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里熱鬧了半日。
司滄負責招待男客,宴席散了之后又招幾個人去書房議事,直到傍晚時分,賓客們才盡數散去。
司滄回到棲殿時,云子姝正坐在鏡前卸去妝容發釵,一頭如瀑般烏發披散下來,整個人顯出了幾分慵懶平和。
司滄邁著沉穩的步子走過去,侍們紛紛行禮,司滄抬手屏退眾人,安靜地站在云子姝后,從鏡子里與對視,兩人皆看到了彼此眼中浮的溫意。
須臾,司滄從后攬住纖細的肩膀,低頭在臉上親了親:“累嗎?”
“還好。”云子姝偏頭沖他笑了笑,“我跟們約好了明天去馬場。”
司滄嗯了一聲。
“你不擔心?”
“擔心是因為我時刻心系殿下,不敢去想一丁點意外的發生。”司滄語氣沉穩,“不擔心則是因為我相信殿下,許多事也必須讓殿下去面對,而不是一直把殿下關在溫室里。”
云子姝不是溫室里長大的花,可以獨自面對風雨,但風雨背后必定有他保駕護航,確保不會有不可控的風險發生。
云子姝抬手環著他的后頸,仔細端詳著他的臉:“阿滄。”
“嗯。”
“你這張臉生得實在好看,怎麼看怎麼順眼。”
司滄面上泛起一笑意:“我的榮幸。”
“今天來的客人不?”
“該來的都來了。”司滄道,“皇上命人送了不賞賜過來,稍后讓們拿過來,你挑些好看的留下,其他的讓們送去庫房。”
云子姝嗯了一聲:“水榭閣樓上午起了不小的爭執,你可知道?”
“聽說了。”司滄抵著的額頭,聲音里多了幾分親昵,“有平樂長公主在,再跋扈的人也占不了便宜。”
云子姝笑道:“看來你對很有信心。”
“平樂長公主曾有從龍之功,當今皇帝對很是尊敬。”司滄挽起的手,起走到一旁錦榻上坐下,“滿朝文武沒人敢對平樂長公主不敬。”
云子姝點頭:“嗯。”
“至于司徒婉和云寶珠兩人,我已經命人去查了來龍去脈。”司滄淡道,“司徒婉打算利用云寶珠對付你,事之后順利,云寶珠一人承擔所有罪責。”
“利用云寶珠來對付我?”云子姝哂笑,覺得這個計劃委實可笑,“云寶珠除了逞口舌之快,還有什麼其他的本事?”
“低聲下氣地賠罪,降低你的防備之心,然后示弱博同……若能因此制造一個跟你獨的機會,藏在暗中的死士就可以派上用場了。”司滄說這句話時,語氣冷淡無,“此事得手之后死士必定是自盡,如此一來死無對證,矛頭只能指向云寶珠,司徒婉完全可以置事外。”
云子姝挑眉:“司徒婉居然可以調死士?”
“死士的主子是司徒煊,皇后安排在他邊給他做護符用的。”
云子姝沉默片刻,語氣幽沉:“皇后可以輕而易舉丟掉自己的親生兒子,卻對侄子和侄視若珍寶,簡直讓人刮目相看。”
連死士都可以安排在司徒煊邊,可見皇后對司徒煊這個侄兒有多麼張。
“明日馬場一行,除了冷月、冷霜二人保護之外,還有皇甫楚楚和舞郡主也在你邊,我比較放心。”司滄攬著的纖腰,把整個人攬在懷里,“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馬場部我也會安排人盯著,誰敢對你不利,我會讓后悔生到這個世上來。”
云子姝笑道:“太子殿下威武霸氣。”
“太子妃亦然。”司滄恭維,“殿下有武藝傍,一般況都能輕松應對,我就不去礙你們的眼了。”
云子姝嗯了一聲,目微沉:“我倒想看看,司徒婉和云寶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們能想到的那些手段除了卑劣之外,還無比的愚蠢,最容易讓人識破,且許多謀害人的手段本就是把們自己置于險境。
冒著生命危險去謀害他人,除了蠢貨還能有誰?
“還有件事,我想聽聽殿下的意見。”司滄略作沉,“昨日晚,皇上在書房正式表達了退位的想法。”
“退位?”云子姝微訝,“什麼時候?”
“九月。”司滄聲音低沉平靜,“我們三月婚,至九月恰好半年,他說半年時間監國足夠讓我了解朝中事務,弄清東幽兵力部署,收服滿朝文武,順利掌控朝局。”
半年時間既要監國理政,又要了解東幽兵力部署,還要收服滿朝文武、順利掌控朝局……
“皇帝以為你有三頭六臂。”云子姝如此說道,“或者認為你天賦異稟?”
司滄沒說話。
“此事你自己決定。”云子姝說道,“只要你覺得沒問題,我就沒問題。”
“我有個想法。”司滄遲疑,“若當真九月主宮廷,殿下除了為皇后之外,還可以額外封一個攝政王做做。”
云子姝詫異:“攝政王?”
“嗯。”司滄點頭,似乎一點都沒覺得這個想法有什麼不妥,“他們總說后宮不得干政,有了攝政王這個份,以后不管殿下出朝殿還是書房,都沒人敢說一句不是。”
云子姝擰眉不語,明白司滄的打算,但是這個決定一定會招來滿朝文武的反對。
“殿下早晚要執掌大雍江山,做攝政王可以提前悉政務,攢些理朝政的經驗。”司滄道,“一舉兩得。”
云子姝安靜地靠在他肩側,聞言嗯了一聲:“登基之后需要面對的事就更多了,攝政王這個提議一定會引起滿朝嘩然,大臣們還會請求新帝選秀充盈后宮,皇上一日不妥協,大臣們一日不會放棄,隔三差五就會拿出來勸諫一番——”
“殿下不用擔心這些問題。”司滄聲音溫和了一些,甚至帶了幾分笑意,“為君者之人善任,合適的事給合適的人去做,朝堂上自然有人堵住那些不合時宜的。”
云子姝挑眉:“看來你已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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