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滄傍晚時分回到了太子府,還未下馬就看見了舉著荊條站在大門外的司徒凌毅。
他的邊跟著四個護衛,不知道在大門外已經站了多久。
司滄對他也并無興趣,視若無睹地抬腳進大門,渾然不理會后那個人是他名義上的舅舅。
“太子殿下!”司徒凌毅沉聲開口,“臣有話要說。”
司滄腳步微頓,默了片刻,才轉頭看他:“你想說什麼?”
嗓音冷漠到了極致,目里寒流轉。
司徒凌毅心頭一悸,不自覺地垂眸:“臣教無方,實在是慚愧至極。”
“你確實教無方。”司滄語氣漠然,“不過沒關系,國舅既然不會教,孤會找人替你教。”
丟下這句話,他轉離開。
“太子殿下!”司徒凌毅臉一變,“臣——”
司滄抬手一揮,門衛領命關上大門,司徒凌毅隔絕在大門外。
速來威風八面的國舅爺眼睜睜看著太子府大門在眼前被關上,臉一點點沉了下來。
他捧著荊條在這里等了半天,低聲下氣,紆尊降貴,太子妃當做不知道,太子居然也如此態度?
“國舅爺,要不我們先回去?”護衛恭敬地開口,“再等下去天就黑了……”
天黑了?
司徒凌毅放下舉得酸疼的手臂,表是前所未有的難看,他盯著眼前閉的朱漆大門,驀地轉頭走向馬車:“先回府。”
馬車很快離開,司滄抵達棲殿花園,皇甫楚楚和舞郡主起行禮。
“你們倆可以回去了。”司滄語氣淡漠。
兩人點頭告退。
司滄握著云子姝的手,兩人一起走上回廊:“司徒煊被關在刑部大牢,暫時不會被放出來。”
“你對他用了刑?”
“打了幾鞭罷了。”司滄語氣平靜,“真要用刑,他捱不過半日。”
他雖然說得云淡風輕,然而云子姝知道所謂的幾鞭不可能真的就只是幾鞭,不過對于司滄來說,單純的一頓鞭子確實算不上大刑。
出大雍暗影閣的太子殿下絕不是一個心慈手之人,他若想用刑,輕而易舉就能讓司徒煊會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司徒煊只是幫兇,略施薄懲即可。”司滄語調平靜不起波瀾,“司徒婉才是主謀。”
“我打算讓重新嫁人。”云子姝道,“夫婿人選給皇后決定。”
司滄偏頭看,眉眼溫了幾分。
“怎麼?”云子姝挑眉,“覺得我太善良?”
“嗯。”司滄握著的手,從善如流地點頭,“殿下是天下最善良的子。”
話音剛落,不遠一名護衛匆匆而來,單膝跪地:“太子殿下,太子妃,皇后派人來傳話,說司徒姑娘和皇甫公子是皇上賜的婚,圣旨不可違。”
云子姝淡道:“你去回復傳話之人,就說如果有需要,我跟太子可以進宮請皇上收回命,并一五一十解釋清楚來龍去脈。”
“是!”護衛領命離去。
“我覺得司徒婉很適合相夫教子,足不出戶。”云子姝角微揚,聲音里帶了幾分涼薄,“的婆婆應該是個嚴厲的長輩,規矩嚴苛,不容違逆。的夫婿應該霸道強勢,說一不二,并且有著強烈的占有,絕不允許自己的妻子覬覦別的男子。”
司滄緩緩點頭:“殿下說得對。”
云子姝完全不擔心皇后會在這件事上與拉扯,畢竟司徒煊還在大牢里,司徒婉的婚事一日沒定下來——或者說一日沒有讓云子姝滿意,司徒煊就得在大牢里多待一日,多一日的苦。
只要皇后自己等得起,云子姝完全愿意奉陪。
“東陵家那三位放回去吧。”云子姝著廊外湖景,“朝中大臣都在盯著太子府和國舅府,我們不必過多地樹敵。”
司滄嗯了一聲。
“今日一事置的是國舅府,大抵也能起到殺儆猴的作用。”云子姝淡淡一笑,“幾位宗室王府若懂得明哲保,就跟明白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想來東陵燕和東陵萱也能長點記。”
云子姝說的沒錯。
待管事嬤嬤奉命前往客院通知三位姑娘可以回去時,東陵燕、東陵萱和東陵芷三人幾乎是瞬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臉上克制不住驚喜之,半日來抑的緒至此才驀然緩解。
“我們真的可以回去了?”
管事嬤嬤點頭:“太子妃殿下親口吩咐,三位郡主確實可以回去了。”
雖然東陵芷已經不是郡主,但此時誰也不會在意這點小細節,東陵燕幾乎克制不住往外沖的心,更無暇顧及還在養傷的司徒婉,急急往外走去。
整個下午都在憤怒、怨懟和不安之中的三人,此時只剩下了劫后余生的驚喜,甚至在踏出說客院之際,東陵燕還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其他兩人,遲疑地開口:“我們要不要去跟太子妃告退?”
“告什麼退?”東陵萱冷道,“我們本來就是無辜的,今日了半日不白之冤,還沒給我們賠禮道歉呢。”
東陵芷淡道:“我也不去。”
“算了,先回家吧。”東陵燕也放棄了那個一閃而逝的念頭。
反正對云子姝喜歡不起來,也不想低聲下氣去示好,不過經此一事,三人縱然上不愿意示弱,心里卻已經有了顧忌。
尤其在得知司徒煊被太子關進了大牢,而司徒國舅捧著荊條站在太子府大門外半日,太子和太子妃都沒有心之后,幾位宗室王爺、王妃和世子郡主都領略到了太子殿下的冷酷無和六親不認。
滿朝文武也清楚地認識到了太子的不可招惹。
此時還在客院養傷的司徒婉坐在床沿,看著忽然安靜下來的屋子,面沉如水,眼神冷。
心底深無法克制地生出一不祥,司徒婉直脊背,聲說道:“我要見太子妃。”
屋里有八名侍,其中一人聞言走了出去,不多會兒,石嬤嬤走了進來:“司徒姑娘想見太子妃?”
司徒婉臉不虞:“東陵燕們都可以離開,為什麼我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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