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姝嗯了一聲。

“除了司徒家靠著帶進五大家族之外，其他四家分別是奚家、傅家、秦家和齊家。”司滄聲音低沉平穩，把東幽局勢緩緩道來，“傅家掌兵權，曾是先帝和當今皇帝最信任的武將世家，至今顯赫不衰。”

說到此，司滄補了一句：“東幽皇族雖有很多缺點，但他們一直重用武將，尋常不會輕而易舉對武將生出猜忌，不會因為戰功赫赫而忌憚，這一點使得東幽武將頻出，傅家至今屹立不倒，可見本事不凡。”

云子姝聞言，緩緩點頭：“由此可見，東幽國強悍至今，不是沒有原因的。”

君王本就喜歡征伐，兼重用武將，善待武將，自然兵力強大到凌駕于他國之上。

這也是大雍聽到邊關增兵時，君臣齊齊變的原因，縱然東幽這些年因龍欠安而未曾征戰他國，但當年落下的威懾還在，使得不敢小覷。

云子姝想著，眉眼浮現深思：“傅家這麼厲害，傅南川卻還能對你如此恭敬，可見傅家認可你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太子？”

“不是傅家認可。”司滄道，“皇帝雖沒對傅家生出猜忌，但傅家部早已紛爭不斷，嚴重，傅南川是新一代掌權人，關于他的事，卑職以后再說給殿下聽。”

云子姝點頭。

“奚家是帝師之家，幾乎每一代子嗣都走帝師之路，他們家子孫歷來得天庇佑，資質佳，博學多才，人品謙恭貴重，是東幽名門世家之首。”司滄說著，繼續補充，“奚家也是五大家族之中唯一沒什麼的家族，人心齊，家風正，聲譽極好。”

云子姝點頭：“奚風看起來也確實出自名門，涵養極好。”

“還有兩家分別是秦家和齊家，秦家是太后母族，太后崩了之后，秦家沒什麼突出的功勛，這些年從五大家族之首漸漸沒落，如今只能排到第四。”

“齊家則是權臣世家，如今當朝最有權力的首輔就是齊家家主，朝中文臣大多是首輔門生，齊家實權不小。”司滄給云子姝倒了杯茶，“奚家聲譽高，齊家權力大，是東幽文臣之鼎。”

云子姝聽他一一說完，神了然：“看來你對東幽的局勢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這次回去，顯然不會制于人。”

司滄握著的手，目低垂，“我不會把殿下帶去任何一個有危險的地方，必須是我可以掌控的局勢，否則就是冒險。”

“司滄。”云子姝笑了笑，“你也不必把我看得太弱，人活一世，沒有誰可以完全平平順順。眼下不冒險，以后也會冒險，總有風險來臨的時候。”

司滄道：“該防的還是要防。”

云子姝沒跟他爭辯，淡道：“五大家族，你掌控了幾家？”

司滄斂眸：“除了司徒家，其他四家皆在掌控之中。”

云子姝愕然，看著司滄云淡風輕的表，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只是心頭忍不住有異樣的覺發酵，覺得很多事都不在的意料之中，甚至完全超出了的預想。

原以為司滄只是個暗影閣統領，甚至想過，必須自己足夠強大，才能坦然面對跟他的，因為份地位的不同必然會使他們之間遭到阻礙。

若是太后反對，父皇反對，就算如何堅持，在沒有足夠的魄力和實力之前，也不一定能跟他順利地走下去。

可是如今才意識到，跟司滄之間似乎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司滄的深藏不讓無法不到震驚。

“以前我一直覺得就算你份低一點，只要我足夠強大，就可以自由選擇想要的，我甚至想著要護著你。”云子姝抬手輕著他的臉，語氣頗帶幾分喟嘆，“眼下我才發現，我多不自量力——”

“殿下。”司滄急急開口阻止的話，“殿下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堅強厲害的子，卑職愿意被殿下護著，也喜歡被殿下護著。”

云子姝輕笑：“可是被庇護的人似乎是我，你才是那個強大的人。”

“不是。”司滄握著的手，放在邊輕吻，再一次強調，“我才是被你庇護的人。”

云子姝表微妙，堂堂一個暗影閣統領這麼喜歡睜眼說瞎話嗎？

即便是為了哄，也不需要這麼……嗯，可以實話實說嘛，又不是喜歡自欺欺人的人。

“我們是互相庇護。”云子姝只能這麼說，“不過我還是很驚奇，驚奇于你的份和你悄無聲息間所做的事。”

司滄沉默下來，好一會兒才道：“殿下不用驚奇，未知的事大多讓人覺得震驚，可是等一切真相大白之后才會發現，其實真相不過如此，沒什麼可驚奇的。”

他說得輕松，然而事實當真能如此簡單？

云子姝倚在榻上，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眉目漸漸溫：“司滄，若本宮想做的事失敗了，以后說不定就真的要靠你的庇護了，一輩子安榮華也不錯。”

“殿下不會失敗的。”

云子姝默了默，語氣多了幾分微妙：“本宮說的是如果。”

“殿下不會。”司滄堅持，“殿下一定會功。”

云子姝：“……”

夜晚的燈火讓人覺得，此時安靜下來，稍稍有些親昵的作變顯得有些曖昧旖旎，云子姝定定看著眼前這男子。

俊出的容貌，矜貴冷峻的氣度，強悍無敵的手，寡淡漠然的……原本應該是一個冷無雙的男子，不為世間任何人任何事服，卻偏偏在這個子面前伏低做小，展現出最的一面。

云子姝忍不住想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值得他如此付出？

從不覺得自己有多好。

出皇族？

可皇族公主不止一個。

容貌出？

放眼帝都，容貌出的貴比比皆是，且那些子琴棋書畫樣樣通。

也不覺得自己不好，只是應該沒還好到讓司滄死心塌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