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通往儀宮的路上,司滄一路沉默,跟在他側的元海則戰戰兢兢,幾次言又止。
“元公公。”
元海一個激靈,忙道:“太子殿下。”
“皇上子有起?”
“回太子殿下,近日朝政大事都有太子勞,皇上休息得好,龍確實有所好轉。”
“近日常去哪位嬪妃的宮里?”
“卦妃娘娘那兒常去。”元海恭敬回話,“皇上給太子妃的兩柄玉如意就是卦妃娘娘的心意。”
司滄神淡漠平靜:“卦妃未卜先知,聽說本領很大,關于太子妃有孕一事,還說了什麼?”
元海搖了搖頭:“皇上和卦妃娘娘說話時,奴才們都在外面候著,沒能聽見。”
司滄沒再說什麼,徑自去往儀宮。
儀宮外空氣一片安靜抑,當時的宮們屏息靜氣,也不地站著,當元海大聲通報:“太子駕到,還不快快跪下!”
宮齊刷刷跪下來,頭都沒敢抬。
坐在主位上的皇后聽到外面靜,目微抬,表有了極細微的變化。
“太子殿下來了。”卦妃揚淺笑,“方才妾就說了,太子殿下到底是皇后的親生兒子,就算有些叛逆,可母子脈相連,緣關系是抹不掉的。”
皇后神微斂,沉默不發一語。
“皇后疼侄子的心妾能理解,可事既然已經發生,皇后娘娘也不必太難過。”卦妃寬,“還皇后千萬別跟太子殿下生了嫌隙才好。”
話音剛落,司滄已踏進儀宮。
卦妃主站起,微微頷首:“太子殿下。”
司滄面無表地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喝茶的皇后,隨即轉頭看向卦妃,一素淡宮裝,容貌看起來像二十幾歲的樣子,氣度淡雅出塵,著與世無爭的低調恬淡。
“妾先告退。”卦妃朝皇后福行禮,“皇后和太子好好聊聊,母子之間什麼話都好說。”
說完轉走了出去。
皇后指了指卦妃坐過的椅子:“坐吧。”
司滄眉眼深沉,語氣漠然:“司徒煊的死跟旁人沒有任何關系,皇后娘娘掌管后宮這麼多年,應該擁有自己的判斷能力,明辨是非的能力。”
皇后很想心平氣和地跟他說幾句話,可這個兒子真的天生就是來克他的,就像卦妃所言,“太子殿下已經過了克父克母煞氣最重的時候,不會克到皇上和皇后的壽命,但脾氣上依然是相克的,這也是太子和皇后總是不和的原因,他跟皇后已經無法為正常的一對母子,皇后別太過勉強,至維持表面上的和諧。”
卦妃說得沒錯,跟太子就是天生相克,不見著他還好,一見著他,的脾氣就控制不住。
尤其是他說話的時候。
皇后輕輕吸了口氣,下自己的緒躁:“今天怎麼想到過來我這邊了?”
“進宮前,我剛從司徒家出來。”司滄語氣淡淡,“司徒煊已死,皇后應該好好想想,是讓司徒凌毅再生個孩子,讓司徒家后繼有人,還是繼續遷怒于人,直至司徒家覆滅。”
說完這句話,他轉離開。
皇后氣得臉煞白,幾乎忍不住要把手邊的茶盞砸出去,混賬!果然他一來就沒好話!
聽聽他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
皇后雙手攥,一瞬不瞬地盯著司滄離開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視線里,才輕輕閉了閉眼。
再生一個孩子?
皇后心頭微震,覺得這個方法也不是不行,大哥年紀也不算太大,完全可以再要一個孩子。
倒是大嫂這個年紀已經不適合再孕。
皇后側支著頭,微微闔眼,開始思索著這件事的可行以及合適的人選,司徒家盛衰,男丁單薄,三個兒遠嫁一個,死了一個,連嫡長司徒婉如今也沒了振興門庭的希。
只能寄希于再生一個孩子,生下來之后寄養在大嫂名下,當做嫡子培養就是。
可是皇后很快又想到一個問題,眼下煊兒還在喪期,現在考慮這種問題顯然不太妥當。
“趙嬤嬤。”皇后轉頭,看向侍立一旁的趙嬤嬤,“你最近替本宮留意一下,看誰家姑娘合適……算了,你讓外面的人都進來。”
正經的世家子不可能給人做妾,何況司徒家地位已大不如以前,皇后若真敢做下把世家子賜給司徒凌毅做妾的決定,只怕瞬間為眾矢之的。
趙嬤嬤走出去,把宮外伺候的宮都喊了進來,十個宮不安地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說話。
“頭抬起來。”
宮們都意識到了什麼,心頭一沉,卻只能乖乖抬起頭。
皇后目從們臉上掠過,能進宮的子容貌大多清秀,不可能有歪瓜裂棗的出現,經過一段時間宮中訓練和規矩教導,頭腦伶俐舉止沉穩的才會被選高級別主子宮中伺候。
所以這幾個宮和容貌都挑不出病。
且儀宮宮人都是在邊服侍了幾年的,年紀大多二十多上下,正常來說,宮若不曾犯下大錯,二十五歲可以出宮嫁人,不愿意出宮的也可以選擇繼續留在宮中服侍主子。
這十個宮里面,有三個已經快到二十五歲了。
皇后心中有數,揮了揮手:“先退下吧。”
人選已經決定了下來,只待等個合適的時機把人送過去就行。
皇后扶著額,安靜地想著,這輩子為司徒家確實碎了心,事事想著司徒家,對侄子疼,對婉兒更是抱了太大的希,可最終……
然而能怎麼辦?司徒家是的娘家,他們靠著皇族聯姻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這般地位,不管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是不想幾代人的心一朝覆滅,都不能眼睜睜看著司徒家沒落。
“這兩天婉兒都會在娘家服孝。”皇后低聲開口,“趙嬤嬤,你尋個讓進宮一趟,在忠義侯府過得如何,本宮一無所知,不知忠義侯府有沒有委屈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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