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彌月笑意不達眼底,反而蒙著一層譏誚涼薄:“長公主殿下,你好生不講道理啊,今日的過錯源頭,難道不是寧華公主的蠻橫跋扈?怎的就是我的錯了?難道是我主挑事?是我沒事找事?”
不等舞長公主說話,蕭彌月便又道:“我不過是閑極無聊,便隨凌華公主來湊個熱鬧,可不是奔著來砸場子的,然則寧華公主冒犯挑釁了我,本來此事因著安王妃的調和,便也都過去了,且與令嬡無關,是自己上趕著為寧華公主擔不是來了。”
蕭彌月斜覷一眼謝蘊婉,又輕笑道:“是在我面前沒事找事的上趕著為寧華公主賠罪,究竟是真的想為寧華公主賠不是還是有別的用意且不論,我不過是質疑何來立場,何錯之有?”
“寧華公主到底不像我這樣是個孤,陛下皇后健在,再上去還有太后這個皇祖母,再不濟適才太子就在旁邊,公主再有不是,有的是人可斷是非,怎的就到這個表姐擔責了?便是長嫂如母,也還沒嫁進東宮呢,怎麼?已經負責教養公主了?還是已經提前做了皇室的主了?我不該質疑越俎代庖之人?”
舞長公主當即維護兒:“婉兒與寧華公主一起長大,同親姐妹,就如同公主的親姐姐一般,如此有何不可?也就你會斤斤計較的為難,還有,你在這里夸大其詞,以此來掩飾你的狂妄刻薄,好歹你也是皇室王妃了,卻如此不識大不懂規矩,看來得稟了太后,派個人好好管教你才行。”
蕭彌月見針:“太后娘娘尚在病中,連榻都尚且下不來,,長公主便惦記著麻煩,當真是孝順,要說不識大不懂規矩,長公主還是先自省,再論他人吧。”
“你——”
舞長公主登時怒極:“你簡直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這般與本宮說話?”
蕭彌月無奈攤手:“所以我說長公主不講道理啊,這不,沒話說了便抬份人,只是長公主怕不是忘了,你的份不住我啊。”
若只是芳華郡主蕭彌月,舞長公主自然是可以一頭的,但是還有個榮王妃的名頭,哪怕心里并不想認可這個份,可只要和嬴郅還沒有正式絕婚,這個份便可隨意支用,自然,榮王妃的份,無論是尊榮權力還是地位輩分,都不比舞長公主小。
果然,這麼一說,舞長公主臉就掛不住了。
圍氈的其他人也臉各異,寧華公主咬牙切齒的看著蕭彌月,謝蘊婉蒼白的臉下含著郁,忍不住用怨毒的目看著蕭彌月,其他幾個皇室命婦貴眷個又憂慮。
倒是太子和安王妃憂慮之余,都想要上前勸說們,可還沒來得及,舞長公主便先一步開腔了。
當即站起來指著莫須有怒罵:“蕭彌月,你當真是無法無天,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你這個榮王妃說起來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何況連榮王都那副樣子了,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如今竟然敢在本宮面前這般大放厥詞,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信不信,本宮可讓你頃刻之間跌谷底!”
蕭彌月直接笑出聲了:“長公主若能讓我跌谷底,我求之不得,可你做得到麼?其實讓陛下允許我與榮王絕婚,再讓陛下廢了我這個郡主的份,我便是跌谷底了,只是長公主,這樣的大話說來有什麼用,你以為能嚇得住我?你若真厲害,倒是讓我見真章啊,你若能讓我如愿不做這個榮王妃,我對你恩戴德。”
這話,讓舞長公主臉一陣紅一陣青的。
確實是做不到,只是被蕭彌月的話氣昏了頭,口而出的一些恐嚇之語,倒是想讓蕭彌月一無所有跌谷底,可作為兒和胞妹,皇帝和太后的心思最是清楚,是不可能如愿的。
蕭彌月站起來,抖了抖袖,瞥向謝蘊婉,正好迎上謝蘊婉尚且來不及斂去的晦眼神,哂笑一聲,涼淡寡然的道:“謝姑娘,我自問一直都很給你臉面的,卻不代表我會多仁善可欺,不管你是什麼心思,莫要在我面前擺弄你那些小心機,我且丑話說在前頭,你不是我的對手,我雖然礙了你的眼,卻不是你可以用來偽飾自德行品的踏腳石,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不管圍氈其他人的各反應,拉起旁邊仍有些懵然的嬴初妤便自顧離開,再沒給過其他人眼神。
太子看著離去,想追上去又心有顧慮的強迫自己留下,可心卻上下浮不定。
適才蕭彌月說想離開榮王,所以,是真的還念著他的,哪怕是名分夫妻,都不愿意再和榮王維持著,這般針對謝蘊婉,定然也是因為他。
他心下容念至極。
不過下一刻,他便顧不上容了,因為舞長公主抓起茶壺砸了一地,一陣憤恨的咒罵蕭彌月,寧華公主也歇斯底里的加其中。
圍氈,又是一番勸說和批判。
謝蘊婉卻掩不住的難堪,一直垂眸坐著不也不語,手抓著袖口。
……
回定北王府的馬車上,嬴初妤都顧不上自己的傷了,一直打量著蕭彌月,言又止的。
蕭彌月睨著,不疾不徐:“想問什麼便問。”
嬴初妤托著下琢磨道:“我怎麼覺,你是故意跟謝蘊婉較真的?”
蕭彌月挑眉,反問:“何以見得?”
嬴初妤道:“謝蘊婉確實是沒事找事,明擺著想借此踏著你來全賢德溫良的好名聲,以前也不是沒干過這種踩人骨飾自己的缺德事兒,估計今日這般也是想讓太子對更有好,也讓太子對你不滿,正好太子本來就對你舊難忘,能讓太子對你有偏見,自是不會放過機會。”
“可你以前也好如今也罷,再如何子變了,不喜歡麻煩這點總歸沒變啊,若是沒有別的打算,應該也不會特意和計較,當做聽不出來不理便是,何必演變出這麼一出戲?可為什麼啊?你不是說對太子無心了麼?做什麼要故意弄出這麼個事兒?”
倒沒想到嬴初妤會看出不甚明顯的心思,不過蕭彌月卻也不會和說明白,只道:“我說什麼做什麼,自有我的用意,一時半會兒也不好與你細說,你先別管了。”
嬴初妤雖然還是想知道,可蕭彌月不想說,也就不問了,以前都是這樣的,許多事,都能窺得出蕭彌月的不尋常,可蕭彌月若是不肯多說,從不會刨問底。
再好的姐妹,總歸還是要有界限的,過問的太多,總歸會越界,人與人之間太過越界了,便不純粹了,希和阿月,永遠都是如現在這般的好姐妹,永遠不會有隔閡和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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