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始終覆蓋在‘城’二字之上,云千夢的思緒卻是飄向其他的方向,按理說,即便是發生瘟疫,也用不著楚王與楚相這兩個有分量的人親自出馬,可從他們兩人對待此事的態度看來,卻是對此次的事十分的重視,到底城有什麼,讓他們兩人竟不顧自己的命安
危,挑在這樣的時候前去!
蛾眉不由得輕輕蹙起,云千夢目幽遠的看向窗外,卻是覺得今夜的月比之昨晚清冷了不,也不知楚飛揚在路上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次日一早,云千夢便換上桌上那套丫鬟服飾,讓慕春把自己平日里穿的用棉布包好,自己親自拿在手中,便跟在慕春的后走向相府西北角的一鮮有人出的角門!
此時正是清晨,即便是相府的下人也只是剛剛起來干活,加上西北角常年無人居住,云千夢兩人倒是輕而易舉的出了角門,而習凜早已據云千夢的要求,把馬車停靠在角門口等著!
待兩人均坐進了馬車,習凜便親自駕車奔向輔國公府!
只是這次馬車卻沒有從輔國公府的正門而,反倒是選擇了西邊的偏門,而那偏門早有樂瑤侯在那邊,見云千夢一丫鬟服飾走下馬車,樂瑤眼中的神微微一愣,隨即便立即上前行禮“見過表小姐!”
“進去再說吧!”見狀,云千夢點了下頭,便領著慕春閃進了偏門,隨即坐進轎中前往聽雨軒!
“表姐近日可好?”坐在轎中,云千夢卻是輕挑開車簾,明的雙目看了看輔國公府的布置,見其他地方一切正常,唯獨曲妃卿居住的聽雨軒被人看守了起來,看上去著實像一座監獄!
“小姐十分的想念表小姐!”見已經接近聽雨軒,樂瑤便機靈的改口!
云千夢聽所言,便放下轎簾,而轎子卻在這時轉變了方向,朝著平日里招待客人用的客房走去!
“委屈表小姐換上府中丫頭的服!”樂瑤領著走下轎的云千夢走進客房,只見那干凈的桌面上放著一套侯府三等丫鬟的服、飾品及脂盒以及一只放有果盤的托盤!
“你去門口守著吧,這里有慕春便可以了!”還是有些不習慣在陌生人面前寬解帶,云千夢支開樂瑤,這才拿起桌上的衫,與慕春一同走進室,快速的替換著上的!
慕春替云千夢好擺,才又扶著云千夢坐在梳妝臺前,拆開頭上原本梳好的發髻,重新梳理了侯府丫頭常用的發髻,只挑了幾樣簡單的發簪與飄帶系在云千夢的青上,這才算大功告!
而云千夢則是打開那脂盒,為自己喬裝打扮了起來,不消半盞茶的時間,銅鏡中便出現一張連慕春也識不出是誰的臉來!
“小姐,您這是?”驚訝之余,慕春只覺云千夢那化妝的本事當真是無人能及,竟連自己都看不出這是家小姐!
而云千夢卻是過銅鏡給了慕春一個淺笑,隨即吩咐道“你就在這里候著,我去見表姐,一會便回來!”
聽到云千夢那悉的聲音,慕春這才點了點頭,隨即走到外間打開房門,讓樂瑤進來!
看著面前完全陌生的人,樂瑤先是一愣,隨即有些不確定的問道“表小姐?”
“別發呆了,快走吧!”云千夢知在好奇什麼,只是現在不是解釋的好時機,便端起桌上的果盤,率先走出客房,朝著聽雨軒的方向快步走去!
樂瑤見狀,也知此時時間迫,便立即跟上,而云千夢則是故意放緩腳步落后樂瑤半個子,兩人同時來到聽雨軒的門口!
“什麼人!”這時,門口守著的侍衛卻是攔下了樂瑤與云千夢!
“奴婢奉小姐的命,去廚房取了些新鮮的瓜果,侍衛大哥需要檢查一下嗎?”樂瑤側擋在了云千夢的面前,不讓那侍衛看到云千夢的臉!
雖然此時的云千夢當真是讓人看不出的真實面貌,只是這些守門的侍衛均是太后邊的人,一個個早已是鍛煉出了一雙火眼金睛,樂瑤也只是擔心萬一被識出,那可有損表小姐的清譽!
而那侍衛卻只是淡掃云千夢一眼,見只是侯府中的一個三等丫鬟,手上捧著的也不過是些正常的水果,便點頭放了行!
直到走進曲妃卿的閣樓,樂瑤這才發現自己手心中全是冷汗,而手中著的帕子早已被汗水給浸,一顆心狂跳著,時不時還擔心的轉過頭看向門口,見那兩名守門的侍衛并未起疑心,這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云千夢見這樣,一時只覺好笑,隨即眼中含笑的搖了搖頭!
兩人一同踏進曲妃卿的室,只見此時曲妃卿卻是坐在窗前遙著藍天,神之中的寂寥讓人不由得到心疼!
“小姐,您要的水果送來了!”似是怕打擾了曲妃卿的安靜,樂瑤小聲的開口!
而曲妃卿聽如此一說,頓時收回目,滿臉欣喜的自窗邊站起看向兩人所站的位置,卻只見一個陌生的丫頭低頭捧著一些水果,眼底頓時劃過失,又恢復了方才的失落之貌,淡淡的開口“放桌上吧,你們都退下吧!”
聞言,云千夢無聲的把手中端著的果盤放在室的小圓桌上,隨即調皮的開口“表姐這是不歡迎夢兒嗎?”
說完,竟還朝著曲妃卿眨了眨那雙被刻意畫倒三角的雙眼,卻惹得曲妃卿睜大眼猛盯著,帶著一不確定的問道“夢兒?”
“表姐怎就認不出我了呢?”云千夢傷心的坐在圓桌旁,雙手托腮凝著曲妃卿,眼神中盡是可憐!
曲妃卿沒想到真是云千夢立即面帶喜的快步走向,拉著云千夢上下打量著,口中則是嘖嘖稱奇“你這丫頭雖是鬼靈怪的,今兒個若不是你出聲,我還真是沒有認出你來!”
只是,當曲妃卿的目及到云千夢上的衫服飾時,卻是皺起了秀眉,立即吩咐一旁的樂瑤“去柜中取一套新的給表小姐換上!”
而云千夢卻是住了樂瑤,拉著曲妃卿一同坐下,笑道“何必如此麻煩,一會回去豈不是還要換回來?今日前來便是特意來看表姐的,表姐近日過的怎樣?老太君與舅母可有來看過你?”
聞言,曲妃卿揮手讓樂瑤去門口守著,自己則是走到窗邊關上木窗,這才重新坐下,神認真的開口“母親自是每日都會過來小坐片刻,老太君亦會差人來問候!只是,我被關在在聽雨軒中,始終沒了平日的自由,就連外面發生了何事,我竟也是不知的!”
聽曲妃卿如此說道,云千夢想起院門口守著的幾名侍衛,便點了下頭,隨即長話短說“有些事,在信鴿傳過來的信中不方便說,我便也沒有提及!表姐怕還不知,小聶大夫如今被皇上賜為八品太醫,雖楚王楚相前去城了吧!”
“什麼?”聽完云千夢帶來的消息,曲妃卿竟是失態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滿眼不可置信的盯著云千夢,見對方給一個肯定的眼神,曲妃卿的眼底頓時浮上擔憂之!
“那樣危險的地方,他竟也去了?”帶著一喃喃自語,曲妃卿有些失魂落魄的重新坐下,低垂的眼眸中盡是憂心!
云千夢見這樣,心中不由得微嘆口氣,隨即寬道“他可是大夫,且醫湛,表姐應當信任他,相信他定能安全的回來!況且這次同行的還有宮中的其他醫,相信他們定會無事的!”
聞言,曲妃卿下眼中浮現的憂,隨即抬眸看向云千夢,見不管何事,那雙晶燦燦的眸子中總是閃耀著自信冷靜的芒,心中不由得染上欽羨,復而點了點頭,有些自嘲道“我若是有你一般的心,也不會被太后看管了起來!”
而云千夢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豈能會不擔心楚飛揚?只是在自己的心中,還是更加相信楚飛揚的能力吧,因此心頭的那抹擔憂便淡了些,不似曲妃卿表現的這般明顯!
要知道,也只是一個平常人,正常人該有的七六,一樣不缺,只是平日里習慣用最為冷靜的面孔面對事,因為心中明白,即便暴跳如雷,也是無法改變現狀,倒不如讓自己盡快的適應,以讓自己過的更好些!
“難道是太后看出了什麼?這才命人把表姐看管了起來?”曲妃卿心單純,心中想什麼總是會表現在臉上,難保不會被看出其現在的心思!
而曲妃卿卻只是微微搖頭,隨即苦笑道“幸而近日我沒有進宮面見太后,否則我還真是怕自己會在的面前出倪端!我想,太后此番行為只是為了隔開你我二人,免得我在親自賜婚后,也鬧出退婚一事吧!”
聽曲妃卿這麼一分析,云千夢眼中的神不由得一變,倒是覺得曲妃卿比之以往更加的了,思考問題也更加的周全了!
太后既然不準曲妃卿踏出聽雨軒,最主要的原因只怕也是因為自己!
畢竟,有自己這個退婚的前例,太后自然是不能再冒一次險!
而從素日太后待自己的態度也可看出,自己并不討太后的歡心,自然而然的,太后心底定是不愿意看到曲妃卿與自己親近,便想著法子隔開們,免得容易控的曲妃卿被自己這個叛逆的云千夢給帶壞了!
“既如此,表姐素日也只管好生的養著!近日瘟疫鬧得滿城風雨,昨日開始又是今年的科舉考試,加上北齊太子公主等人又在京都做客,文武百幾乎就為了這三件事而忙碌著,太后與皇上暫時也是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你的上,表姐只管放寬心!若此次小聶大夫在城能夠研制出控制時疫的方子,為國家為百姓做了好事,屆時皇上定會論功行賞,表姐還怕自己的婚事不會水到渠嗎?”盡管云千夢心中知道,即便小聶大夫立功回京,最多也只是當上五品的醫,太后是決計不會拿輔國公府的大小姐去拉攏一個小小的醫的!
只是,如今之計,也只有好生的安住曲妃卿,免得自了陣腳,不但讓自己陷進退兩難的境地,又會給小聶大夫帶來危險!
曲妃卿豈能不知云千夢的用心,便點著頭并未開口!
而這時,樂瑤卻是滿面驚慌的小跑了進來,見兩人還在談心,便立即出聲提醒“小姐、表小姐,太后娘娘邊的蘭姑姑來了!”
聞言,兩人頓時對視一眼,云千夢眼疾手快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盞,快速的閃到屏風之后躲了起來!
而云千夢剛躲好,便見那蘭姑姑領著幾個小宮走了進來!
“奴婢見過大小姐!”見室之中只有曲妃卿與樂瑤,蘭姑姑便向曲妃卿行禮道!
“姑姑快請起,今日怎麼得空過來我這邊了?”曲妃卿懶洋洋的開口,只是桌下的雙手卻是有些張的握了拳!
蘭姑姑見曲妃卿有些意興闌珊,也不甚在意,側讓出視線,指著小宮手上捧著的東西開口道“太后娘娘知道大小姐素來喜歡刺繡,便命奴婢特意挑了些宮中最為流行的宮緞送了過來給大小姐打發時間!這里還有一些宮中新出的小點心,也是太后一同賞下的!還大小姐能夠喜歡!”
順著蘭姑姑的手勢看去,曲妃卿繼而掃了樂瑤一眼,只見樂瑤機靈的扶起走到蘭姑姑的面前,恰巧的擋住了蘭姑姑可能會看向屏風的視線,而曲妃卿那雙青蔥玉白的手卻是輕輕的上那質輕、花樣新穎的宮緞上,隨即角含笑的開口“多謝太后賞賜,臣自然是喜歡的!有勞姑姑親自跑這一趟!只是聽聞太后去了普國庵,為何姑姑沒有隨行?”
蘭姑姑見曲妃卿收下了這些禮,便也笑著回道“太后娘娘已經在一個時辰前回宮了,只是獨獨讓奴婢前來輔國公府,把這些給大小姐!”
說著,蘭姑姑突然湊近曲妃卿,低聲音道“太后今日去普國庵上香,一來是為西楚祈福,二來,是為大小姐求簽!”
“為我求簽?我已是生在鼎盛之家,又有太后寵,命數已是極好的了,太后又何必為我勞神?”聽著是恭維的話,可落在云千夢的耳中,卻帶著淡淡的譏諷!
而蘭姑姑并不知曲妃卿的心事,自然也是沒有聽出話中夾帶的不滿,只一個勁的笑道“太后讓奴婢轉告大小姐,大小姐的命理是極好的!這些宮緞均是皇上專門撥給太后的,只消大小姐定心刺繡,定能有好結果!天已晚,奴婢必須在宮門落鎖前趕回去,大小姐好生的休息,奴婢便先告退了!”
說完這些話,蘭姑姑命小宮放下手中的東西,再次向曲妃卿福了福,便離開了聽雨軒,直到送走蘭姑姑的樂瑤重返室,云千夢這才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夢兒,你看,太后這是何意?”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宮緞,曲妃卿皺眉抱怨道“閑來無事,竟跑去普國庵為我求什麼姻緣簽,真是的!”
而云千夢卻是拿過一匹鮮亮的宮緞,指腹在那溜的緞面上輕輕的,腦中卻是反復的揣測著蘭姑姑方才的話,頃刻間便見眉間的神微微變了,目再次的看向桌上的宮緞,其中以正紅為數最多,讓云千夢心中不由得出現了一個假設!
“表姐,這樣的宮緞,可只有太后、皇后以及皇貴妃才有資格使用!”素手指著一匹正紅暗紋宮花的宮緞,云千夢神謹慎的開口!
而曲妃卿經這麼一點撥,雙頓時微張,眼中出不可置信的神,半餉,才緩緩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太后有意讓我進宮?”
見曲妃卿領會了自己的意思,云千夢便收回自己的手,帶著一沉重的朝點了點頭“只怕太后有這個心思了!現在四大家族中,容家已是送了兒進宮為貴妃,阮家的兒早已是皇后,元家亦是不斷的在拉攏朝中的權貴,唯獨曲家沒有任何的行!上次表哥被陷害一事,若是宮中有人幫襯著說話,或許表哥本就不用走刑部大牢這一趟!我想,太后定是覺得四大家族的平衡已有些被打破的跡象,便急著想讓你進宮!”
“哼!這是為了曲家嗎?怕只是為了自己的地位吧!如今宮中嬪妃均是來自不同的派系,想必太后覺得自己不好掌控們,生怕將來連與皇上的母子分也生分了,這才急著找人鞏固的地位吧!”而此時曲妃卿卻是面現譏諷,雖單純,卻自小生在這樣的家庭,又豈會看不太后的心思?
“表姐莫氣,左不過還要等科舉考試以及瘟疫被控制住了,皇上才有心思考慮后宮的事!咱們只需在這期間想出對策便可!”握住曲妃卿的手,云千夢好生的安著!
卻不知,兩人低聲的談,卻還是不小心落進了門外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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