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到了國公府吃午飯的時間。

綰寧一來就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雖然老夫人和宋淵極力克制，不讓看出來，但是，向來細心，這種微妙的差異，一進門就察覺到了。

綰寧上前請安：

“祖母，父親。”

老夫人：“好孩子，坐，吃飯吧。”

綰寧能聽到老夫人的聲音，有些克制的哽咽，不明所以，難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的事？

綰寧應了一聲：“是。”

在桌前坐下，規矩乖巧的樣子。

倒不是綰寧刻意曲意逢迎，而是對于國公府，這一次也想好好珍惜。

老夫人和宋淵對都是真心實意，前世不過有個吳氏從中作梗，才讓們之間誤會重重，也讓不敢去親近國公府。

下人很快上了菜，滿滿一桌子都是綰寧吃的。

綰寧盛了兩碗湯，先給老夫人一碗，再給宋淵一碗。

老夫人連忙道：“好孩子，你坐著吃就是，自有下人布菜，不必做這些。”

綰寧笑：“也就是盛碗湯，不累事，我還怕祖母怪我做的不好，禮儀不周全。”

老夫人見著這樣乖巧的綰寧，眼圈忍不住就紅了，若不是怕綰寧看出端倪，已經抹了好幾把淚了。

一頓飯吃得很安靜，期間老夫人時不時的給夾菜，生怕著，生怕拘束。

這一頓飯，宋淵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偶爾看向綰寧的眼神中，帶著深深的歉疚。

在綰寧要看過來的時候趕忙挪開，不讓發現。

綰寧吃好了，輕緩的放下筷子，端起茶水漱口，然后坐在一旁。

一抬頭就看見老夫人抹淚，連忙問道：

“祖母怎麼了，可是遇到了什麼不高興的事？”

老夫人到底還是沒忍住，一想到綰寧從前過的那些日子，的心便跟刀割一樣疼。

“沒有，只是看著你這樣瘦弱，想著你從前定是了許多苦，祖母心疼。”

綰寧低頭，微微一笑。

語氣淡然：“都過去了。”

老夫人見如此，更是心疼。眼中的愧疚，隨著淚水奪眶而出。生怕綰寧擔心，又趕忙掉。

“好孩子，你能想開是好事。如今苦盡甘來，往后的都是好日子。”

綰寧對著安地笑笑：“祖母說的是。”

老夫人穩了穩緒，關切的看著，

“你再多吃些吧，咱們府上你想吃什麼便有什麼，想吃多便有多。”

老夫人這話一出，驚覺不對，趕忙解釋道：“瞧，我一激話都不會說了。”

“祖母的意思是：若是了隨時讓小廚房做，就是想吃什麼也跟下人說，讓們吩咐安排下去。

咱們國公府沒有那些什麼規矩，祖母和你父親只想讓你過得好一些，你開心就好。”

綰寧走過來，挨著老夫人坐下，笑到：

“祖母如此疼我，就不怕我無法無天沒規矩。”

老夫人：“沒規矩就沒規矩，咱們國公府的小姐也向來是隨意，你姑姑從前也是，哪里有什麼規矩可言。”

這還是頭一回在說到宋蕓的時候，老夫人的語氣是如此輕松。

綰寧兩手握住老夫人的手臂：“那就多謝祖母，那綰寧也可以放肆一把了。

老夫人趕忙表態：“隨你高興便好。”

宋淵適時出聲，“殺人放火的事還是不能做。”

綰寧看他一臉正經的憋出這句話，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老夫人白了他一眼：“瞎說什麼呢？咱們綰寧知書達理，你說得跟個土匪強盜一樣。”

說完回過頭來，理了理綰寧的發髻笑道：

“這十多歲花一般的年紀，天真浪漫的年無憂無慮的時才好，其他的一切給祖母。”

綰寧抬頭，對上老夫人慈的眼神，眼眶微微發熱，“多謝祖母。”

老夫人：“傻孩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謝什麼，這都是祖母應該做的，若真論起來，祖母虧欠你良多，若是能早些知道你，也不必讓你吃那些苦頭……”

老夫人說著聲音又約有些哽咽。

綰寧到這里大致猜出來發生了什麼，應該是老夫人或者是宋淵查到了一些從前的事，心中疼惜。

綰寧乖巧，笑道：“是，那祖母，綰寧今日能出去玩嗎？”

都沒說去哪里要見什麼人，老夫人當即回答：“可以，去吧，只是多帶些侍衛，晚些回來也沒關系。”

綰寧：“祖母這般真真是溺我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年底就要出嫁了，就算溺也沒有多長時間，別讓你在國公府留下一段歡快的年時吧。”

“祖母真好！”

綰寧頭靠了靠老夫人的胳膊，一副小兒態盡顯，老夫人呵呵呵呵笑了幾聲，拍了拍的手臂，“我的好孩子。”

宋淵看著這一幕，低頭喝湯，也不知道腦中在想什麼。

耳邊又聽到綰寧的聲音：

“既祖母疼，那我便放肆些了，就不等祖母，父親吃完，我先走了，想早些出門。”

正常來講，晚輩和長輩一起吃飯，長輩沒離席，晚輩也是不可以離開的，這是規矩和禮儀。

老夫人沒有半點不悅，咯咯咯的笑道，

“好好好，去吧，祖母既說的寵著你便不會食言。”

綰寧臉上出歡快的表，從凳子上起來，福了福，

“祖母，父親，那綰寧便走了。”

老夫人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宋淵也補了一句，“記得多帶些人。”

“知道啦。”

說這話時，綰寧已經向外走了。

剛出了門，老夫人又沖著外頭喊了一句，“路上小心一些。”

“好的祖母，知道啦！”

綰寧離開，飯廳里只剩下宋淵和老夫人。

老夫人看著綰寧的影走遠，心頭一酸，落下淚來。

宋淵原本想說出口的話，又憋了進去，他原本想說：也不可太放縱。

罷了，等過兩日自己走的時候再囑咐吧。

張嬤嬤拿帕子給老夫人淚，勸著：

“老夫人別難過，看小姐多懂事。”

老夫人點點頭，“是啊，多好的孩子。若不是當初那婦人攔住馬車要說與我聽，怕是現在咱們都還不知道呢。

一想到寧丫頭的那些苦，我這個心里便說不上來的難。”

張嬤嬤又勸：

“已經過去了，大小姐從小吃了苦頭，以后便都是好日子。”

“是是是。”

老夫人說著，看向宋淵，頓時氣不打一來，臉一下子就冷了，

“你說說你，自己有個孩子都不知道，活生生的讓在外頭了這麼多罪。

若真是月丫頭……，得多難過……”

老夫人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對宋淵說過話，平時母子倆也沒有太多流。

但現在看著如此乖巧伶俐的綰寧，老夫人實在忍不住了。

宋淵原本想反駁，不過一提到這個，宋淵便像一顆霜打的茄子蔫了下來。

生生的著老夫人的責罵，一聲不吭。

等老夫人說完，才弱弱的說了一句：

“我錯了。”

一旁的張嬤嬤聽著這話，卻是一副震驚的表，宋淵是看著長大的，還是頭一回從他里聽他說出“我錯了”這三個字。

老夫人也驚了，剛剛升起的怒火，一下子便被平息下來。

看著自家兒子，鬢邊也深了兩白發，時匆匆十幾年，就這樣過去了。

一時心中慨。

“罷了罷了，說這些也無用，以后可要對寧丫頭好一些。”

宋淵恭恭敬敬的回答：“是。”

老夫人見他如此，還頗有些不習慣。

“行了行了，吃完了就走吧，我再坐會兒。”

“是，兒子告退。”

等宋淵離開，后的張嬤嬤已經笑得合不攏。

“天可憐見，老奴是有多久沒有見過國公爺這副樣子了，怕是三歲的時候還是五歲的時候，才有這般乖巧模樣。”

老夫人哼了一聲，但是臉上的表也是高興的，“還算懂事。”

張嬤嬤道：

“這一降一，從前一直跟老夫人扭著，多擰。現在好了，有了大小姐，國公爺是半點脾氣都沒了。”

“是啊，是啊。”

老夫人想到什麼，笑容里愈加欣。

有了孫，自己和兒子的關系也緩和了許多。

最近，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