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韓大人接下來打算如何發配我們?”見謝家的貨被韓勉盡數的運回幽州衙門,謝英萍微瞇的雙目含著凌厲的芒向韓勉,看他作何解釋!
“既然是兩家商戶之間出現問題,待本查清事的來龍去脈后,自會升堂秉公理!只是這段時間,兩家商戶均只能待在自己府中,本亦會派侍衛守住兩家府邸,以防有人心虛趁機逃走!”語畢,便見韓勉一揮手,后竟有走出兩列侍衛,護送著謝家與那買家一同離去!
“韓大人這是有備而來!”肯定的語氣點出韓勉的來意,謝英萍滿臉冷意的盯著馬背上的年輕男子,只覺此事絕對不會是弄錯貨這般簡單,只怕此次連府也牽連在其中,否則豈會在事剛一發生,韓勉便出現在此?而謝家往日里孝敬給幽州大小員的銀子亦不是白花的,怕是這韓勉早已是掌控了幽州的一切,亦或者這本就是一個陷阱,而謝家卻是栽了進去!
“謝族長多慮了!有人報,本自然要親自前來理!來人,暫且封了這玉礦,沒有衙的公文,任何人不得私自采掘玉石!”語畢,韓勉不再理會謝英萍,雙手微微抖韁繩,只見坐下的馬匹十分聽話的調轉了方向,韓勉一掃那不遠的馬車,便策馬沖進樹林中,影漸漸的匿在黑暗之中……
“你可看到聽到了?”登上馬車,謝英萍面帶怒的開口!
楚培這才掀開車簾,看著不遠的玉礦外已是站滿了韓勉留下的侍衛,而這些侍衛一看便知不是幽州衙的衙役!
雖是夜晚,但外面卻是燈火通明,燭火搖曳下,屹立不倒的玉礦卻被兩名侍衛上了封條,四均是站著面冷峻的侍衛,即便是謝家人亦是不能靠近!
而方才那另一戶商戶則是早已在侍衛的護衛下離開了此,不出意料的話,這馬車外亦是站滿了侍衛,讓楚培眼神中浮現一殺氣,只是卻也知此時不是意氣用事之時,只能強行下心頭的怒意,放下車簾,這才冷靜的看向已經瀕臨發怒的謝英萍,冷淡道“這點小事便讓你失了理智,若是被外人知曉,你以后還如何坐穩謝家族長這個位置?還如何震住那些刁鉆的商戶?更何況,此時我們的敵人可不那商戶,韓勉才是我們真正要注意的人!你若是失了方寸,那不如盡早認罪,免得被人查出來丟了謝家的臉!”
見楚培坐在一旁說著風涼話,謝英萍眼譏笑,冷笑的反問一句“認罪?難道楚大人就是清白的?這幽州的員有哪一個是清白的?認罪?即便是認罪,我也會拖著你們一起認罪!大人不會是想著與謝家劃分界限吧!想想這些年所有的開支,想必這個界限也是無法劃分吧!大人想學壁虎斷尾,那也太小看謝家了!”
聞言,楚培目中的冷淡消散,轉而換上一抹深沉與冷冽,并未立即開口反駁謝英萍,而是平心靜氣的反思著謝英萍方才所說的每一句話!
以楚培對謝英萍的了解,此人向來說到做到,若是因為今日的事而與謝英萍鬧翻,到時候局面對于自己亦是不會樂觀!
更何況,謝家與楚家聯手這麼多年,對彼此均是知之甚多,許多的事雖沒有明說,但雙方心中均是有譜!
加上這麼多年過去,兩家聯手也沒有錯過大的差錯,楚培自然不希在這一件事上與謝英萍產生分歧與隔閡!免得到時候韓勉等人坐漁翁之利!
只是,相較于弄錯貨一事,玉礦這件事才是真正讓人頭痛的!
“楚大人怎麼不說話?即便我再生氣也是無法改變如今的局勢,不如靜下心想出其他的法子!”見楚培一時沉默了下來,謝英萍強忍下心頭的怒氣,注視著楚培眉宇間的神緩緩開口!
見謝英萍此時已是冷靜了下來,楚培則沒有說氣話,一切的思緒早已是轉向如何應對此件事上,又注意到謝英萍眉間的怒意已經淡去,這才帶著一惋惜與不舍的緩緩開口“今日看韓勉的架勢,只怕是打算徹查到底!若是他真心想手此事,恐怕沒有什麼是他查不到的!到時候,與其被定罪,不如趁早放棄這幽州的玉礦,方能保命!這只怕是最壞的打算!”
聽著楚培的分析,謝英萍濃眉一皺,厲目瞬間向面同樣為難的楚培,本要出口質問的話語卻在注意到楚培同樣帶著難舍的目時咽回了腹中!
只是如今幽州的局勢已不掌握在他們的手中,楚培說的最壞的打算,對于此時的他們而言,只怕是最好的打算!
如果韓勉揪著此事不放,這樣的事勢必會鬧到京都,屆時龍大怒,只怕謝家滿門均會被株連!即便是他們想放手,只怕對方也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更何況,此次弄錯貨本不算是大事,大不了謝家吃虧重新補上同等價值的玉便可,但顯然對方便是借題發揮,不但引來了韓勉,更是封了玉礦押走了貨,此事只怕僅僅只是一個導火線,真正的目的便是整垮謝家!
“今日只有韓勉一人前來,而幽州的員卻是毫沒有面!只怕韓勉已在短短的時日,已經把心腹安在各個衙門,才能使他這麼快的便得到消息!況且,方才他開口便是玉礦一事,怕是早已對此事起了疑心!”說到此,謝英萍則是停頓了下,見楚培面正常,正靜心聽著自己的分析,這才又繼續開口“韓勉是剛剛上任的兵部侍郎,即便背后有端王這顆大樹,但他在朝著的基尚淺,足沒有達到讓人為他忠心賣命的地步!可如今他的手下竟有這麼多忠心之人,而大人與端王又素無恩怨,加上今日白天在幽州驛館那夏侯勤與韓勉之間的互,大人心中難道就沒有一點懷疑?”
語畢,謝英萍不再言語,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均是點明分析清楚,顧及到楚培的面子,這才沒有把最后一層紙給捅破,現在則是端看楚培如何想了!
只見楚培在聽完謝英萍的分析后,只是靜坐在馬車,車碾過碎石泥土的聲音在黑夜中極其的清晰,不帶一含糊的傳馬車,抑的氣氛甚至讓車夫亦是張的手心冒汗,唯獨那端坐在車的兩名男子面沉如水,讓人窺測不出半點蛛馬跡!
半餉,才見楚培那堅定的眼神微微閃了下,抬眸看向謝英萍,卻發現對方亦是跟著他的作而抬起頭看向自己,各種不言而喻的心思均在這視線織中傳彼此的心中,楚培則是緩緩開口“你是懷疑,韓勉已與楚王聯手?”
聽著楚培的問話,謝英萍卻是搖了搖頭,隨即低聲反駁道“不是聯手!以韓勉的份地位,只怕還沒有資格與楚王聯手!只能說,他已經站在楚王的陣營中,為楚王麾下的一員大將!”
既然這層紙已經破,謝英萍則不再忌言,帶著肯定的繼續開口“既然他已經是楚王陣營中的一員,那麼,今日的事,只怕也是楚王事先安排好的!這樣也能夠保證他在南尋時,也能掌控幽州的一切!大人,不得不說,您這個兒子,當真是厲害至極!不聲不響間,便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也難怪這楚王的王位,最終落在他的手中!”
耳邊再次響起謝英萍的分析,楚培的心卻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眼底的平靜漸漸被打破,取而換之的是一鷙的冷意,有些事他的確需要好好的整理一番,尤其是自己昏迷兩個月間所發生的點點滴滴……
三月的幽州,已有了盛夏的氣候,蟬鳴之聲在夜之后便悄然響起,親眼看著那批貨收幽州衙門后,韓勉這才騎馬奔回驛館!
“事辦的如何?”而他所居住的北苑,早已是坐著三道影,看著不請自來的三人,韓勉的眼神中出一抹無奈,卻也隨即適應了這種相模式,笑著坐在八仙桌的另一面,回答著夏侯勤的問題“貨已經收押幽州衙門!謝家也已經派人守住,短時間,謝英萍的行蹤是被限制的,除非這件案子了結!”
“哼!謝家家大業大的,這樣的案子豈會難解決?他只需退還那商戶的銀兩,相信那商戶也不會太過堅持!屆時咱們便是枉做了好人!”為韓勉倒了杯清茶,夏侯勤則是嗤笑的開口,心中對謝家的厭惡比之在座的其他三位更加的明顯與強烈!
聽著夏侯勤明顯帶著負氣的話,容云鶴則是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接口分析道“這幾日正是關鍵的時刻,只消限制了謝英萍的行,我們便可從幽州的商會下手!這些年謝家在幽州獨自稱大,已是讓很多商戶不滿,商會中亦是有許多反對謝家的人!只是這些人為了生存,卻不得不與謝家做買賣!而他們的手中,則是握著謝家私自挖掘玉礦的證據,咱們只要收集到這方面的證據,謝家即便是找借口推,到時候也是百口莫辯!”
“只是,到時候幽州的商場定會發生變化,若是過大,定會引起朝廷的注意!更何況,我們雖知容家是西楚首富,但在幽州,百姓心中還是對謝家更加的了解悉一些,那些商戶雖然反對謝家,但若是趕走一個謝家又來一個實力更強的容家,只怕他們也不會聯手對付謝家!”韓勉較為關心的是這一點,他并非商人,能想到的也僅指這一點,但卻偏偏是這一點最是難辦!
見韓勉已經漸漸的有加他們的意識,其余三人相視一笑,聶懷遠則是為韓勉解“這一點,王爺與王妃在前去南尋前便已想到!這醫館可不僅僅是懸壺濟世之用,里面許多的容用品亦是攻下那些員富商眷的法寶!不過這只是一部分,按照王妃的計劃,玉礦的采掘權才是最為重要的!”
“如今我們要做的,便是收回玉礦的采掘權,絕不能再任由謝家私自采掘!這樣一來,謝家賴以生存的源被切斷,那些貨商付了定金卻沒有如期收到謝家的貨,定會鬧的不可開!屆時,衙門出面公平競爭玉礦的采掘權!我們已經調查過,現如今幽州能夠吃下中下等玉礦的玉商還有一些,但那幾座最好的玉礦卻是無人能夠拿下!到時候容家出面,則顯得順理章,那些商戶反對的聲音也會小些!”容云鶴見聶懷遠只說明了醫館一事,便主把之前與云千夢商討的一系列的行計劃盡數的說了出來!
而聽完這一整套計劃的韓勉,卻是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雖然他心知楚王妃是名極其聰慧的子,可這般的靈敏睿智,那份連男子都自嘆不如冷靜淡然,如今在聽到這個計劃全然是出自的腦子時,韓勉依舊是被震撼住了!
難怪楚王那般的珍惜這位王妃,難怪如今的辰王會出后悔的表!
而此時的謝家卻亦是忙的不可開!
謝英萍坐在謝家主宅的書房中,聽著各個玉礦的管事不停的進出稟報著一夜之間發生的事,沉默的臉上滲著駭人的寒氣,讓人心生畏懼不敢靠前!
“族長,這可如何是好?”那名年輕的管事則是滿面愁容的開口詢問謝英萍!
原以為只是那一的玉礦在貨時出了問題,卻不想,昨夜貨的所有玉礦均是出現了問題!
細數下來,一整個晚上,僅僅貨的差錯便已達到三十件!
其中上等玉礦五件,中等玉礦則是二十件,其余的小玉礦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有五件之多!
而府之中亦是派出了大隊的人馬,把那些出了問題的貨盡數的押了幽州衙門,讓他們連調換貨的時間都沒有!
而此次若是盡數賠償,只怕謝家將會元氣大傷!
看著沉默不語坐在書桌后的謝英萍,所有的管事均是愁眉不展,只覺這天是不是要塌了,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巧合?
“不是讓你們小心看管貨嗎?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紕?如今出了這樣的紕,府亦是手在其中,你們以為還能夠安然的渡過?”憋了整整一夜的怒氣瞬間發了出來,謝英萍雙目通紅的瞪著立于面前的眾多管事,右手猛地朝著桌面一拂,那早已涼的茶盞應聲而碎,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看著那茶盞的下場,眾人似乎想到自己的下場,紛紛了脖子不敢說話!
“說話!一個個都啞了?這些年的管事就只會做頭烏嗎?遇到這樣的事難道連回擊的能力與膽量都沒有嗎?”看著這些管事一個個貪生怕死的模樣,謝英萍不暗想,這些年謝家在幽州獨大,也把這些管事慣的養尊優只會,如今出了事,便只會裝啞,一點用也沒有!
“族長,我們的確是按照您說的,每一個玉礦的人手均是加派了人手!每晚均是有人巡邏值夜,可誰知竟還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方才我們已經把這幾十件弄錯的貨單的銀兩相加了一番,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族長,您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楚大人那邊能不能通融通融?”話雖如此,可現在誰不知道謝家被韓勉了起來,尤其是謝英萍,幾乎是被困死在這謝家的祖宅中,一步也不得離開!
“這樣的事竟是接連的發生,族長,是有人存心想整垮謝家!可這幽州城卻沒有這樣實力的人!族長,您心中可有數?也不知謝家得罪了哪路人,竟這樣的想把我們絕境!”一名沉默良久的管事緩緩開口,那雙在商場浸漬多年的眸子著明與市儈,著對金錢的,與商人不擇手段的狠!
“莫管事說的是!若非謝家得罪了人,豈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更何況,如今楚大人已經清醒過來,對方竟還如此的大膽,只怕對方來頭也不小!族長,趁著事態還未惡化,與謝家合作的商戶還未盡數發現這件事之前,您可要趕拿主意!否則,謝家則是賠了銀兩也失了信譽,將來在這幽州可就難以立足了!”見那名姓莫的管事開口,其他管事這才焦急的催促著謝英萍,每個人眼神中的均是對失財的心痛,都不愿看到站在頂端的謝家被不明的人打的沒有還手之力!
看著方才還沉靜如夜的書房一時間變得這般吵鬧,謝英萍則是抬起右手讓眾人閉口,隨即冷聲問道“商會那邊可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