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周三姑娘忙說：“世子的顧慮小是明白的，可小承蒙世子救命之恩，一心仰慕世子，除了世子，再無旁人可我的眼，世子為難，我是可以等的，我父親最是疼于我，只要世子允諾我，我就能勸說父親，以周家舉家之力襄助南宣王府，共謀大業。”

聽見這番話，嬴初妤瞪大了眼，要不是蕭彌月及時捂住的，只怕要嚷出聲驚那邊的人。

而這邊，徐沛沂聽言臉微變，當即厲聲道：“周三姑娘，你在說什麼？我南宣王府忠君國鎮守一方，從無二心，何來共謀大業一說？我救了你，你便是這樣污蔑我徐家的？”

周三姑娘目清明的堅定道：“世子不必裝，我知曉世子一直偽裝自己迷世人，包括上面那幾位也都信以為真，我以前也以為世子是那般浪隨之人，可自從那次世子救我一命，我便看得出世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若不是心里有數，自是不會今日特意來尋世子說這些剖心之話。”

徐沛沂沉著臉淡聲道：“周三姑娘委實是想多了，我即便是偽裝自己，也不過是為了在京都保全自己，你所說的這些，只是你自以為是的臆測，希周三姑娘若是恩我的救命之恩，就不要再說這些話，免得為我徐家帶來麻煩。”

周三姑娘咬了咬，不甘道：“世子說了那麼多，其實還是不肯娶我吧，所以才如此不坦誠敷衍我，我聽說凌華公主癡心于世子，一直夾纏世子不放，而陛下也有意促此事，明眼人都知道，他們這般，也是想牽制監視徐家，世子難道愿意娶麼？”

聽到他們提及自己，嬴初妤呼吸停滯，提著耳朵去認真聽。

徐沛沂眼神下意識的瞥向一邊，隨即又若無其事道：“這是我的事，與周三姑娘無關，我徐家為陛下臣子，若陛下有意嫁，便也是對徐家的恩寵眷顧，我自當無有異議，可不管我娶不娶凌華公主，也都不會娶周三姑娘，周三姑娘就莫要惦著我了，我不起這份抬，今日這些話，我自當沒聽過，周三姑娘是個聰明人，應該也不想為周家帶來滅頂之災吧？”

周三姑娘囁喏著問他：“那……你心悅凌華公主麼？”

徐沛沂一時間沒說話，只是垂著眼瞼

在圍氈后面聽的嬴初妤也再度停滯呼吸，更是提振十二萬分的注意力去聽徐沛沂怎麼回答。

可……沒等到想要的回答。

片刻后，只聽徐沛沂說：“這是我的事，與周三姑娘無關。”

周三姑娘聞言，又細細打量著徐沛沂的面，篤定道：“你不正面回答，是因為你也并不心悅，你只是知道心悅你，知道陛下的用意，所以才縱著糾纏你，即便你真的愿意娶，也不是因為你想娶，而是不得不娶，對麼？”

徐沛沂垂著的手握拳頭，沉聲道：“我說了，這與你無關，今日是我最后一次見周三姑娘，以后自當不認識，我無意于讓你報答我，只請你莫要恩將仇報吧。”

說完，他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那邊的方向，眸閃爍，隨即便毫不猶豫的轉走了。

留下周三姑娘立于原地，咬看著他的背影，眼中盡是志在必得。

隨即也轉走向另一端。

等倆人都走了，蕭彌月和嬴初妤才從圍氈后面走出來，嬴初妤眼中蓄樂了淚。

委屈失落的問蕭彌月：“阿月，他難道是真的不喜歡我？是我一直一廂愿的糾纏他麼？”

“或許吧。”

蕭彌月說著，若有所思的看著徐沛沂離去的方向，又將目在徐沛沂剛才站立的位置和們躲避的地方來回轉悠，心下有算。

徐沛沂是會武功的人，而且還不低，不至于察覺不到有人在那邊聽吧，他當時明明是看過去了，只是拉著嬴初妤躲得及時，才沒被看到，可絕對是知道有人在那邊。

當時拉著嬴初妤躲開，也只是不想打斷徐沛沂的‘好事’，看看能不能借這個事兒讓嬴初妤對徐沛沂失，而徐沛沂既然知道了有人，只要不蠢，這樣的況下，不都應該去一探究竟的麼？

可徐沛沂沒有，反而繼續和那位周三姑娘說話，說的還是那些不適合被人聽到的話，他又一個勁的否認周三姑娘的推測，拒絕人家的求親，像是在故意趁機表達自己的忠心，卻并未正面回應對嬴初妤的心意。

像是……他知曉聽的人是嬴初妤，故意說給嬴初妤聽的一樣。

可這又是為何？

嬴初妤不愿相信：“可是他明明好像對我也是心生歡喜的啊，每次見到他都很放松，我給他送的東西他也都真心喜歡，我能覺得到的。”

蕭彌月嘆氣：“阿妤，這世間有一種錯覺，做他（）也心悅我，可人的并非黑白分明的，你覺得他對你心生歡喜或許是真的，可也并不一定就是對你有男之，或許是有什麼用意和目的，你能分辨得清麼？如同你我，不也見面就心生歡喜麼？這只是你我一同長大如姐妹的分，或許都是一樣的。”

嬴初妤一時啞然，也有些迷茫了。

蕭彌月又道：“他救過你，你心悅他，可他救的不只是你一個，適才你也聽到了，那位周三姑娘也了他的救命之恩，也一心想嫁給他，甚至不惜以家族的支持為誠意上趕著求親，他都不為所，你怎知對他來說，你和周三姑娘是不是一樣？”

頓了頓，蕭彌月又繼續搖嬴初妤：“陛下希你嫁給徐沛沂，所以默許你對徐沛沂的親近示好，其目的很明顯，如周三姑娘所言，希你能夠牽制和監視徐家，而這點，徐沛沂自己肯定也知道，他適才也說了，若陛下嫁，他無異議，反之，他本心是否真的想娶你？你可有想過？”

嬴初妤垂淚低聲道：“我知道父皇的心意，可我從未想過遵循父皇的意思去做，我只是想嫁給徐沛沂，想與他在一，我又不傻，并非神峨眉都看不，其實早就想過了，若是有朝一日……我便是死，也不會讓他為難，更不會背叛他。”

蕭彌月倒是沒想到嬴初妤會有這樣的決心，顯然之前還是想錯了嬴初妤，嬴初妤其實什麼都有數，也在心里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這般用至深一往無前，不為自己留后路，讓蕭彌月心疼又不贊。

蕭彌月手了嬴初妤的肩頭，輕聲道：“阿妤，這世間的許多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不懼于為他豁出一切，可勢不由人，并不是你甘愿犧牲便可如你所愿的，有時候，我們活著，往往都是不由己。”

也無可奈何。

生來便是什麼都由不得自己，作為姜氏和掌政國師的繼承人，無論愿不愿意，都只能去背負屬于的宿命，家族，江山，都是死都甩不掉的責任，所以，比任何人都懂得世事無常的無可奈何。

聽這麼說，嬴初妤轉頭過來，眼神復雜的看著。

蕭彌月奇怪：“為何這般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