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硯臣離開后，綰寧回月軒睡了一覺，等再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夏日午后，明，從枝頭落下來，院子里種著一棵兩人抱的銀杏，此時，地面上落滿了細碎的。

一陣風吹來，和清爽的氣息。

半夏過來，服侍綰寧起床，穿戴好，上了一碗粥和兩碟可口小菜。

綰寧真累著了，還添了小半碗粥。

剛剛吃完放下碗筷，杜若來了：

“小姐，吳姨娘來了。”

綰寧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杜若說的吳姨娘是誰。

隨即反應過來，臉上出愉悅的表。

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半夏撇撇：“誰家里做客不是早上來，偏不同，下午來。了姨娘禮數也不要了。”

綰寧笑了笑，“不是不知禮數，是太知禮數了，客人都早上來，下午來就是為了顯示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和國公府更深一些，和老夫人的關系更親一些。”

半夏一臉的不待見，“呸，不要臉。”

外頭有丫鬟來報。

“小姐，蘇府的吳姨娘來了，老夫人請奴婢來問一聲，小姐是否見見？”

綰寧點點頭，“告訴祖母，我隨后就來。”

“是。”

丫鬟退下，半夏過來幫綰寧換。

“這種事讓老夫人拒了就是，小姐何必自己再跑一趟？

若是吳姨娘想讓國公府幫忙，和小姐拿母說事，小姐幫還是不幫？”

綰寧點了點半夏的額頭，笑道：

“小丫頭片子，想的還多。”

半夏嘆了口氣，“小姐可長點心吧。

別人不知道，奴婢可是清楚的很，小姐從前在蘇府過的是什麼日子。

別說是吳姨娘默認的，就是說刻意如此的，奴婢也不會懷疑。

還有四小姐，哪里把小姐當姐姐，就是下人都不如……”

半夏說到這里止了聲，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悄悄的看了一眼綰寧，生怕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好，讓綰寧想起從前的事，心中不痛快。

趕忙懨懨的說了一句：“小姐對不起，奴婢多話了。”

綰寧搖頭，喃喃了一句：“沒有，你提醒了我，免得我覺得自己下手太狠。

半夏一聽這話，立馬接道，“就他們那樣待小姐，有什麼后果都是罪有應得。”

綰寧笑了笑，看向鏡子中的自己，五眉眼沒有一和吳氏相像。

特意讓半夏幫梳了一個和平時不同的發髻，是江南那邊的打扮。

收拾好，綰寧帶著半夏杜若一起往前廳而去。

前廳，老夫人坐于首位，吳氏坐于下首。

吳氏依舊和往日一樣的穿著，但是綰寧一眼就瞧出來此時的吳氏，今時不同往日。

氣勢低了幾分，看模樣像是來求事的。

遠遠的，老夫人一見綰寧，臉上立馬出了笑意，對著綰寧揮揮手：

“寧兒來了，快坐。”

綰寧進屋，對著老夫人行了一禮：“是祖母。”

“母親也來了，見過母親。”

吳氏正想說話，一抬頭，噎住了。

只見綰寧端端正正的站在哪里，一江南秀的打扮，和當初的蘇梓月，像了六七分。

老夫人也發現了，轉頭看向吳氏，“寧兒這一裳，煞是好看。”

綰寧抬手，笑了笑：“是江南子的裝束，孫特別喜歡，買了好幾套回來。

若祖母也覺得好看，那再好不過。”

老夫人臉上帶著笑容：“寧兒貌，如花一般的年紀，穿什麼都好看。”

綰寧一笑，拿著帕子微微掩。

蘇梓月是江南子，的教養也是江南特有的禮儀，在郡主府時，綰寧特意找了江南人來學一學。

這一番作，更像了。

老夫人看向吳氏：“你看寧兒，像不像月丫頭。”

“啊……”

吳氏下意識的看了綰寧一眼，有些心驚膽。

老夫人狀若無意的繼續開口：“我以為你們姐妹深，沒想到才十多年，你就已經把忘記了。”

“沒……沒有，梓月姐姐，我怎麼會忘記呢，若是沒有梓月姐姐，我也沒有和姨母請安的福分。”

老夫人收回目，眼底緒復雜，看向綰寧，

“你們母也有好一陣沒說話了，正好趁此機會好好聊聊。”

不等綰寧開口，吳氏想到來的目的，當即眼圈一紅，眼淚說掉就掉，

“寧兒，我的孩子，你苦了。

這麼多日沒有見面，母親心里實在想得慌。

當初你父親做出那樣的決定，我也是沒有法子，我一個婦人，人微言輕，能怎麼辦呢。

后來還因為這件事牽連到了母親和你妹妹，如今……唉，母親從夫人了姨娘，你妹妹從嫡變了庶小姐……”

吳氏適可而止，說到這里停了下來，似乎是心痛說不下去，屋子里傳出嗚嗚咽咽的哭聲。

綰寧看了吳氏一眼，目鄙夷。知道吳氏聰明，卻沒想到吳氏如此不要臉。

把為姨娘，和蘇雨瀾為庶小姐的事，全部都推到了上。

這話一看就是說給老夫人聽的，要讓老夫人對歉疚，讓老夫人知道和蘇雨瀾變現在這樣，完全是了綰寧的牽連。

原來，有的人不要臉可以如此理直氣壯。

綰寧后退一步，躲開吳氏的手，看著吳氏，語氣平靜冷淡，卻帶著些許怒氣：

“母親是覺得我蠢嗎？還是覺得國公府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父親不想讓祖母心，所以許多事沒有告訴祖母，但是并不代表國公府閉塞道外頭的消息不清明。

你說出這樣的話，實在讓人寒心。

你會為姨娘，蘇雨瀾會為庶小姐，完全是因為蘇雨瀾在外散布我是禍國妖的名聲，說京城出現天罰出現大雨出現瘟癥都是因為我的緣故，所以才惹怒了天罰那一頭的陛下。

陛下不能明著懲罰你們，只能對蘇大人旁敲側擊，蘇大人當即就要找出罪魁禍首，而母親為了替蘇雨瀾頂罪，便說這件事是你的手筆。

蘇大人這才奪了你的正妻之位，你了姨娘，蘇雨瀾自然就了庶小姐。

怎麼在母親口中，卻變了是因為我的緣故。

母親如此說，意何為？

母親今日來國公府，原本我以為母親多日不見我多有些想念，萬萬沒想到，母親是有備而來，卻不是因為我。

這一次，母親想為蘇府的誰，求國公府幫什麼呢？”

綰寧眉頭深皺，看向老夫人，說的話點到即止，吳氏一下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