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在這裡看到霍晨曦。

時間過去太久，已經快要記不清楚霍晨曦是長什麼樣子了，甚至在看到霍晨曦的那一瞬間，已經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

「晨……晨曦？」裴念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的聲音，問出了這麼一句。

「念念，好久不見啊。」霍晨曦卻是面帶微笑的，朝笑著道，「原來這小不點是你的兒啊，難怪我覺得跟我哥像的。」

「你……你回來了？真的是你嗎？」裴念本沒將的話聽進耳朵里，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霍晨曦回來了這件事上。

「是我，我真的回來了。」霍晨曦站起，然後出手了一下裴念的肩膀，輕聲道，「想我了嗎？」

當霍晨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裴念是想回答的。

想回答說，想了，當然想了，而且一想還是四年。

可……現在心裡更多的卻是憤怒以及生氣。

想知道霍晨曦這些年都去了哪裡，就算當年出了那件事，為什麼要跟自己家裡人斷了聯繫呢？

「你回來為什麼不跟我們說一聲？」裴念使勁咽了一口口水，才將自己裡的苦以及哽咽咽了回去，「你知不知道這些年大家都一直在擔心你，尤其是媽。」

「我知道。」面對裴念的怒氣以及質問，霍晨曦的臉上始終噙著笑。

好像還跟當初一樣，可……又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至於是哪裡不一樣，裴念將這些歸咎在兩人四年沒見了上面。

無論是誰，永遠都不可能跟自己四年前還保持一致。

「跟我回家。」裴念終於將自己心的驚訝都了下來，「晨曦，跟我回家。」

「家是肯定要回的，不過還不是現在。」霍晨曦輕輕嘆一口氣，道，「念念，我還有其他事沒理完，等理完再回去，可以嗎？」

為什麼要跟裴念徵求意見？

當然是希裴念不要將自己回來的消息告訴時薇他們了。

「為什麼？」裴念詫異地問，實在想不通霍晨曦這麼做的目的何在。

「我還有些事需要理，在理完之前，我不想讓大家知道我回來。」霍晨曦說，「念念，你該知道的，如果他們都知道我回來了，我的時間就不是我的了。」

到時候時薇肯定會讓回去，甚至還會拉著東問西問，那麼就一點自由的時間都沒有了啊。

裴念皺了眉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媽媽，你跟這位阿姨認識嗎？」霍慈仰著腦袋看著自己的媽媽，好奇地問道。

「婷婷，是你的小姑。」裴念溫聲細語的說道，「小姑。」

「小姑？」霍慈有些驚訝地瞪大了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著霍晨曦，「漂亮阿姨，你真的是我的小姑嗎？」

「當然是了。」霍晨曦彎下腰，了霍慈的臉蛋，細聲道。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幫我把婷婷送回來。」裴念在心裡沉了口氣，「至於你剛才說的，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還是要儘快告訴大家，好嗎？」

這既然是霍晨曦希的，也不想讓霍晨曦失。

「謝謝你，念念。」霍晨曦角的笑容更深了，「那你快去忙吧，別管我了。」

但，霍晨曦好不容易回來了，裴念又怎麼會不管呢。

「你先去我的辦公室吧。」裴念道，「跟我說說你這些年的況。」

霍晨曦消失了四年，在這四年間發生了什麼事，也都想知道。

「我今天還有點事，就不去了。」霍晨曦無奈的道，「改天吧，改天我有空了，就來找你。」

說著，霍晨曦看了一眼腕錶：「我先去忙了，你也回去吧。」

語畢，便踩著高跟鞋轉要走，裴念見狀，忙住：「晨曦！」

霍晨曦停下腳步，轉看：「怎麼了？」

「給我留個你的聯繫方式吧。」裴念道，「總得讓我能夠聯繫到你吧。」

已經驗跟霍晨曦失去聯繫好幾年了。

「行。」霍晨曦笑了笑，將手機拿出來，然後發了一串號碼到裴念的微信上。

裴念看到那微信上面的容，抿了抿，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原來這賬號霍晨曦是還在用的啊，現在都還能看到四年間給霍晨曦發的那些消息，無一不是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任何回應。

「那我走了。」在裴念還在慨的時候，霍晨曦已經對揮揮手，轉走了。

裴念牽著霍慈的手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霍慈搖了搖的手臂，才回過神。

「媽媽，我們還要在這裡站多久啊？」小姑娘眉尖微蹙，腳不斷的扭著，「婷婷想上洗手間了。」

「走吧。」裴念晃了晃腦袋，將自己心裡的那抹傷制了下來。

無論如何，霍晨曦回來多也算是好消息了吧。

雖然裴念還不知道這次霍晨曦回來會待多久，但……好歹是回來了。

***

裴念是個遵守承諾的人，既然承諾了霍晨曦不會告訴家裡人，就一定會絕口不提。

可是卻忘了那天一起撞見霍晨曦的，還有一個霍慈。

裴念不會說話，但霍慈卻不一定。

這晚，裴念工作太累，洗漱完就直接上床睡覺了，時安抱著霍慈去洗澡。

霍慈坐在浴缸里，仍由時安幫自己洗著，手裡抱著小鴨子在玩。

玩了一會兒后，突然開口說：「爸爸，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小姑啊？」

時安的手一頓：「你說什麼？什麼小姑？」

「就是小姑呀。」霍慈抬起頭，天真的看著時安，「那天我走丟了，是小姑把我送回來的呢。」

時安渾輕輕抖了一下，臉上劃過一抹不可思議。

但這是孩子口裡說出來的話，他並不太確定。

「婷婷，這件事媽媽知道嗎？」時安循循善地輕輕說道。

「知道呀。」霍慈點點頭，「就是媽媽讓我那個漂亮阿姨小姑的呢。」聽到這話，時安的腦海中劃過了什麼，只是他卻不敢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