日吳靜儀突然過來賠罪,應該是吳太傅的意思。”
冷月詫異:“殿下怎麼知道?”
“若是自己想來,不管怎麼樣都會表現出誠意。”云子姝表淡漠,“一個懷著怨懟而來的人,怎麼可能真心實意地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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