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帝的旨意，有太子的命令，有大將軍王的支持，其他人還敢說什麼？

鬧鬧哄哄的場面終于安靜了下來。

皇甫凌風帶著人開始查問，他查問的方式跟別人不一樣，太子府大門外所有接過火盆的宮人全部被帶去了一間廂房，除了問案之人，不允許旁人接。

他親自拿著一份名冊，命手下把宋嬤嬤先帶過來，也不問，只說了一句話：“宋嬤嬤家里有六口人，尚在世但已年邁的父母，兄嫂和他們的一雙兒。”

宋嬤嬤臉刷白。

“宋嬤嬤這些年給家里寄的錢大多被兄嫂用來培養兒子讀書用了，宋家是想讓下一輩出人頭地飛黃騰達吧？”皇甫凌風坐在椅子上，一副疏懶無骨的樣子，“如果我派人把這一家六口都抓到帝都來，不知道他們能活到什麼時候。”

宋嬤嬤眼底出驚懼之：“你不能這麼做！”

“不能？”皇甫凌風肆意一笑，“這句話小爺聽過很多次，可事實證明，沒什麼事是小爺不能做的。”

他最擅長仗勢欺人，橫行霸道，別說抓個平民百姓，就是親王世子惹怒了他，他也照打不誤。

宋嬤嬤抑著心頭恐慌，力持鎮定地說道：“火盆是皇后娘娘命我準備的，我只是遵旨而行……”

“別跟我說一些沒意義的話。”皇甫凌風皺眉，神間流出幾分不耐，“我問的是火盆里的砒霜是誰下的，不必扯出皇后娘娘當擋箭牌。”

砒霜？

宋嬤嬤臉一變，急急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就別怪小爺行事狠辣。”皇甫凌風淡笑，“來人！”

屋外進來兩個黑人：“世子爺！”

“即刻派人前往寶陵夷湖縣小梧鎮，把宋嬤嬤一家六口抓捕來京——”

撲通一聲，宋嬤嬤跪了下來，嚇得臉煞白。

皇甫凌風挑眉：“宋嬤嬤還不說？”

宋嬤嬤不敢賭皇甫凌風的脾氣，口而出：“朱砂是吳公公給我的。”

“除了朱砂，還有砒霜。”

“砒霜我真的不知道。”宋嬤嬤連連叩首，“世子爺饒了我吧！我都是遵照皇后娘娘的指示做的，朱砂放多了一點，砒霜真的跟我沒關系——”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負責火盆？”

“吳公公。”宋嬤嬤道，“他最有機會拿到砒霜。”

皇甫凌風抬手：“把吳公公帶過來。”

命令一出，立即就有手下去辦。

這半夜時間就在查案子之中度過，皇甫凌風不急不躁，就跟玩兒似的，挨個問，不配合的要麼打一頓，要麼牽連家人。

要說尋常時候，敢在如此特殊的日子里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舉的絕對膽子不小，不會輕而易舉就被問出來，奈何皇甫凌風從來不是個走尋常路的人，他總有辦法讓你乖乖吐出真話。

接近子時，皇甫凌風起離開這間屋子，帶人前往賓客所在的前廳。

寬大的廳中坐著的都是朝中有頭有臉的大人，宗親王爺，郡王世子，以及一品武將重臣。

老臣們坐一起，年輕人坐一桌。

皇甫凌風完全不顧忌這些人的面子，大手一揮：“把越世子拿下！”

話音落下，廳中氣氛一凝。

“你敢？”東陵越臉驟變，霍然而起，“皇甫凌風，你膽敢放肆！”

東陵越的父親宣王怒不可遏，“皇甫凌風，別仗著——”

“噓。”皇甫凌風抬手抵著，“太子這個時候已經歇下了，宣王最好別在這里喧嘩，萬一吵到太子，你們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皇甫離淵坐在桌前，他這一桌上皆是武將，見此景，兩位國公和傅老將軍不約而同地轉頭看他。

“犬子不，讓諸位見笑。”皇甫離淵端起酒杯，“來，喝完這杯就該散場了，咱們歲數大了，經不起折騰，這東幽江山即將為年輕人的天下。”

傅老將軍聞言，心頭微凜。

想到今日太子婚的陣仗，哪里像是無權無勢的傀儡太子？

何況跟著他去迎親的都是幾大家族中的下一代掌權之人，這些公子個個心高氣傲，他們愿意跟著太子去迎親，是否意味著他們只會對太子忠誠？

再想到今晚皇甫凌風查案的架勢，他們忍不住猜測，皇甫離淵這是默許兒子站在太子側了？

“來人！保護世子！”眾人驀地聽到一聲沉喝，是震怒之下的宣王，“本王看誰敢擅？”

宣王府護衛疾步而來，很快擋在了東陵越面前，雙方形對峙抗衡之勢。

氣氛瞬間變得張起來。

朝中齊老丞相開口：“諸位都冷靜一些，今日太子大婚，怎能隨意刀兵？”

“皇甫公子是不是弄錯了？”坐在越世子旁邊的東陵璋緩緩開口，語氣里著幾分懷疑，“越世子怎麼可能謀害太子妃？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越兒絕不可能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宣王冷冷開口，說完轉頭看向皇甫離淵，“大將軍王就如此縱容自己的兒子胡來？”

“此事有沒有弄錯，本公子比諸位大人明白。”皇甫凌風笑了笑，目落在東陵越臉上，“越世子是不是冤枉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東陵越臉鐵青，目沉。

“所以還請越世子配合一點的好。”皇甫凌風角噙著一抹笑意，卻莫名讓人想到了毒蛇信子，“本公子花了半夜時間查問，此時既然能讓人來抓你，自然是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如果越世子不配合，稍后手下之人魯莽傷了你，或者不小心把你殺了，越世子怕只能去閻王殿喊冤了。”

“皇甫凌風！”

“今日太子殿下大婚，鬧出這麼大的靜非任何人所愿，耽擱了諸位大人回家的時間，凌風在此說聲抱歉。”皇甫凌風說著，從旁邊侍的托盤上拿起一個酒盞，提起酒壺，自斟自飲，“本公子自罰三杯。”

三杯喝完，皇甫凌風放下酒盞，目微抬：“誰敢阻撓辦案，就是公然違抗圣旨，跟謀害太子妃的兇手合謀，一并拿下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