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臉瞬間僵住。

云子姝似乎不愿意再繼續留下，很快起告辭：“皇后娘娘臉不太好，我就不打擾了，先告退。”

說罷轉走，后卻忽然響起一個溫婉的聲音：“太子妃請留步。”

云子姝毫沒有意外似的，腳步微頓，轉頭看了過去。

一襲藕裝姿玲瓏有致的子從屏風后走了出來，容，態婀娜，看起來一副端莊弱的儀態。

嗯，容貌跟司徒雪有幾分相像，氣度看起來則比司徒雪稍顯沉著一些。

“臣司徒婉，參見太子妃。”

云子姝目落在臉上，短暫地打量了一下：“司徒姑娘不必多禮。”

司徒婉走了過來，沖著云子姝盈盈福了個：“我有話跟太子妃說，可否請太子妃去園子里走走？”

云子姝角微揚，眼神著幾分深意，緩緩點頭：“好啊。”

“姑姑。”司徒婉朝皇后行禮，“婉兒跟太子妃出去逛逛。”

皇后揮了揮手：“去吧。”

不想聽們談話的過程，料想云子姝也沒什麼好聽話說，擔心自己大怒之下風度盡失，有失皇后威嚴。

婉兒是司徒家心培養出來的嫡，有在，云子姝不一定能占到上風。

云子姝和司徒婉走了出去，一前一后，不疾不徐地往儀宮的小花園里走去。

冷月和冷霜沉默地跟在后，司徒婉邊也跟著兩個侍，宮里很安靜，路過的宮人匆匆行禮之后很快離開，幾乎有人說話。

“太子妃殿下生得很。”走進園子里，司徒婉看著滿園春，率先開口，“莫怪太子殿下對你有獨鐘。”

云子姝笑了笑：“我也覺得太子對我有獨鐘。”

司徒婉低斂眉眼，眉心似是鎖著一愁：“臣今年已經十七歲了，子最好的芳華已過，這些年來臣一直等著太子，沒想到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卻……”

卻什麼？

云子姝手拂過花枝，淡淡一笑：“你從未見過太子，為什麼要等他？”

“兒家的婚事從來由不得自己做主。”司徒婉苦笑，弱的表總會惹人多垂憐三分，“皇上和皇后姑姑定下的婚事，豈容我說‘不’？”

“孩子還是應該勇敢一點的。”云子姝語氣平靜，“本宮在大雍時也過親，父皇做主把我嫁給了一個武將之子，可那個武將之子對我并不好，他的母親和他一起欺負我，本宮怒而休夫，了整個皇城的笑柄。朝中人人彈劾，父皇不滿，夫家不滿，滿朝文武都對本宮口誅筆伐，然而那又如何？本宮要做的事，就算拼著一死也是要做的。”

司徒婉沉默著，斂眸掩去眼底澤，好一會兒才道：“我羨慕太子妃的勇氣，可是這世間又有幾個子能擁有跟太子妃一樣的膽魄？”

云子姝不置可否：“你從未見過太子，等他也不過是為了等一個太子妃的份，如今太子妃之位已經被本宮占著，司徒姑娘可以另擇佳婿了。”

司徒婉目微抬，顰著眉：“太子殿下乃是以后的一國之君，太子妃當真容不得其他子進他的后院嗎？”

云子姝沉片刻，幽幽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本宮其實跟太子討論過這件事，可太子死活不同意。”

司徒婉一怔：“太子不同意？”

“是啊。”云子姝點頭，“從大雍一同陪嫁過來的四位郡主原本都該是太子妾室，可太子寧愿后院空置，也絕不愿意讓其他子待在太子府，我好說歹說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頓了頓，“太子甚至跟本宮說，如果本宮執意讓他納妾，他就絕食給本宮看，本宮心疼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他絕食？”

冷月和冷霜兩個安靜地跟在后面，一個抬頭著天上白云，一個低頭數著地上螞蟻，對太子妃睜眼說瞎話的功力深佩服。

司徒婉斂眸不語，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麼，可能早已準備好了一整套說辭準備說服云子姝，然而當云子姝把“太子絕食”這個理由都搬出來時，的所有說辭仿佛都已無法派上用場。

氣氛凝滯了好一會兒，司徒婉才輕聲開口：“太子殿下早晚要娶側妃的，就算現在不娶，以后登基了也會充盈后宮。”

云子姝嗯了一聲：“確實是。”

“太子殿下剛回來，羽翼未，其實還是應該通過聯姻的方式獲得朝臣世家的支持。”司徒婉搬出江山社稷，試圖讓云子姝以大局為重，“太子殿下沒回來之前，朝中幾位親王世子爭權奪利，拉幫結派，早已經形了黨羽之勢。太子殿下只怕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太子妃可曾考慮過這一點？”

云子姝笑了笑：“太子很厲害的，這種局面他完全可以應付。”

司徒婉咬著：“利益之爭從來不擇手段，太子縱有尊貴份，可雙拳難敵四掌，尤其朝堂上波詭云譎，刀劍影防不勝防——”

“司徒姑娘不用擔心。”云子姝語氣溫和，“太子有辦法應付。”

司徒婉神微僵。

“你應該聽說了我跟他親那晚發生的事，有人利用火盆下毒，不也很快被識破了嗎？”云子姝角微揚，笑意看著無害極了，“宣王被降爵為親王，那位越世子除了被杖責之外，還被剝奪了世子之位。我覺得至皇上是支持太子的，只要再給太子殿下一點時間，他完全可以做到掌控大局。”

司徒婉表凝固，連弱都差點維持不住。

冷月在心里嘆氣。

這位司徒姑娘看起來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方才躲在儀宮屏風后聽殿下跟皇后說話，難道還沒判斷不出殿下的？這會兒以為在這里裝弱扮可憐就能讓殿下心？

還扯上大局？

想進太子府直說就說，扯什麼波詭云譎刀劍影？太子從暗影衛一路做到統領，接最多的就是皇族報和暗殺，朝堂上各派紛爭，什麼刀劍影沒見過？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

需要在這里危言聳聽？

真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就以為誰都跟一樣沒見過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