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臉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縱然早知道皇甫離淵是如此，說一不二，可還是無法忍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毫不給這個皇后面子。

“一國儲君理應住在東宮。”皇后語氣略微強，“太子胡鬧，大將軍王也由著他胡鬧？”

“儲君是將來的皇帝，東幽的天子，理該一言九鼎，言出必行。”皇甫離淵皺眉，“皇后難道要出爾反爾？”

皇后臉了，轉頭看向皇帝：“皇上怎麼看？”

“既然答應了讓他在宮外立府，就按照大將軍王的意思去做。”皇帝說著，看向皇甫離淵，“不過太子那邊——”

“太子已經抵達皇城。”

皇帝立即問道：“他人呢？”

這句話落音，皇甫離淵還沒說話，席間卻有一人忽然開口：“臣以為嫡公主不適合做太子妃。”

此言一出，席間兩國大臣齊刷刷朝他看去。

“國舅這話是什麼意思？”

云子姝目平靜，不聲地看著他，這人是大雍德妃娘娘司徒雪的父親司徒凌毅，也是當今皇后的哥哥，上次去大雍出訪的使臣就有他一個。

不適合做太子妃？

云子姝角微哂，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在席間沒看見司滄，眉心微攏，眼底浮現深思之。

“回稟皇上和皇后娘娘。”司徒凌毅站起，躬為禮，“臣年前出使大雍，得知這位嫡公主殿下作風不太好。”

云子姝挑眉。

“國舅爺。”景王神一凜，下意識地開口，“事實并不是你——”

“嫡公主在大雍過親難道不是事實？”司徒凌毅看著他，面上帶起冷笑，“休夫之后，公然宣告要養夫侍不是事實？”

景王一窒。

“竟有這般荒唐之事？”皇后臉驟變，表鐵青，“如此作風不正的公主，我東幽萬萬不能——”

“皇后娘娘。”皇甫離淵面無表地打斷了的話，語調一貫沉肅，“大雍嫡公主是太子殿下親自求娶而來，皇后只聽國舅一面之詞，就擅自否決這樁婚事，是不是不太妥當？”

“一面之詞？”司徒凌毅冷笑，“除了嫡公主之外，大雍不是還有四位陪嫁媵嗎？皇上不如問問們，看臣說的是否屬實。”

話音落下，東幽大臣們紛紛嘩然：“若大雍嫡公主當真如此行徑，怎麼能做東幽太子妃呢？”

“是啊，太子妃會是東幽將來的一國之母，萬萬不能讓名節有損的子來做。”

“大雍太過分了！居然瞞如此重要的事！”

皇帝眉心皺起，看向坐在云子姝后的四位媵，“你們來說說，此事是否屬實？”

唐俏遲疑地轉頭朝顧輕看了一眼，正要站起，卻聽云寶珠低聲開口：“嫡公主也是不得已，還皇上和皇后息怒。”

這句話雖然說是不得已，然而卻無疑是坐實了司徒國舅的指控，大雍使臣們紛紛變。

“皇上聽到了吧？”司徒凌毅面怒，“臣本沒有冤枉！大雍嫡公主配不上東幽太子殿下。”

景王神一沉，轉頭看著云寶珠，眼神冷憤怒，云寶珠接到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垂下頭，冷哼一聲，誰讓云子姝囂張跋扈？

以為到了東幽就會為太子妃？哼，就在大雍做下的那些事，就別想在東幽立足。

此番嫁過來的五個人，除了云子姝這個大雍嫡公主之外，就屬這個榮王府郡主份最高貴，只要讓云子姝被排，那麼太子妃之位非莫屬。

“啟稟皇上，啟稟皇后娘娘。”東幽大臣席位上站起一人，走到大殿中央躬行禮，“臣年前奉旨和司徒國舅一起去了東幽，國舅爺回來之后，臣還留在那里，一直等到東幽迎親隊伍到了之后才跟他們一起回來。臣可以擔保，大雍嫡公主行事作風并無可指摘之，相反，臣很佩服，深以為嫡公主乃是中豪杰，是個不可多得的颯爽子，行事果決利落，心寬廣包容，東幽能有這樣一位太子妃是幸事，太子殿下眼獨到，萬萬不會看錯人。”

“胡說八道！”司徒凌毅冷冷喝道，“本國舅親耳聽到的那些，豈能有假？”

傅南川不疾不徐地說道：“不但臣在大雍這麼長時間調查得清清楚楚，太子殿下也一直在嫡公主邊，國舅若覺得我的話不可信，那太子殿下的話應該可信。”

什麼？

司徒凌毅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太子殿下一直在大雍？”

席上幾位東幽親王不聲地對視一眼，換著幽深難測的眼神，太子一直在大雍？傅南川怎麼會知道？難不他們私底下有聯系？

大雍使臣包括景王在也齊齊面詫異之，東幽太子一直在大雍？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們怎麼不知道？

傅南川點頭：“我見過太子。”

司徒凌毅神一沉。

“傅將軍所言所屬。”皇甫離淵語氣淡淡，“本王年前奉旨尋找太子蹤跡，最后發現太子這些年一直待在大雍，跟太子談過之后，本王回東幽把太子的條件如實稟報了皇上，直到年前司徒國舅和傅將軍去了大雍，本王告知了傅將軍太子殿下的事，并讓他務必保護好太子殿下。”

隨著他一字一句落音，司徒凌毅臉變得極為難看。

皇后的臉也沉下來。

皇甫離淵什麼意思？年前他回來東幽時，左問右問，想知道太子的下落，他接二連三推，說太子不許泄行蹤。

眼下倒好，他主把太子的行蹤給傅南川？這是什麼意思？

“方才大雍貴都認了我說的事，傅將軍就算替辯解也是無意義。”司徒凌毅很快說道，“東幽和大雍兩國好，但萬萬不能讓名節有損的公主為太子正妃！”

氣氛忽然有些凝滯。

皇后緩緩說道：“兩國聯姻之計劃不容破壞，但嫡公主確實不適合做正妃，為了不破壞兩國好不容易修好的關系，本宮就讓嫡公主做太子側妃，不知大雍景王殿下和各位使臣是否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