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二人在涼亭里喝茶賞花聊得開懷,司滄此時正坐在書房里一本本批閱折子。
皇甫凌風站在一旁,聲音悠閑:“聽說漠北王子遞了文書,想攜妹妹進京覲見皇上,并拜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知殿下如何打算?”
文書還在路上,正快馬加鞭送往帝都,約莫再三五日便可抵達。
“他想來就讓他來。”司滄語氣漠然,“他們兄妹由你負責接待。”
皇甫凌風挑眉:“為什麼?”
“因為太子殿下是過親的人,需要避嫌,不能讓其他子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奚風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把篩選好的奏折整理一摞,起放到書案上給司滄閱覽,然后回去繼續整理其他散在坐榻上的幾十本折子。
相比起他的忙碌,站在窗前看風景的齊瑾就悠閑許多:“漠北現在是東幽的附屬國,漠北王子前來覲見很正常,可但凡想帶上胞妹一同前來,那定是心思不純。”
皇甫凌風點頭:“這倒是。”
傅南川淡道:“你們幾個都沒親,漠北公主若是真來,你們誰看著合適可以把娶了。”
皇甫凌風第一個拒絕,“小爺生平最抗拒娶公主,別在我上打主意。”
“我也招架不了。”齊瑾跟著開口,“不過聽說這位漠北公主生得一副花容月貌,奚風倒是可以娶回家。”
奚風忙著整理折子,懶得搭理這些不靠譜的人:“人還沒來呢,你們就急吼吼地商議著誰去娶,焉知人家愿意就嫁給你們?”
此言一出,其他幾人頓時沉默。
“不愧為太子殿下的伴讀,奚公子這般嚴謹從容、謙恭踏實的做事態度,值得我們學習。”皇甫凌風淡笑,“齊瑾,我有預,奚風將來會為你通往權臣之路的最大對手。”
齊瑾挑眉:“這是挑撥離間?”
“實話實說。”
“就是挑撥離間。”齊瑾語氣從容,“當著太子殿下的面,就敢如此毫不避諱地挑撥我們的關系,就不怕太子命人把你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皇甫凌風道:“太子英明神武,不會如此待手下。”
“別貧了,說正事兒。”奚風皺眉,看著手里翻開的奏折,“最近朝中史遞了不彈劾吏部尚書和宣郡王府的折子,這都是今天的第幾本了?”
皇甫凌風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吏部尚書暫時不能,需要等太子殿下登基之后再殺了立威,不過他的黨羽可以先剪除幾個。”
不愧是大將軍王的兒子,說起對付朝中重臣竟也面不改,就像在談論今天中午要吃什麼似的。
“吏部尚書買賣之事早就不是,只是之前有宣王父子從中著,很多人不敢得罪他們。”齊瑾皺眉,語氣肅然,“太子沒回來之前,三位王爺勢均力敵,誰也無法預料以后誰能上位,更不敢拿家族命運去賭。眼下太子監國,其他三位王爺沒了機會,史們才敢彈劾。”
彈劾也是看到宣王府勢力大不如以前,否則只怕還要掂量一二。
“幽州最近不太平,靠近幽山一帶經常有匪寇打劫過路的商家,他們人多勢眾,手段兇殘,不但謀財還要害命,以至于許多商賈不敢從幽山經過。”司滄隨手拿過一本折子,“這是彈劾幽州知州馮知遠的奏折,你們可以看看。”
皇甫凌風起拿起折子,坐回椅子上翻看:“幽州知州正好是吏部尚書的人。”
“不管他們是誰的人,如此惡行不能姑息。”司滄語氣淡漠,抬起頭,目落在皇甫凌風臉上,“你跟南川誰去幽州走一趟?”
傅南川道:“我去吧。”
“我去。”皇甫凌風懶洋洋地開口,“傅將軍新婚,還在留在家里陪著妻更好。”
傅南川睨他一眼:“妻讓給你?”
皇甫凌風惡寒:“爺雖然葷素不忌,卻萬萬沒有奪人妻的癖好。傅大將軍就算想給自己戴綠帽子也千萬別找我,爺丟不起這人。”
“明知道凌風口無遮攔,你就不該跟他斗。”齊瑾看向傅南川,“他的帶刀子,一般人本招架不了。”
“難不我也跟太子殿下學著沉默寡言?”皇甫凌風看著坐在書案后專心理政務的司滄,“堅若磐石,穩如泰山,不任何人影響,哪怕天崩地陷也面不改——”
“幽州你去。”司滄語氣淡漠,“查清楚幽山一代匪寇的來路,弄清楚他們跟幽州知府的關系,且必須拿到他們相互勾結的證據。”
皇甫凌風聲音戛然而止,默了默,“殿下給我多長時間?”
“這個月底查清他們的底細,拿到證據,下個月帶兵前往幽州,肅清匪寇。”
皇甫凌風聞言,沉默得更久了些:“殿下不覺得時間太倉促?”
“從皇城趕往幽州,快馬加鞭自己獨行,往返只需七八天。”司滄聲音沉穩冷靜,“一個月應該夠用了。”
皇甫凌風沒說話。
“確實夠用。”傅南川語氣平靜,“做不到就是你能力不行,以后說大話。”
齊瑾安靜地看著窗外,表著事不關己的淡定。
“行吧,我能者多勞。”皇甫凌風撓了撓鼻子,“這次查案查的可是大魚,了就是大功一件,太子殿下別忘了在功勞簿上記我一筆。”
“今年會增一次恩科。”司滄沒理會他的話,徑自吩咐,“你們暗中做些準備,杜絕朝中任何一位大臣在恩科中做手腳,孤要保證此次恩科選拔學子的絕對公平和公正,不能出錯。”
“是。”齊瑾點頭,“此時我跟奚風去做。”
他們二人的父親一位是首輔,一位是太傅,都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想要解決這點問題其實不難,前提是要有態度。
即便位高權重,若沒有用心做事的想法,也是徒然。
“今年先解決幽州和恩科兩件大事,其他的慢慢來。”司滄揮手,“都去忙各自的事,不必杵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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