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滄角微揚：“殿下喜歡這種覺？”

“喜歡。”云子姝點頭，瞳眸里似嵌著稀碎的，“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像是掙了牢籠，盡翱翔在廣袤無際的天空，讓人通舒暢。”

噠噠的馬蹄聲在安靜的早晨顯得格外清晰，回著淡淡的孤寂，然而后男子寬闊的肩膀和堅的膛帶來讓人踏實的覺，拂去了這點孤寂，讓人只覺得安心。

“東幽是天下最強大的鐵騎大國，飼養著天下最良的戰馬，漠北有一廣袤無垠的養馬場，像大草原。”司滄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等抵達東幽，辦完親大典之后，尋個合適的機會，我帶殿下去漠北住一段時間，那里山清水秀，視野開闊，可以騎馬盡的馳騁，還可以爬上高高的漠北大山，登高遠的視野。”

云子姝點頭：“好。”

兩個人的行程確實快，雖不能日行千里，但日行兩余百里卻是輕輕松松，不需要被馬車和浩浩的隊伍拖慢行程，不需要面對突如其來的意外之事，邊趕路邊見識見識各地風土人，看看與帝京不一樣的人文景致。

如此趕路，人和馬都不會太累。

兩人用了九日時間抵達大雍邊境北谷，并在越過邊境之后，直接去往東幽邊城長堰，云子姝親眼看著司滄跟駐扎在長堰的主將說完話，那位主將大人竟恭恭敬敬地派人護送他們進城。

“邊關新增十五萬兵馬是真的？”云子姝偏頭看向司滄，“我看戒備似乎沒那麼森嚴。”

雖說邊境從南到北占地很長，一眼不到頭，本無法確切地得知兵馬人數，但邊關城池守衛森嚴與否，還是能覺到一二分的。

“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司滄笑了笑，“一個厲害的武將，絕不會輕易讓人出兵防布置和真正的實力。”

云子姝沒說話。

“進城之后我們休息幾天。”司滄道，“好好領略一下東幽的風土民。”

不只是領略風土民，住下來之后，云子姝才發現司滄開始忙碌了起來，雖然他一直跟待在一塊兒，幾乎不曾離開，然而每天都有飛鴿傳書，把一封封報傳到他手里。

“迎親隊伍至還要走半個月才能到。”司滄給云子姝買了幾裳和鞋子，“暫時委屈殿下，等到了東幽，我讓人給殿下好好做幾裳。”

云子姝倒是不覺得委屈，不過大概是到了東幽的地界上，心境有些不太一樣。

忽然好奇：“司滄，回到東幽之后你要恢復皇族的姓氏，那應該什麼？東陵滄？”

司滄對這個似乎并不在意，聲音低沉：“什麼不重要，殿下只要知道我是誰就行。”

云子姝挑眉。

司滄像是突然有了心事，遲疑地問道：“殿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覺？”

特別的覺？

云子姝訝異：“什麼覺？”

司滄沉默片刻，緩緩搖頭：“沒什麼。”

“司滄。”云子姝眉頭微皺，“我不喜歡這種故弄玄虛的覺。”

“卑職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但是我心里既然已經生了疑，就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司滄想了想，“卑職每次來到東幽，都會有一種莫名悉的覺，不是因為來過，看過一樣的風景，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像是故地重游的覺。”

云子姝心頭泛起一異樣覺，看著司滄，眼底浮現幾分探究意味，第一次懷疑司滄是不是又瞞了什麼事——雖然司滄以前瞞的事后來都主告訴了，云子姝也并不在意。

可是從大雍到東幽，從司滄跟時的經歷，以及司滄對過于偏執忠誠的態度來看，云子姝覺得有些事真的沒辦法用常理來解釋。

他們時有著相依為命的誼，說青梅竹馬不太合適，畢竟那樣的境對他們來說都很難，暗影閣里訓太辛苦，無無，冷肅殺，司滄在那種環境中長大，到的從來都是腥殘酷。

一點關懷和溫暖對他來說都很珍貴，所以他對忠誠，甚至是生了男之，云子姝可以理解。

司滄武功強悍，若說早就對深種，知道在大雍境不好，于是提前籌謀奪得暗影閣大權，只為了不余力地護著，不讓任何人傷害，云子姝覺得也能解釋得通。

畢竟大雍朝臣都知道暗影閣的可怕，為暗影閣統領的司滄更可怕，何況暗影閣本就有特權，做什麼都比一般人便利。

然而有很多事卻不是想做就能做得到的，大雍和東幽是兩個國家，往返并不是那麼便利，況且還要合理避開皇帝的懷疑。

暗影閣統領武功強悍，卻無法做到飛天遁地，無所不能，暗影閣需要學的東西很多，也絕不包括帝王心，籌碼算計，兵法謀略——保證暗影閣絕對忠誠的前提條件就是磨滅他們的七六和自我想法。

這種況下，哪怕司滄是個例外，云子姝依然無法想象，他究竟是如何做到千里迢迢在另一個國度籌謀布局，不但瞞著兩國皇族，還能讓這個國度的世家公子都對他言聽計從？

云子姝此前一直忽略的疑問此時浮上心頭，并開始在心里緩緩發酵，然而在這些疑問之下，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會因此就對司滄生出懷疑和戒備。

不管是源于還是直覺，云子姝都清醒地堅信著，司滄對縱有瞞，也絕不帶著任何惡意和算計。

接下來的幾天里，司滄每天帶著云子姝逛逛集市，領略邊境城池不一樣的風，不想出門時就在別院花園中散步品茶，悠閑而愜意。

氣候一天天變暖，從二月進三月，院子里的桃花開了，如火如荼，不勝收。

迎親的隊伍終于也越過了邊境。

云子姝這兩天好吃好喝好休息，氣養得極好，容煥發，明人，而其他四位貴一路舟車勞頓，容疲憊憔悴，跟在大雍時幾乎已判若兩人。

他們下榻安頓的也是這座別院，云子姝站在高高的閣樓上，看著走進院子里的幾個子滿臉疲，吳靜儀甚至要靠著侍攙扶才能走穩，不由挑眉：“他們這一路都沒怎麼休息？”

“趕路急，休息的時間短。”司滄站在側，忍不住握著的手，“車馬勞頓本就折騰人，們子骨弱，吃不消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