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英國飛國的這段時間裡，霍晨曦眼睛都沒閉一下。

一閉眼睛就會開始想到時薇重病的場景。

在英國的時候，有打電話給時安。

時安沒有像裴念那樣瞞著時薇的病，他直接說時薇生了重病。

雖然沒有說是什麼病，但是能讓時安覺得嚴重的，那就真的是很嚴重了。

霍晨曦一想到時薇堅持不住就會覺得後背發涼。

長到現在，從來都沒想過時薇有一天會離開自己。

起碼不是現在。

***

到了C市，落地的時候是時安來接的。

他一個人開著車過來，在外面等著霍晨曦。

霍晨曦懷著孩子，雖然心裡著急，卻也只能慢慢地走，怕傷到孩子。

當走出航站樓，看見站在路邊的時安時，眼淚差點就從的眼睛裡面滾出來了。

「哥……」哽咽著了一聲。

時安什麼都沒說，他走上前來，從霍晨曦的手中接過行李。

他大概也是好幾天沒休息好了，眼睛下面都是青，眼底里更是藏著無盡的疲憊：「先上車吧。」

許是看到霍晨曦眼中的淚意，他這麼低聲安了句。

霍晨曦則是跟在他的後，抬手了潤的眼角。

上了車后，時安問：「孩子怎麼樣？」

「好的……」霍晨曦了自己的肚子，輕聲道。

還沒有顯懷，也還沒有出現孕吐的狀況，總的來說不算難。

「那就好。」時安道。

「哥……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在電話里霍晨曦都沒問的清楚。

離開的時候時薇都還是好好的，怎麼才離開這麼短的時間，就進醫院了呢？

「年輕時候留下的禍。」

時安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臉變得有些痛苦：「是癌癥晚期。早就查出來了，只是一直瞞著。」

「一直瞞著？」霍晨曦只覺得眼眶又變得潤了起來，「媽為什麼要這樣？早點告訴我們，也可以早點治療啊……」

為什麼要拖到癌癥晚期呢？

雖然現在癌癥並不是不可醫治的病。

可要是到了晚期，即便是再湛的醫，也沒辦法。

「自己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是晚期了。」相比起霍晨曦，時安的緒要穩定的多，「查出來以後，瞞著我們去檢查過。」

但是……已經是晚期了。

再怎麼治療，也是沒有用的。

要不是這次時薇在家裡暈倒，送去醫院，聽到醫生那麼說，他們也不會相信時薇竟然會得癌癥。

過去幾十年裡，時薇所扮演的角一直是朋友多過母親。

可是現在突然告訴他們，時薇要離開了，從此以後他們都見不到了。

那種覺……真的是像針扎一樣的痛。

霍晨曦忍不住握拳頭，用牙齒咬著手背。

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發出哭泣的聲音來。

「林森叔叔呢……」哽咽著問，「林森叔叔，也沒辦法嗎？當初小姑不也是被判了死刑……也是他把小姑救了回來的啊……」

既然當初霍蘭都能救出來，為什麼現在救不了時薇呢？

時薇還不到五十歲……的人生才剛剛過去一半呢……

「林森叔叔那邊也問過了。」

結果是什麼，時安沒有說。

不過霍晨曦也猜到了。

那一定不是什麼好消息。

將腦袋轉向了窗外，淚水慢慢從眼眶淌了下來。

***

時安直接帶著霍晨曦去了醫院。

時薇現在已經開始化療了，雖然化療會讓覺痛苦，但這樣可以抑制癌細胞擴散。

霍晨曦最先見到的是裴念。

正帶著霍慈在化療室外面等，而霍振廷則是去安排公司的事了。

時薇出了這種事，他也沒有心思打理公司，乾脆將公司全權給季宸來理。

「晨曦，你回來了。」裴念看到霍晨曦，走上前來，握住了的手。

霍晨曦本來已經將自己的緒控制好了，但是此時看到裴念，心中的酸又冒了起來：「念念……」

「小姑姑。」霍慈則是仰著腦袋，一臉純真無害的看著霍晨曦。

霍晨曦是想對笑一下的，但是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別太難過了。」裴念從開始知道這消息的時候，一直到現在才完全接這個事實。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去世，也每天都有人在出生。

生離死別，本就是這世上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

時薇化療完已經是一小時以後的事了，不過已經睡著了。

化療讓的頭髮變得稀，的頭上戴著線帽子，皮蒼白的像一張白紙，沒有任何。

明明離開之前都看著十分健康，正因為是這樣，霍晨曦才那麼放心的離開，卻沒想到，再回來，見到的竟然是這樣的場景……

「媽一會兒就會醒，別讓看出來你哭過。」裴念給遞了張紙巾，安道。

霍晨曦接過紙巾，了眼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也不想哭，但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緒。

裴念見這樣，正要開口勸的時候，卻看見時薇慢慢睜開了眼睛，竟是醒了過來。

「媽，您醒了。」輕聲問道，「我給您倒杯水。」

時薇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裴念轉去倒水了，剛要說話，就看見霍晨曦站在床邊。

「晨曦……？」愣了一下，道，「你回來了？」

「媽，我回來了。」霍晨曦握住的手，眼睛又開始紅了，「這麼大的事，您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

「哪算什麼大事。」時薇自己倒是不在意，「倒是你，這才離開多久……我讓他們不要給你打電話，他們就是不聽……」

「但是您瞞著我，我心裡得多難啊。」霍晨曦哽咽道。

裴念倒了水過來，扶著時薇喝了一點，然後又將床調高了一些。

「您想吃點什麼嗎？」問時薇。

時薇有些疲憊的搖搖頭：「不要了……」

現在沒什麼胃口，而且，比起吃東西，現在更擔心的，是霍晨曦。「墨凌煬，還是沒有消息嗎？」拉著霍晨曦的手，擔憂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