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姝和司滄很快離開了是非之地。

至于賞花……呵，宮中所謂的賞花喝茶，自來有幾個是專程為了賞花喝茶而來的？

皇后今日舉辦賞花宴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制造一個契機，讓司徒婉得以順利進太子府。

所謂的姐妹深，也不過是庶為了嫡姐白白付出一條命罷了。

皇甫楚楚看著司徒婉那張蒼白如紙的臉，細不可查地嗤笑一聲，轉頭看向舞郡主：“既然來了，就好好欣賞一下花園里牡丹？”

舞郡主輕輕頷首，朝皇后施禮告退，隨即便和皇甫楚楚一起轉往園子深走去。

皇后此時面盡失，本無暇理會們二人，滿心煩躁憤恨，很快打道回了儀宮，徒留一些不知所措的貴們面面相覷。

“你大哥應該會抗旨吧。”舞郡主語氣平靜，像是在述說一件早已知道結果的事，“司徒婉這樣的人他顯然看不上。”

皇甫楚楚悠哉地欣賞著花園里麗高貴的牡丹花，語氣閑適：“那是他自己的事，不需要我心。”

舞郡主瞥一眼：“你對皇上賜婚一事毫無反應，足見已預料到了結果。”

皇甫凌風是什麼人？

那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抗旨早已不是一次兩次。

武帝對他縱容得很，比對待皇族那些個宗親世子們還縱容，別說一個司徒婉，曾經武帝想把公主賜婚給他，他都毫面子不給，直接拒絕。

此番怎麼可能接司徒婉做他的妻子？

“不止我預料到了結果，皇上也預料到了，所以他才做下這個決定。”皇甫楚楚淡淡一笑，“就是因為我大哥敢抗旨，皇上才賜婚。”

舞郡主原本沒多想——雖然知道皇甫凌風會抗旨，也確實未曾多想。

只是覺得司徒婉既做不太子側妃，也嫁不皇甫凌風。

然而此時聽皇甫楚楚這麼一說，剎那間茅塞頓開：“皇上算準了你大哥會抗旨？”

“自然。”皇甫楚楚淡淡一笑，“我大哥那個人你還不了解？”

舞郡主若有所思：“這麼說來，皇上知道司徒婉會為一個沒人要的人？”

沒人要的人？

皇甫楚楚一怔，腳步不由頓住，是啊，他大哥不可能奉旨娶了司徒婉，然而這偏偏又是圣旨賜婚，司徒家不敢抗旨，領旨之后司徒婉就了皇甫凌風名義上的未婚妻子。

可皇甫凌風會抗旨。

這就會導致司徒婉陷一個尷尬的境地，一個圣旨賜婚卻被未婚夫婿看不上且不愿意娶的人……

“舞，你不覺得皇上對太子妃偏寵太過了？”皇甫楚楚皺眉，“雖然太子妃確實不錯，但到底是個大雍公主，且皇上見不過兩次，怎麼就如此維護上了？”

“應該是太子在皇上面前說了什麼。”舞郡主想到跟隨皇帝一起來花園的太子，雖從頭到尾話不多，可給太子妃撐腰的架勢十足，“太子才是真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說護妻就護妻，把自己的妻子護得嚴嚴實實的，容不得任何人欺負。”

“這倒也是。”皇甫楚楚點頭，“不過皇上應該不是偏寵太子妃，而是存心想要提點司徒家。”

皇后最近行事太過，有失一國之母的風度，皇上應該不會高興。

舞郡主嘆了口氣：“算了，這些也不是我們干涉得了多的，我自己的親事都快煩死了，哪有空理會其他人？”

皇甫楚楚沉默下來。

說到親事，不由就想到了皇后今日的態度。

作為一個只生不養的母親，皇后對太子的親事指手畫腳太過，總想著掌控這個兒子，迫不及待地想讓司徒婉進太子府，卻沒想到會弄巧拙，如今算是跟太子徹底鬧僵，只怕不反目仇都是最好的結果了。

今日進宮的這些貴們看到了皇上對太子夫婦的態度，想來也都該好好掂量一番該靠向誰了吧。

……

“司滄。”出宮的路上，云子姝也開口問了同樣的問題，“皇上今日來得這麼巧？不會是掐著時間過來維護我的吧。”

司滄語調沉穩：“不是。”

“不是。”云子姝偏頭看他，微微挑眉，“那為什麼來得這麼巧？”

“我只是告訴他，太子妃若起了休夫之心，我就讓司徒家從皇城消失。”司滄平靜說道，順勢握了的手，“他暫時還不會置司徒家，所以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這個時候，這種場合下，皇帝出面比司滄自己去更為妥當，一道賜婚圣旨可以永絕后患。

“太子妃休夫？”云子姝角微揚，“皇上信了？”

“不管他信不信，去看看熱鬧還是有空的。”司滄聲音溫和，眼底卻藏著寒意，“皇后三番兩次刁難你，今日又和司徒婉一起算計你，若再不給們一些教訓，們都快忘了自己的份。”

東幽皇族姓東陵，不姓司徒，這個國家還不到司徒家說了算。

云子姝沉默片刻，語氣微妙了些：“你不是說你只負責對付朝中員，子之間的事由我自己來應付？”

“今日之事，本來就是殿下自己理的。”司滄看一眼，寒意自然而然褪去，目里一片溫笑意，“我只是去看了場熱鬧而已。”

“是嗎？”

“是。”司滄握了的手，聲音淡定，“殿下做該做的事，我護該護的人，這并不沖突。”

云子姝揚眉，好吧，確實不沖突。

反正過程怎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贏了最后的結果。

“司滄。”云子姝著前方宮門方向，角浮現一抹笑意，“我覺得這樣好的。”

司滄不解：“好的？”

“是啊，好的。”云子姝深深吸了一口氣，抬眸著湛藍天空，“不管是被人庇護還是并肩作戰，只要那個人是你，我就覺得好的。”

司滄微默，握著的手不由更了些：“我也覺得好的。”

若能一輩子這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