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滄皺眉，隨即淡漠道：“讓他去書房候著。”

“是。”

云子姝轉頭看向司滄：“皇上把吳靜儀賜婚給傅將軍？”

司滄點頭：“別擔心，我去看看。”

云子姝嗯了一聲。

司滄前往書房，遠遠就瞧見傅南川面不虞，劍眉皺著，像是極為不滿。

司滄走過去，傅南川行了禮，很快說起正事：“臣接到賜婚圣旨，可臣在大雍時了解過這個吳姑娘——”

“你有兩個選擇。”司滄語氣平靜，“我可以進宮去讓皇上收回命，給重新賜一門婚事，或者你把收在后院，從此足，別再讓出來折騰。”

傅南川一怔：“從此足？”

“要不要都可以，不過一個名分。”司滄道，“南府宅院多，給一個住即可，不會妨礙你以后重新娶妻生子。”

男人做事大多時候只講究效率和利益，司滄在這件事上也不例外。

傅家家大人雜，武將世家跟文臣也有所不同。府邸里院落深深，隨意給吳靜儀安排一個住，就能讓從此別再出現在人前。

傅南川微默。

他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吳靜儀雖是以皇上賜婚的名義嫁給他，然而他愿意把吳靜儀當什麼，那就是什麼，無人會在這件事上較真。

況且吳靜儀總是跟嫡公主作對，太子自然不會希好，且以后不影響他重新娶妻——這是太子的承諾。

司滄早晚會登基為帝，以皇上目前的龍狀況來看，也許不用一年時間就可以主大正宮。

眼下如果讓皇上收回命，且由太子進宮說這件事，皇上和皇后定會懷疑，他的區區一樁婚事也值得太子為他出頭，專門進宮討論此事？

傅南川心頭權衡，吳靜儀一個小小的子確實沒什麼值得煩擾的，于是他緩緩點頭：“多謝殿下，此事就這樣吧。”

司滄瞥了他一眼：“若心里不愿，不必勉強自己，我進宮去說也沒什麼不妥。”

傅南川搖頭：“是臣把事看得太嚴重了。吳靜儀是個不安分的主，不管嫁給誰，都不可能安安心心過日子，既然如此，傅家宅正適合。”

司滄沒再說什麼。

“臣如今真是相信，沒腦子的人走到哪里都不會帶腦子。”傅南川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語氣里帶著幾分冷嘲，“史上聯姻的公主幾乎沒幾個有好下場，此次也就是殿下跟嫡公主有在先，否則千里迢迢來了東幽，四位貴理該齊心協力才有更大可能在異國生存下去，那位吳姑娘和云姑娘當真是蠢到讓人刮目相看。”

司滄坐在書案前，忍不住思索著傅南川的話。

確實如此。

世上和親的公主沒幾個有好下場，歸結底還是看國力的強弱，如今大雍公主嫁到東幽來，東幽貴們本就會覺得高人一等，打從心底里看不起異國公主。

縱然為太子妃，也無法除們骨子里的偏見。

不過沒關系，子姝不是會人欺負的人，他也不會讓人欺負。

“皇后對嫡公主似是有些不滿。”傅南川聲音平靜，“殿下可想好了以后該如何面對皇后的刁難？”

宮中整治人的手段太多，讓人防不勝防，何況是一國之母。

皇后要做的事，還沒有做不到的。

“沒什麼需要想的。”司滄語氣冷漠，“云子姝只是太子妃，別的什麼份也不是。皇后就只是皇后，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傅南川聽出了他語氣里的決絕，面平靜，心頭卻難免有些意外。

雖然他知道司滄在外這麼多年，跟皇帝皇后沒什麼，卻也沒想到他態度會強到如此地步。

東幽尚武，武帝征伐天下靠的就是武力，可東幽并不會因此就忽略了孝道，天下讀書人依然會以“孝”字人，一國儲君若是被人扣上不孝的帽子，難免會引起一些頑固迂腐之士的不滿。

他們不會在意是不是母不慈在先，只要子不孝，那就是無法饒恕的大錯。

“我跟皇后之間的事你不用心。”司滄語氣淡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我心里有數。”

“是。”

司滄代：“今晚派人在皇城各大街道沿途巡視，明日親大典，我不想看到任何意外的發生。”

雖然應該沒人會不知死活在親大禮上手腳，但司滄必須保證萬無一失。

傅南川點頭：“是。”

“回去吧。”

“臣告退。”傅南川站起，“還有件事。”

司滄抬眸看他。

“璋世子昨日找過臣，詢問臣關于太子殿下的事。”傅南川說著，面上泛起些許嘲弄之，“他有意無意想知道殿下流落在外這麼多年，是不是一事無？經歷了什麼才導致如此冷漠不近人？殿下這樣的會不會跟帝后不親近？甚至詢問臣以后會不會真心效忠殿下……”

語氣微頓，“這兩天幾位世子都開始坐不住了，殿下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說完這句話，他躬告退。

司滄獨自坐了片刻，起離開書房，抵達棲殿時看見云子姝已經準備妥當，幾個侍站在一旁候著。

“走吧，我送你過去。”

云子姝嗯了一聲：“傅將軍跟吳靜儀的事怎麼樣了？”

“他沒什麼意見。”

沒什麼意見？

云子姝微詫：“當真？”

“當真。”司滄了的頭，帶著幾分安的意味，“不用擔心，他心里有數。”

云子姝若有所思，傅南川對于被賜婚吳靜儀一事居然沒什麼意見？略作思索，很快猜測，如傅南川這般武將也許本沒把人當回事。

吳靜儀嫁給傅南川，表面上看是得了一樁讓人艷羨的姻緣，但嫁去傅家之后命運會如何，只怕誰也無法提前替預料到。

不過這都與無關了。

云子姝和司滄一起出了太子府大門，坐上馬車往館驛而去。

司滄坐在一旁，輕握著的手：“今晚之后，我們倆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云子姝角微揚：“你是不是很期待？”

“很期待。”司滄點頭，“我盼著這一點盼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