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問從安:“昨日王妃只是去了千金閣?”
“回王爺,跟蹤的人稟報的確實是如此,王妃在千金閣待了一個半時辰左右才出來,買了許多東西,昨夜稟報時王爺也說了其中有貓膩,只是……王爺莫非是懷疑國師的死與王妃有關?”
嬴郅不否認,之前他就知道蕭彌月上有,如今看來確實如他所想,而且這個還不簡單呢,竟讓如此急不可耐,當天便等不及去殺人滅口。
他瞇眼細細琢磨片刻,緩緩笑了,笑意深長:“本王真是娶了一個好王妃啊,總能給本王不同的驚喜,真是有趣得很。”
他這位王妃不僅一手醫毒之出神化,如今殺人的手藝也十分高超,他倒是有些佩服了。
從安頗為不解:“可王妃為何要除掉國師?還是如此狠戾手法,像是與國師有大仇一般。”
這點,嬴郅也想不通。
有除掉褚天鶴的理由,上有,褚天鶴拿走的青去,焉知不會窺測到什麼,要殺人滅口也合理,但是至于如此手段?若非恨極,其實一刀斃命即可,沒必要如此折磨一個人,連最后致命一刀都充滿了折磨的意味。
這是厭憎仇恨才能導致的扭曲心態吧。
他越來越看不了。
嬴郅吩咐:“去來。”
從安忙領命去了,不多時便帶來了蕭彌月。
蕭彌月上還有很濃的藥味,是在藥閣那邊被來的。
頗為不耐:“王爺有什麼急事?這麼急著我來。”
昨日從宮里出來,二人起了那點矛盾便撂下他去了千金閣,回府時已經夜,便沒有來見他,今日一早也沒來,如今瞧著,還是有些不高興的。
嬴郅也不廢話,直接盯著問:“國師死了,你知道麼?”
蕭彌月:“知道啊,我殺的嘛。”
嬴郅:“……”
和預想的走向不太對。
蕭彌月哂笑輕嘲:“王爺如今才來問我,看來褚天鶴的死被發現也才不久,嘖嘖,真是可憐,這麼長時間了,尸斑都快長出來了。”
嬴郅皺眉,似乎對蕭彌月的反應態度有些不喜,可又說不上,又問:“你為何要殺他?”
蕭彌月一臉理所當然:“自然是他該死啊,王爺這麼問真是有趣,若非他該死我殺他做什麼?”
嬴郅默了默。
蕭彌月晃了幾步到一邊坐下,悠哉散漫的靠著椅靠,輕飄飄道:“人嘛,活得糊涂一點,別管不該管的事,別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才能夠得以長命,若記不住這條界限自尋死路,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那位國師大人既是活膩了,何以不全?”
嬴郅眸微凝,靜靜地看著蕭彌月許久都不曾言語。
這樣的蕭彌月,又和他先前認知的不一樣,適才他只是以為大膽,或是不得不去殺了褚天鶴,可如今聽這麼一說,仿佛殺人只是心來的事兒,上有一狠戾,連殺人都如此云淡風輕,似乎……習慣了。
可是沒有道理啊。
當初因為楚晚卿的小手段,被下人冒犯,為了殺儆猴親手殺了一個婢,當時他便為之吃驚,因為以他對的了解,不過一個忍委屈的小子,或許有心機有野心,但是也算是溫室長大的,從小到大的經歷可見一斑,一般來說,是不至于習慣于殺戮的。
真的越來越讓他看不能明白了。
他心下困,擰眉探究道:“所以,你是真的有見不得人的事怕被他發現,才這麼急于殺人滅口,本王倒是好奇,你到底怕什麼?便是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褚天鶴也還不至于都能窺測得到,他能窺測得到的多為那些所謂的玄學天機,那也不是你能事先自己就能預料的。”
蕭彌月輕笑,攤手道:“所以王爺你這就是狹隘了,誰說我殺他一定是為了滅口?就不能有其他原因麼?若只是為了滅口,我至于花那般功夫?他怎麼死的,死相如何,沒有人告訴王爺麼?若非尋仇,誰有興趣折磨他?”
嬴郅愣著,愈發好奇:“報仇?你和他有何仇怨?”
蕭彌月綻放一抹笑意,卻不達眼底:“嫁給王爺的仇啊,要不是他一通算說我與王爺是好姻緣,皇帝又怎麼會順勢而為的賜婚你我,我好好一個姑娘家被他送狼窩,人生都毀了一半了,此仇此怨,我沒把他剮了都是仁慈的,如今這才哪到哪?”
嬴郅臉有些僵滯。
他繃著臉咬牙問:“嫁給本王,于你而言如此不堪?”
蕭彌月眉目涼薄玩味的譏笑著,毫不客氣道:“王爺問的問題怪有趣的,難道娶我于你而言是幸事?我們是為何婚我們自己都清楚,你不愿意,我比你更不愿意,你容不下我,我也不見的忍得了你,此前種種且不提,你我如今也不過是各有所需才勉強相安無事,可有些事,也該心知肚明,難道你覺得你不喜我,我卻要為嫁你而到榮幸才算本分?”
嬴郅一時啞然。
雖然說的沒錯,可是不知為何,他不喜歡這般心態,將他們的這一樁婚姻視若無,甚至視為恥辱和不幸。
可這又是為何?
蕭彌月擺擺手,漫不經心:“怎麼扯到這了,先說正事吧,褚天鶴死了,皇帝必定會查,昨日他才拿了你我的發回去這便遇害了,皇帝肯定會懷疑到榮王府,王爺特意尋我來質問,該不會是打算將我出去頂罪吧?”
這般,似乎他即便是真的如此打算,也并不害怕。
嬴郅眸不明,只看著問:“若是本往打算如此,你當如何?”
蕭彌月不以為意,鎮定而自信:“你才舍不得,把我給皇帝了,就沒人管你了,雖然藥浴后你況好了些,可沒有我繼續施針控毒,封也還不算真正牢固,再說了,便是用我頂下此事,皇帝也不會信此事是我能干得來的,他定會借機發難于你,無論是他還是大燕上下,都只會以為我是無辜為你頂罪的。”
嬴郅聽言,驀的冷笑:“你倒是算得準,事是你做的,卻這般事不關己置事外的姿態,看來從一開始你行下此事,便是刻意等著將罪名栽給本王的?”
蕭彌月笑得極其無奈,攤手道:“王爺此言差矣,不用我刻意為之啊,無論我會否如此打算,這事兒皇帝也都只會認定是王爺,這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沒人把我當回事,都不會信我能干出這種事來,我看估計哪怕我在褚天鶴的尸邊上寫下我的大名,也都不會有人信是我干的,所以啊,只能勞煩王爺為我些累了。”
嬴郅冷笑:“你倒是有恃無恐,可你是否也太過小看本王?若是本王一定要將你推出去擔你該擔的罪,有的是辦法為你坐實罪名,讓世人信服,包括皇帝。”
他面冷然言辭認真,不似在嚇唬或是說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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