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原本只是開玩笑的，卻沒想到時安當了真。

聽見那句對不起的時候，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我開玩笑的……」糯聲道，「沒有怪你的意思。」似是怕他不信，又強調：「是真的，真的只是開玩笑。」

知道如今的時安十分敏，他的記憶也許是在漸漸恢復了吧，因為開始恢復了，所以才會在想到從前那些事的時候，心生愧疚。

「過去那些事，的確是我做的不對。」時安說，「我對不起的人很多。」

不止裴念，還有其他人，時薇就是其中一個。

甚至時安在想到自己曾對著時薇開槍，他的心裏就一陣絞痛。

霍琰說過，時薇是他的母親……不管是生他還是養他都十分不易，儘管他已經忘記，可當他聽著霍琰說的時候，他也還是覺得心十分難。

「大家都會理解你的。」裴念咬了咬，道，「大家都知道你失憶了，那些事，不是你自己的本意。」

「或許以前我能這麼安自己。」時安的聲音帶著幾分自責，「但我不會為自己的過錯找借口。」

正因為他的記憶已經逐漸開始恢復了，他才不會為自己的過錯找這些介面，等事結束后，他需要做的，是如何能夠彌補這些過錯。

「我等你回來。」裴念只覺得嗓音有些哽咽，努力將自己的哭腔制了下去，「我們大家都在等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裴念都要以為時安已經掛斷了電話，才聽見他說：「等我。」

他們之間或許是太悉了吧，許多話不用說出來也都懂。

***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便到了時安跟顧貝兒結婚的前一天。

孫家跟顧家的這次聯姻可以說是萬眾矚目了，他們結婚的消息很早就放了出來，並且之前訂婚那一次，靜也是很大，現在結婚，排場自然不會比訂婚的時候小了。

婚禮前一天整個帝都就已經開始報道這一話題了，就連微博熱搜也是這兩個人的，可以說是國民夫妻也不為過了。

裴念在家翻看著微博，熱門微博上許多都是關於時安跟顧貝兒的文章以及照片。

只隨便翻看了一下便將手機關了。

那些文章不用看都知道是公關文件，並不值得相信。

正打算放下手機去樓下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裴念原本以為是韓天打來的電話，明天要去參加婚禮，他要來接的。

但拿起手機后才發現屏幕上顯示的是在國外的號碼。

這是一個國電話。

裴念的心頭微微愣怔了一下，隨後明白這是誰打來的電話。

忍住心頭的激，然後接通。

「念念。」手機剛湊近耳朵，裴念就聽見霍晨曦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有那麼一瞬間，差點沒忍住自己的眼淚：「晨曦……」

「想我了嗎？」霍晨曦笑嘻嘻地說道。

「想了。」裴念嗓音沙啞了幾分，「你現在在哪裏呢？」

「在……」霍晨曦原本是打算說的，但是猶豫了一下，道，「還是不告訴你了，反正你知道也沒什麼用。」

不說，裴念也不會問：「過的好嗎？在國外生活還習慣嗎？」

「還不錯吧。」霍晨曦道，「出來以後才知道這個世界是真的大。」

「在外面小心點。」裴念心裏到底還是擔心的，「別一個人去太偏僻的地方。」

「知道知道了。」霍晨曦有些無奈，「你怎麼跟我媽一個語氣了？是不是被同化了？」

「瞎說什麼呢你。」裴念被逗樂了，「我們這是關心你。」

「我知道啦。」霍晨曦笑笑，「別擔心，真的，我過的好的。沒心沒肺的在國外四旅遊，別提多自在了。」

「那什麼時候回來？」裴念最擔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也許明年吧。」霍晨曦回答的十分含糊，「等暑假結束我就辦理學了，可能明年放學以後再回來吧。」

「明年啊……」這會兒才年中，距離明年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呢。

「別說我了，你呢？」霍晨曦問，「我在微博上看見我哥要結婚的消息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裴念就知道打這個電話是要問這個問題，「你哥已經在慢慢恢復記憶了。」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霍晨曦立刻高興的歡呼起來，「看來這件事很快就要解決了呢！」

裴念被的笑容所染，也微微笑了起來。

「這就是你說的好消息嗎？」霍晨曦還惦記著自己走的時候裴念說的話。

「當然不是。」裴念想到霍琰，笑容變得更深，「看你什麼時候回來吧，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就什麼時候告訴你。」

「哇念念你不厚道啊。」霍晨曦起來，「你這用好消息吊著我的好奇心，可真難。」

裴念但笑不語。

「好了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該上飛機了。」霍晨曦那頭突然變得吵鬧起來，「等我再給你打電話哦，我會儘快給你打下一次電話的！」

說完霍晨曦就掛了電話。

裴念都還沒來得及再說話那頭就只剩下「嘟嘟」的聲音了。

對著手機愣了半天神，才有些無奈的將手機收起來。

這個霍晨曦啊，做事還是這麼風風火火的，也不知道放一個人出去是好是壞。

只是再想這些都已經沒有任何用了，已經放出去了，只能祈求不要出事。

裴念起準備下樓，但是才走兩步，又覺手裏的電話震了起來，隨後振鈴。

以為還是霍晨曦，剛把手機舉起來準備接，卻看見上面顯示著韓天的名字。

「喂？有什麼事？」接通。

「明天的婚禮不用參加了。」韓天的聲音通過電流度過來，帶著異樣的深沉。

陪聽得一愣：「為什麼？」

時安也沒打電話告訴不用參加婚禮了，怎麼韓天突然要說這話？「現在還不太清楚況怎麼樣，但是明天的婚禮，肯定辦不了。」韓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