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滄這個人一向不太喜歡威脅,所以當南齊太子和西疆皇還在不安于他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時,司滄已經召集大將軍王、戶部尚書、兵部尚書和齊首輔一起商討戰事細節。
裴奕承和他的使臣們對此都始料未及,此時他們正坐在皇宮花園的亭子里,商討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太子殿下,我們應該馬上回南齊。”一個中年使臣說道,語氣有些急迫,“東幽大將軍王手握幾十萬兵馬,征戰沙場多年,早在十多年前他們的皇帝就對各國虎視眈眈,這些年應該早已清了西疆地形,如今新皇一上位就找了借口征伐西疆,一旦順利覆滅西疆,其他國家就會跟著陷戰,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早些回去做好應對才行。”
“是啊,太子殿下。”一個將軍打扮的男人憂心忡忡,“原以為此番來東幽是為了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好,沒想到東幽皇帝說興兵就興兵,實在讓人措手不及。”
裴奕承表凝重:“東幽兵馬一直強悍,他們以前之所以停止戰事,是因為國庫消耗太嚴重,沒那麼多錢繼續支撐他們打仗,難道這位新帝剛登基,他們就有了花不完的錢?”
此言一出,在場的幾個文臣詫異:“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他們裝腔作勢?”
“不,我的意思是,他們應該是看中了西疆近年日漸衰弱的國力,想仗勢欺人吞并西疆,掠奪西疆的國庫。”裴奕承皺眉,“西疆皇即位之后荒無度,縱樂,每天花費國庫金銀不計其數,致使大臣們怨聲載道,連邊關將士的軍餉都被挪用。西疆如今正是空虛之時,東幽皇帝選的時機正合適。”
大臣們聞言表越發沉重,他們都是為人臣子,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皇帝若荒無道,大臣們自然會有些不滿,畢竟滿朝文武雖不是個個都一心為國,但國家在,君王在,他們的家族利益才在。君王昏庸無道,把國家做沒了,他們的榮華富貴也會跟著消失。
西疆皇做皇帝的第一年好像還沒這麼過分,第二年開始就不顧大臣勸諫,整日酒池林,一心樂,國庫消耗得厲害。建寶殿的錢不夠了,他就從邊關將士的軍餉中克扣,早就了不顧天下死活的昏君!
在場的南齊大臣們能作為使臣出使他國,哪個沒一點能力?誰又不知道君王昏庸的嚴重?
邊關將士的責任有多重大,他們心里清楚,邊關守住了,國家才能安穩。
若邊關將士的糧草無法及時送達,將士們著肚子,哪還有力氣打仗?若將士們對皇帝滿腹怨恨,誰還能忠心耿耿守國門?
西疆皇本是自己作死。
“西疆國庫應該也沒多錢。”一位面容儒雅的大臣皺眉說道,“這些年皇帝揮霍無度,底下有些大臣為了討好他,加收賦稅,致使百姓的日子越來越難……西疆雖表面上看著還算平穩,實則各地都已出了問題,只要一場大災來臨,國家瞬間就會陷。”
裴奕承搖頭:“有沒有錢不重要,只要東幽認為他們有錢,那就是有錢。”
何況就算國庫沒錢,西疆還有那麼多富商呢,國破家亡之際,富商們為了活命,難保不會拿錢賣命。
“所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東幽征伐西疆,除了因為西疆兵力最弱,還是為了掠奪更多的財富?”
裴奕承點頭:“掠奪財富不是主要的目的,但確實能補充軍隊所需——”
“裴太子!”外面忽然響起一陣凌的腳步聲,西疆皇慌的聲音跟著傳來,“原來你們在這里,朕一頓好找!”
裴奕承和南齊幾位大臣不約而同地轉頭,看著西疆皇匆匆而來,臉上忍不住僵白驚懼之。
“皇上這麼著急地找我,是為了東幽出兵一事?”裴奕承明知故問。
“是啊。”西疆皇表急切,“東幽皇居然真的要攻打西疆,你們可不能坐視不管啊!天下各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旦西疆覆滅,其他國家還能安好嗎?裴太子,你一定要想想辦法!”
裴奕承皺眉,看著西疆皇驚慌失措表,心里無來由地泛起厭惡,如此膽小怕死的君王,卻敢在東幽強國跟前對人家皇后出言不遜,他們的滅亡本就是咎由自取!
雖然他說得不是沒道理,天下各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裴奕承依然恥于跟這樣的人打道。
“裴太子,戰爭一旦開始,想要結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西疆皇焦灼,“還請諸位想想辦法,我們一起對抗東幽——”
“西疆皇稍安勿躁。”裴奕承語氣淡漠,“方才孤和各位大人也在商討應對之策,只是不管怎麼說,我們眼下還在東幽境,沒辦法做到阻止戰爭,連結盟都不是一件易事。”
“那怎麼辦?”西疆皇一聽這話,頓時六神無主,“你們現在就回去調兵馬攻打東幽,這樣一來,我們兩國前后夾擊,東幽就會——”
“西疆皇說笑了。”裴奕承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眼神里帶著嘲弄之,“別說我現在能不能回得去,就算當真回到了南齊,兵馬也不是說調就調的,打仗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西疆皇神青白:“那……那怎麼辦呀?”
裴奕承沒說話,只是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
尾隨而來的西疆使臣開口:“裴太子想要什麼條件?”
此言一出,西疆皇頓時明白了什麼。
裴奕承這是想趁火打劫,西疆危在旦夕,若無其他國家相助,此番只怕兇多吉。
西疆皇臉冷了下來,轉頭看向左右兩邊的大臣。
“南齊若是出兵拖住東幽,西疆舟山以南的嘉峰、臨崖兩座城池歸南齊所有。”裴奕承語氣平靜,像是在談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西疆將軍表驟變,斷然拒絕:“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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