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川濃眉上推一秒，隨后認可的點頭。

“嗯，應該的。”

他轉向蘇念恩，“那今晚軒軒的活就取消，修書吧。”

“他該去洗漱了，收拾好了自己，再開始。”蘇念恩低聲道。

顧西川將兒子拉近邊問，“為什麼不去？”

“要他媽媽幫。”小團子小小聲說。

蘇念恩忍俊不，“可軒軒他媽媽也有事做呀，要不然，讓爸爸陪著你？”

“要媽媽陪著。”小團子依舊堅持。

蘇念恩讓步，“好，我陪著你，軒軒學會自己洗澡了嗎？”

小團子點頭，蘇念恩朝他手，小團子幾分雀躍，雙手抱住蘇念恩的手，小心，然后滿足的把小腦袋上手背。

“媽媽寶貝。”

“你才是寶貝，打不得罵不得，還不聽話。你要聽話呀，寶貝，不聽話，媽媽多傷心呀。”

蘇念恩拉著小團子去他房間，就守在浴室外，讓小團子自己折騰。

宣姨多次想要進去幫忙，都被蘇念恩阻止。

“軒爺還小呢……”

“不小了，下學期就要上學了。”蘇念恩溫和反駁。

宣姨笑笑，心下多有點不滿意蘇念恩的做法。

顧庭軒才知事多久？

怎麼能讓孩子干這些活呢？

二太太屋里的陸小爺都有人照顧，這軒爺就不配人伺候？

蘇念恩之前就教過小團子洗澡，只是這段時間沒讓他自己來，有點生疏。但作雖然笨拙，馬馬虎虎也算行吧。

“孩子還小，大一點不用教，他就會了。”

宣姨說著，直接進了浴室幫忙。

小團子不讓幫，將浴缸的水潑得宣姨滿都是，但宣姨也不惱，給孩子洗過后，服放在一旁。

“那軒爺再泡一會兒？”

小團子卻直接從浴缸里爬出來，小腳特別小心的去踩小凳子。

宣姨卻急忙用浴巾把小團子裹住，然后放在凳子上。

“軒爺千萬要小心啊，摔跤可痛了。來，我們把水干，穿上服，可不能著涼了。”

宣姨對小團子，照顧得那是比蘇念恩還仔細，比蘇念恩還小心謹慎。

蘇念恩看得有點堵，帶小團子，也確實事無巨細都做了，但在這過程中，能放手讓團子自己做的，不手。

比如從浴缸出來，自己拿巾裹住，干水穿服，這些小團子本來已經做得很自然的事，現在不再讓他手，顯然又生疏了。

蘇念恩離開房間，小團子抬眼沒看到蘇念恩，立馬大喊大。

“媽媽，媽媽，媽媽……”

小團子從屋里跑出去，蘇念恩回頭。

“在呢，我去客廳等你，趕把服穿好。”

蘇念恩直接走了，小團子在后面跟著跑，邊跑邊把服給穿上。

宣姨在后面匆匆忙忙追出來，“軒爺，鞋子，小心到。”

蘇念恩進了廳里，書本都已經擺好，顧西川在等他們母子，見蘇念恩來，起上前將拉在邊坐下。

“洗好了？”

“嗯。”

顧西川察覺臉不太好，歪頭細看。

“怎麼了？”

“沒事。”

蘇念恩坐下，小團子跑了出來，直接往沙發上爬，在蘇念恩和顧西川中間。

顧西川當即皺眉，一把將兒子毫不客氣的從中間擰下地。

“這小凳子才是你坐的，書是你撕的，得你來修，我和你媽媽只能作輔助幫你。”

小團子連連回頭看他爸爸，有點小委屈。

蘇念恩笑起來，“開始吧，爭取早早修完。”

宣姨追進客廳，步子放慢，放輕。

蘇念恩抬眼，看著宣姨還拿著小團子的鞋，也沒多說。

顧家是高門大族，生活是講究，無法評說。

“孫爺，讓孩子把鞋換了吧，拖鞋涼。”宣姨輕聲說。

顧西川看了眼兒子腳上的拖鞋，隨后示意宣姨將鞋拿過來。

宣姨趕忙走近，作勢要蹲下幫孩子換鞋，顧西川卻直接道：

“放地上，他自己來。”

“孩子還小……”

“他長了手腳，可以自己來。”顧西川道。

宣姨只能照做，等軒軒換下拖鞋后，拿著拖鞋離開廳里。

蘇念恩臉上掛了淡淡笑意，還好顧西川沒有驕縱小團子的意思，不然這孩子以后啊，問題就大了。

“我在想，在這里住著，多有點不方便。什麼時候走，是個令人苦惱的問題。”

蘇念恩這話，讓門外的宣姨聽見，臉瞬間難看。當即扭頭離開小院，去找老太太。

老太太平時并沒有要求子孫回來住，一個人再冷靜孤獨，也沒有提過分要求。

幸得孫爺有孝心，帶著孩子回來住，給老太太生活里添點熱鬧。

可這孫夫人竟然這麼著急就想走，不是說回來養胎的？

這才幾天？

怎麼能阻止老太太天倫之樂？

老太太那邊一聽，一時間沒沉住氣，直接往雨落聽軒去。

恰好要問問長孫這教孩子，是該聽誰的。

老太太幾人悄無聲息進了小院里，廳門是敞開的，屋里并未開空調，讓自然風進。

屋里點燈明亮，一家三口圍坐在小桌前認真粘著撕破的書。

蘇念恩和顧西川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這個話題。

顧西川道：“不覺得被打擾，我們可以多住一段時間。”

“嗯。”蘇念恩輕聲應著。

“就是孩子會被過分溺，這對他長不好。軒軒正是格養時期，過分溺，會讓他迷失。”

“你擔心的，也是我擔心的。”

蘇念恩低聲說了幾句小團子生活基本可以自理的事，但并沒點出晚上孩子洗澡，宣姨堅持要幫忙的事。

顧西川道：

“為了軒軒，也為了你能好好休息，要不，這周回去住？”

“那怎麼行？”

門廳外的老太太剛要出現，卻聽蘇念恩出聲拒絕。

聽得蘇念恩拒絕，老太太又站了回去。

蘇念恩說：“都說兒孫繞膝，天倫之樂，已經這個年紀，你作為的長孫，還不多陪陪嗎？顧西川，還在，你心里還有歸。若不在了，你就沒了歸。”

顧西川沉默，眼眶已。

蘇念恩手蓋在顧西川的手背上，輕聲說：

“我只是希你今后一點自責和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