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驀地看向舞郡主,眼神沉充滿震怒。
然而舞郡主對這樣的眼神顯然無所畏懼,出平樂長公主府,生來就是尊貴的郡主,皇帝疼,母親疼,哥哥疼,可謂集三千寵于一,對皇后自然不像其他貴那般敬畏。
再者,自小習武的小姑娘骨子里亦有幾分剛直之氣,對皇后和司徒婉明目張膽的算計本就不齒,此時自然敢于實話實說。
“都別爭執了。”武帝疲憊地揮了揮手,“司徒三姑娘死了確實可惜,不過既然辱罵太子妃在先,也算是咎由自取。”
皇后臉僵白:“皇上?”
司徒婉一怔,死死地攥了帕子。
“朕記得這位司徒家嫡長……”武帝目落在司徒婉臉上,眼底澤深沉,“已經十七歲了?”
司徒婉頭驟然生出不詳的預,低頭回道:“臣還不足十七。”
“不管足不足,也該許配個如意郎君了。”武帝一手支著額頭,像是在思索合適的人選,“元海,傳朕旨意,把司徒婉賜婚給大將軍王的兒子吧。”
元海一愣,確認似的問道:“皇上?”
“嗯?”
“您說的是大將軍王之子……皇甫凌風?”
武帝緩緩點頭:“大將軍王份顯貴,他的兒子一表人才,人中龍,跟司徒姑娘也算是般配。”
皇后臉一變:“皇上……”
“不必再多說。”武帝抬手阻止,神有些不耐,“太子府再好,側妃之位也比不上大將軍王府的嫡妻,況且皇甫凌風家世那麼好,也沒委屈你這侄。”
皇后咬牙,皇甫凌風再好也是臣子,哪比得上太子以后君臨天下?
做了皇甫凌風的妻子,那就永遠不可能再宮,這輩子都是臣子家眷,可若是做了太子側妃,以后至也能封個貴妃,甚至把云子姝斗下去,為皇后也完全有可能。
或者就算做不皇后,待以后誕下皇子,也有可能被立為儲君吧?
皇后臉難看至極,皇上這是徹底斷了司徒家子再做皇后的念想。
元海戰戰兢兢地領旨,心里忍不住想著,皇甫凌風在聽到這道賜婚旨意之后的反應。
那個眼高于頂桀驁不馴的公子,會乖乖接圣旨賜婚?
“朕累了。”武帝示意擺駕,“元海,早點把旨意擬了頒下去,擇個良辰吉日就把婚事辦了吧。”
說完,侍衛抬起輦轉離開。
“奴才遵旨。”元海躬領命。
然而低下頭的那一瞬間,他卻忍不住擰起眉,深以為這道旨意就是個燙手山芋。
大將軍王那個嫡子只怕會罵人……不,只怕會打人吧?
眾人恭送,全場雀無聲。
皇甫楚楚微微抬頭,目送著輦漸行漸遠,須臾,轉頭看了一眼司徒婉。
賜婚給大哥?
嘖。
皇上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也不知道是真心賜婚,還是清楚大哥的脾氣不可能接這樁婚事。
牡丹園里一片安靜凝滯,皇后臉難看至極,一瞬不瞬地盯著鑾駕離去的方向,輕輕閉了眼眼,心頭憤怒、怨恨和不甘一點點發酵。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皇上竟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心里還把當皇后嗎?
司滄沒回來之前,從未有人敢冒犯這個一國之母。司滄回來之后,先帶回了一個目無尊長不知恭敬為何的云子姝,如今鬧得連皇甫楚楚和舞郡主都敢在面前放肆!
“我們先回去?”司滄看著云子姝,溫聲詢問,“這里已經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云子姝轉頭看了一眼各位貴,眉心微皺:“可是我連人都沒認全。”
“以后慢慢認,不著急。”司滄語氣平靜,“明日可以請幾個人去太子府喝茶。”
云子姝嗯了一聲:“那就讓舞郡主去吧,還有楚楚姑娘和傅姑娘。”
皇后轉頭看,眼神凌厲冰冷。
云子姝對的眼神視而不見,徑自看向滿園不出名字的貴:“明日本宮于太子府設宴,各位姑娘誰想去太子府做客,今晚可以提前差人送帖子過去,或者明日一早直接坐車過去也行,我會提前代管事,我跟太子還有事在,暫且告辭。”
皇甫楚楚道:“正好我待在家里沒事可做。”
“怎麼會沒事做?”舞郡主挑眉,“你應該跟你大哥一起準備迎接賜婚圣旨。”
皇甫楚楚撇:“被賜婚的人是大哥,又不是我,跟我有什麼關系?”
云子姝眼底浮現一抹興味。
看出來了,東幽幾大家族地位確實顯赫,當然,皇族地位更是至尊,以至于舞郡主這個長公主的兒可以不懼皇后,傅南溪和大將軍王的兒在皇后面前也毫敬畏之心都沒用。
由此可見,司徒家地位不高,出司徒家的皇后,也并沒有尊貴到讓人不敢放肆的地步。
東幽是個以本事服人的地方,通過帶關系能獲得的地位似乎并不人尊重。
“你們自己玩,我跟太子先回去了。”云子姝淡笑,“明天別忘了去太子府。”
皇甫楚楚連忙開口:“太子妃盛邀請,臣絕對不敢忘。”
“可惜妹妹子弱,不然我帶著妹妹一塊兒去。”舞郡主淡笑,“本郡主很久沒遇見想結的人了,太子妃通豁達,心寬廣,膽魄過人,我就喜歡跟太子妃這樣的子相。”
通豁達,心寬廣?
眾貴表各異,不管太子妃是不是真的通豁達,舞郡主這般夸贊,不都是當面打皇后娘娘的臉嗎?
畢竟皇后娘娘和的侄都認為太子妃心狹窄,目無尊長,本不配做東幽太子妃。
然而這個想法閃過腦海,貴們心頭卻驀地一凜。
如今朝局變化出乎們意料,司徒婉做不太子妃,皇后屢屢在太子妃面前下不來臺——通常況下,一個不得皇后喜歡的兒媳婦,早晚要被棄的。
可云子姝況顯然不同。
太子對一心一意,皇上也有意無意地維護……們是不是應該好好想想,以后該如何與太子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