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沅忙活了將近兩個時辰,又是刮又是輸力,才強行將楚晚卿的毒出來。
可因為蕭彌月這毒提煉得太純,毒太烈,雖然極致遏制沒有蔓延心脈,卻傷及經脈,元氣大損,并且經此之后,楚晚卿武功算是廢了,以后都只是一個弱子了,可能還會羸弱多病。
因為是不可逆轉的侵蝕損傷,哪怕穆沅醫再高,也沒辦法讓恢復如舊,所謂的活死人白骨,本就只是夸張的說法,沒有人能做到。
焦急的等了近兩個時辰,卻等來這個結果,楚云升氣得砸東西,把周圍能砸的東西都往地上扔了個遍,痛心又恨極,跌在地上扼腕流淚。
而嬴郅得知楚晚卿出事的消息就讓從安推他過來了,聽聞這個結果,卻并未意外,中了蕭彌月心準備的劇毒,能保下楚晚卿的命,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痛心扼腕之后,楚云升回過神來,站起來一臉狠毒辣,赤紅著眼咬牙切齒:“我去殺了那個賤人!”
說著,他就要往外去,上籠罩著前所未有的戾氣殺意,嬴郅心下一沉,正要從安和翎上前攔住他,可穆沅已經向先一步上前攔住他了。
“你站住!”
楚云升并沒有如之前那般暴戾急躁,而是滿臉鷙肅殺,拳頭握,死死的盯著穆沅說:“穆前輩,你不要再跟我說什麼大道理,卿兒是我最疼的妹妹,我從來舍不得給一句重話,更別說傷害,你打訓我都無話可說,但是如今卿兒被害這樣,你可以不在乎的罪,我卻不能,我今日不殺了姓蕭的賤人,我枉為兄長,枉為楚家人!”
穆沅疾厲叱責:“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可今日之事不全是蕭彌月的錯,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讓晚卿離開綰心閣,不要去惹蕭彌月,你們都不聽,非要去跟前有恃無恐的招搖,現在出事了,你生氣有什麼用?你就算殺了,晚卿能恢復過來麼?”
真的不是一次兩次的警告過楚云升,就是知道蕭彌月不會罷休,哪怕楚云升武功高強,哪怕保護楚晚卿的人也武功高,可蕭彌月那樣的人,想要殺一個人,哪里是武功高低可以決定的?如同今日,誰能想到會攜帶暗,會在暗上涂抹毒?會趁他們爭執松懈之際出手?
敢說,哪怕現在楚云升殺氣騰騰的去找殺,怕是也只會栽在手里,本就不簡單,想殺哪有那麼容易?
楚云升憤恨道:“就算不能恢復過來,蕭彌月也得死,難道就因為我妹妹不能好起來了,我就放過麼?這是什麼道理?”
說著,他指向嬴郅,冷笑質問:“還是說,就因為可以為表兄療毒,不管做了什麼都得放過?我妹妹死活都不重要,只有他嬴郅的康健才重要是麼?”
穆沅被問的啞然,算是默認了。
確實,哪怕楚晚卿是的徒弟,可在心里,依舊是嬴郅更重要,因為嬴郅是師兄以命相抵救下的,是無名宗的宗主,是視若親子的孩子。
而楚晚卿,說到底只是礙于無名宗和楚家上,迫于面收下的徒弟,按師徒規矩教授醫毒之,其實并沒有多深摯的。
何況,楚晚卿有今日的結果,是自己作孽造的,若不害人,便不會把自己淪落至此,若不是不知悔改,也不會自尋死路,不可能為了楚晚卿這點本不立的公道,去阻礙嬴郅的康建,如今嬴郅唯一的希就是蕭彌月了。
楚云升見默認,怒極冷笑:“果然,我就知道你對卿兒毫不在意,什麼師徒,都是狗屁!”
說著,他又問嬴郅:“那你呢?你怎麼想?卿兒就算對你不住,也是你的嫡親表妹,還為了你付出了這麼多年的青春歲月,滿腔意付與你,如今被害這樣,你不會也想放過蕭氏吧?”
嬴郅反問他:“若非你太過自負狂妄,本不需要這份罪的,是你的過錯,為何要質問我與師叔?如此將過錯推給我二人,便可讓你自欺欺人的得到心的寬和安寧?”
楚云升臉一僵。
嬴郅淡聲道:“云升,我自問已經仁至義盡了,我當初被晚卿下蠱所累險些喪命,尚且毒不穩,在隨時會毒發的況下,以與蕭彌月反目為代價的將送走,那個時候,我已經夠對得起晚卿了。”
“你卻自以為可以保護,又將帶來這里,我警告過你謹慎行事,你卻張揚恣意暴份,以至于蕭彌月知道又回來了,而你又不肯聽我的帶晚卿趕離去,有恃無恐的留下,這便罷了。”
他越說,越是眸冷沉,說的話也讓楚云升愈發心虛:“我與師叔也讓你不要讓晚卿離開綰心閣,不要去惹蕭彌月了,可你卻從未將我們的話放在心上,如今事已至此,你不覺得自己有錯,卻一味的質問責怪我們,你何來立場和資格?”
可心虛,只是短暫的緒,楚云升很快又理直氣壯的蠻橫:“就算是這樣,晚卿也是你的表妹,被害這樣,你就說你為不為報仇?!”
嬴郅莫名笑了一下:“你想我如何為報仇?親手殺了蕭彌月麼?”
“是,不僅要殺,還要將那個賤人剁了喂狗!”
嬴郅薄一掀,說了倆讓也是氣得要吐的字:“妄想。”
“你——”
嬴郅漠然拒絕:“是我的妻,我不可能殺,也不會讓你去傷害,既是你們自己作死,后果便著吧,以后也好長長記,知道人外有人,這世道形各異深不可測,不是你可以隨時隨地耀武揚威的,以后想想你的狂妄自負讓你妹妹的付出的代價,行事便知道收斂著點了。”
楚云升難以置信,死死的盯著嬴郅咬牙問:“嬴郅,你竟然敢這樣說話,就算不顧及親恩義,難道是想要與楚家為敵了麼?”
嬴郅道:“若是如此楚家便要視我為敵,我也無話可說,不過你的態度尚且代表不了楚家,舅舅那里,無法代的是你而不是我,莫要忘了,晚卿落至此地步,是你造的。”
楚云升臉難看到了極點,已然扭曲了,也氣得說不出話來,握著拳頭咯咯作響。
嬴郅無謂于他如何生氣,自顧自道:“你不要想著去殺蕭彌月,我不會讓你如愿的,這里是榮王府,我想護著,你不了分毫,接下來你就不要再自討苦吃的惹事了,好好陪著晚卿養傷,等好些了,我會想把那法送你們離開。”
說完,和穆沅對視一眼后,師侄二人點了點頭,嬴郅便讓從安推他離開。
背后傳來楚云升殺人般的目,他知道楚云升這是把他恨上了,可他也顧不上了,只能全然不在意。
嬴郅離開綰心閣后,沒有回行云閣,而是去了關雎閣。
一進關雎閣的門,就看到院子里的花樹下,蕭彌月躺在一張藤椅上午憩,難得今日沒什麼太,這里倒是午憩的好地方。
旁邊,如玉和倆丫頭也在,如玉坐在蕭彌月跟前,正在給蕭彌月涂蔻丹,茉茉站在蕭彌月邊上持一把團扇扇風,茶茶在旁邊的桌上挑揀竹筐里剛摘來不久的花,將花摘花瓣,各忙各的,就睡的愜意。
聽到椅的轱轆聲,三個醒著的都齊齊看過來,隨著蕭彌月也睜眼看來了。
蕭彌月就著如玉的手使力,緩緩坐起,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調笑:“喲,榮王殿下該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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