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可能要問太子殿下才行。”石嬤嬤面無表地說道，“司徒姑娘的兄長已經被帶去了刑部大牢，聽說了刑，司徒國舅一整個下午站在太子府大門外，說自己教無方，司徒夫人正在到奔走，甚至求到了皇后面前……司徒姑娘還是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麼吧。”

說完這句話，轉離開。

司徒婉臉上一點點褪去，臉僵白難看，整個人呆坐著無法反應。

石嬤嬤的話一句句回在耳畔，終于讓會到了恐懼和不安。

攥了雙手，忽然起往外走去。

然而房門外卻有幾個侍攔住了的去路，“司徒姑娘有傷在，還請好好休養。”

“讓開！”司徒婉厲聲開口，“我要見太子妃！”

“請司徒姑娘回到床上躺著。”

“我要你們讓開！”

侍強地攔住：“請司徒姑娘回床上躺著。”

司徒婉渾冰涼，臉白得徹。

直到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造了怎樣嚴重的后果。

問后悔嗎？

司徒婉肯定是后悔的，可后悔已然無濟于事，后悔的也并不是對云子姝的刺殺，后悔自己沖行事，沒能讓計劃更加萬無一，后悔因為自己莽撞的行為而牽連到了父親和大哥。

如果皇后能庇護，如果父親和母親可以對太子府施，的后悔就必然不會存在。

然而這一次，司徒婉會徹徹底底地明白，這天下不是司徒家說了算，東幽皇族還遠遠不到司徒家做主。

皇后的權力也并沒有大到可以隨時隨地庇護。

司徒婉僵立了半晌，渾渾噩噩轉走回房里，想到父親在太子府外站了半日卻沒能見到云子姝，心里生出了強烈的怨恨，憑什麼父親堂堂國舅要對一個和親而來的公主低聲下氣？

云子姝算什麼東西？算什麼東西？！

司徒婉咬牙切齒地咒罵著，再無往常于人前維持的溫婉和善。

云子姝，我跟你不共戴天！

……

此時此刻，待在寢宮里休息的皇帝陛下剛喝了盞茶，神比往常似乎好了些，頗有幾分閑聊的興致：“元海，朝中大臣都在關注著國舅府的事？”

太監元海躬回話：“是，都在暗暗關注著呢。”

“太子妃那邊什麼態度？”

“太子妃好像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元海回道，“不過太子妃覺得司徒姑娘心狹窄，自私自利，配不上皇甫公子。”

配不上皇甫凌風？

武帝默了一瞬，緩緩抬頭看向元海：“這是不滿朕的賜婚？”

“奴才不知。”元海一驚，低垂著頭，“太子妃應該沒這個意思……”

“嗯，就算有這個意思也沒什麼。”武帝語氣淡淡，“司徒婉確實配不上皇甫凌風。”

元海低著頭不敢說話。

“現在是什麼況？”

“太子妃心大度，意思是只要皇后給司徒姑娘另賜一門婚事，就答應不再追究司徒姑娘派人刺殺的事。”

“不再追究？”武帝皺眉，“說不追究就就不追究了？”

元海低頭：“皇上的意思是……”

“司徒家最近有些不太像話。”武帝抬手輕抵著額頭，平靜的語氣里充滿著帝王威，“司徒煊并非皇子親王，無權豢養死士，傳朕旨意，他邊剩下的三名死士全部收回。司徒煊行刺太子妃，罪無可恕，杖八十，回家閉門反省。”

元海越發心驚，原以為皇上不聲不響，本不在意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沒想到一開口就是狠的。

“司徒婉心狹窄，善妒狠毒，即日開始沒有旨意不許進宮，著收回跟皇甫家的賜婚旨意，另行婚配。”武帝說完，把帝都世家公子的人選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很快有了決定，“忠義侯還沒娶妻？”

元海一愣，差點以為自己聽錯，“忠……忠義侯？”

武帝看他一眼，元海一個激靈，連忙回話：“自從忠義侯夫人過世之后，侯爺尚未續弦。”

忠義侯閻威年近四十，曾是上一任林軍統領，十幾年前因護駕被傷了，留下無法治愈的病，武帝念他護駕有功，特封為忠義侯。

此人雖有一好武藝，但暴戾無常，傷了之后更是晴不定，坊間一直傳聞中的夫人是被他失手打死的，但因為忠義侯夫人過世時，閻威剛獲盛寵，真相一直無人敢追究。

夫人過世之后留下了一雙兒，應該有十一二歲了，閻威這些年一直未曾再娶妻，因為他脾氣暴躁冷酷，有殘疾，年紀又大，家兒自然看不上他。

他有侯爵在，更不愿娶一個平民百姓的兒，這些年婚事就這麼拖延了下來。

元海越想越是心驚，皇帝的意思是……把司徒婉賜給忠義侯做續弦？

這……

“傳朕旨意，司徒家嫡長賢淑良德，乃是賢妻典型，特賜婚給忠義侯。”武帝淡淡開口，似乎并不覺得這是什麼讓人驚駭的決定，“忠義侯曾為救朕而傷了一條，朕給他賜一個溫賢淑的妻子，也算是對他的補償。”

元海咽了咽口水，“皇……皇上……”

“嗯？”武帝瞥他一眼，“你覺得不妥？”

“不，不是！”元海連忙躬彎腰，“奴才不敢，奴才的意思是皇后……皇后會不會……”

皇后？

武帝神淡了些，“朕就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才對司徒煊和司徒婉二人小懲大誡。皇后若覺得不妥，朕也可以公事公辦。”

皇子殺人與庶民同罪。

何況司徒煊和司徒婉并不是皇子皇，他們膽敢行刺太子妃，就是目中無君，以下犯上，按律輕則斬首示眾，重則株連九族。

“擬旨吧。”武帝擺了擺手，示意此事不必多言，“稍后宣太子和太子妃進宮一趟，朕想與他們一起共用晚膳。”

“是。奴才這就去。”

元海明白，皇上這是明擺著圣旨一事無可更改，不給任何人機會到太子和太子妃面前求。

皇族江山換代，權力更迭，皇上不但想讓太子的帝位坐得更穩些，連太子妃將來的后位也被提前鋪好了路。

帝王心思深不可測，此話從來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