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姝一時無言以對，心底只剩下滿腔泛濫。

沒再說什麼，正式開始準備刺青。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第二次來得更順利了些，云子姝在原本的“子姝”兩字旁邊加了兩個字——之夫。

子姝之夫。

沒有猶豫，沒有遲疑，只因早早心里就有了答案，所以落針時格外從容堅定。

完刺青的時間不長，約莫半個時辰。整個過程中殿寂靜無聲，云子姝神專注，兩個字刺完之后，用布泡在摻了藥的水中，拿出來擰干，輕輕拭司滄的肩背。

“大功告。”云子姝端詳著自己兩次刺下的四個字，角揚起一道弧度，“以后你就真正屬于我了。”

司滄只憑著覺就知道刺下的是什麼字，心頭悸之余，也忍不住心滿意足地想著，這將是一輩子的標記。

司滄轉看，“那姝兒是不是也屬于我？”

“這是當然。”云子姝挑眉，“難不你以為我還會再嫁一次？”

司滄搖頭。

“或者你要在我上也刺幾個字，以宣示所有權？”云子姝說著，忽然覺得這種方法似乎可行，于是點頭，“可以試試。”

司滄連忙搖頭：“不需要。”

云子姝不解：“為什麼？”

“子，怎能承這種疼痛？”司滄握著的手，“為夫舍不得。”

云子姝微默：“很疼？”

“對男子來說可以忍，就像被螞蟻蟄過。”司滄道，“可對子來說，就算被螞蟻蟄一下也會很疼。”

云子姝表微妙：“子都這麼弱？”

司滄點頭：“嗯。”

行吧。

云子姝收拾好桌案，幫他把服披上，正要說什麼，石嬤嬤已站在外面稟報：“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命人送來了四名教引宮，奴婢應該把們安置在哪兒？”

此言一出，殿忽然安靜下來。

“教引宮？”云子姝緩緩開口，語調著幾分古怪，“不就是教導皇子床笫之事的宮？”

皇后這教引宮送的不覺得太遲了些？按照宮中的規矩，通常都是在皇子十四五歲時安排教引宮教導皇子床笫之事，也就是皇子的通房侍妾。

司滄早已年，如今又已親，且新婚房都已經安然度過，哪還需要那些所謂的宮教導？

司滄抿看著，似乎也覺得荒謬。

云子姝笑了笑，起走了出去，看著石嬤嬤，一字一句再平靜不過：“你去告訴我那幾個教引宮，就說太子殿下昨晚房花燭夜表現得非常好，不需要旁人來教導。”

石嬤嬤沒想到太子妃說話如此彪悍，老臉一紅，卻仍是盡責地提醒：“皇后娘娘送來的人應該收下的，太子妃若不喜歡們，可以把們打發去洗房幫忙。”

云子姝道：“不用。太子府不養閑雜人等。”

司滄走過來，聲音淡漠：“太子府大小事務以后皆由太子妃做主，太子妃的話在這座府里就是圣旨，所有人都要無條件聽從，不得質疑。”

石嬤嬤恭敬地應下，匆匆行了個禮就轉離開了。

太子妃殿下彪悍，太子則是個護妻狂魔，且夫妻二人態度皆強堅定，毫沒有其他人面對帝后的誠惶誠恐，他們做下人，需得早早習慣主子的做事風格才行。

不過如這樣會做事會說話的嬤嬤，是斷然不可能把太子妃的話如實轉達出去的，修飾主子的話有時也是們的職責所在。

教引宮被退回去不久，宮里關于東陵越置的消息就傳了出來，并由專人把消息送到了太子府。

“皇上親自過問昨晚下毒一事，越世子被罰杖責三十，剝了世子份。宣王教子無方，也從親王降爵為郡王。”中年太監躬，恭敬地稟報來龍去脈，“宋嬤嬤確實不知砒霜一事，反而是那位吳公公，因為到了出宮的年紀，越世子承諾給他五百兩銀子，并保證他安然順利地回到老家，如若不從，興許沒命離開，威脅利之下，吳公公就弄了一點砒霜，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料到太子殿下如此敏銳，他認罪之后就墻自盡了。”

司滄語氣冷漠：“孤已知曉，此事到此為止。”

“是。奴才告退。”

司滄返回府中，沒再理會宮中之事，陪新婚妻子休息了一日。

翌日早，天還沒完全亮開，宮中旨意就到了太子府，皇后召太子和太子妃二人進宮用早膳。

傳旨太監在大門外候著，司滄和云子姝起洗漱，不疾不徐地更著裝，用過早膳才踏出太子府大門。傳旨太監足足在太子府外等了半個多時辰才看到兩人出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漠視宮中旨意。

可傳旨太監什麼都不敢說。

司滄和云子姝坐著馬車進宮，隨著傳旨太監直達儀宮，皇帝也在，自從龍欠安之后，小朝會從原來的每日一次變了兩日一次或者三日一次，大朝會則改了五日一次。

司滄挽著云子姝的手一并踏進儀宮，表始終平靜，宮人齊齊跪地行禮，他也沒開口起，甚至皇帝的總管提醒他該行禮，他也始終冷漠以對。

“怎麼這麼久才來？”皇帝坐在桌前，皺眉看著兩人，“這一桌子的菜都涼了。”

司滄語氣淡漠：“昨晚太累，今日起得晚了些。”

說著徑自帶著云子姝過去坐下，自己不行禮，也毫沒有讓云子姝行禮的意思。

殿太監宮跪在一旁，個個噤若寒蟬。

皇后坐等了這麼久，心本就不好，此時見兩人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更是怒從心起，“本宮昨日給你送去的教引宮，為什麼退回來？”

司滄神冷峻，嗓音夾雜著寒霜之：“夫妻之間的床笫之事，需要旁人教導？”

“你——”

“行了。”皇帝開口，“明日開始由你監國攝政，早上的朝會記得進宮主持。”

司滄沒說話。

太監總管吩咐宮人把冷掉的膳食撤下去，重新擺上一桌，皇后目落在云子姝臉上：“稍后你留下，本宮有件事要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