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軍城最高監察使知道《極道功》？

這可是與自己相隔不知多億萬里的神前輩傳授的！

「看來這功法，是真正的不凡，甚至在整個東乾皇朝都極有名聲，但應當是只有極數人才知道這功法，奇石前輩說過，在軍城《極道功》可能被人認出來，而我只要不說，就沒人敢問。」

姜玄暗道著，心裏一下子犯難了。

曹龍圖不僅僅願意收他為徒，甚至是親傳弟子，但要先回答問題，可顯然這功法的來路，是不能夠泄的，。

更不能說假話。

曹龍圖既然知道這功法，想必也知道這功法代表的意義，假話很容易被識破，姜玄想到了，奇石前輩是超越神魔的存在，在東乾皇朝定然不是無名之輩。

曹龍圖甚至可能知道是誰。

但，姜玄現在還不想窺知奇石前輩的份，他不想破壞與奇石前輩的關係，更無法判斷，會不會引來麻煩。

沉默。

姜玄與曹龍圖對視著，並未迴避曹龍圖的眼神，但他選擇了沉默，不承認不否認，什麼也不說。

曹龍圖的緒開始出現多種變化。

先皺眉，又驚愕。

一個小小的破道期，還敢不回答自己的問題？！無論是作為晚輩，還是作為北洪洲的子民，甚至在法理上，姜玄都不能不回答最高監察使的問題！曹龍圖掌握的權力，就算是其他神魔也懼怕，哪怕是其他六劫王境神魔。

「你……」曹龍圖驚疑開口，又驟然停頓。

姜玄的目很簡單，沒有過多的思考，沒有猶豫不決，就與他對視著，這說明，姜玄對此早有準備。

他不能說！

曹龍圖明白了！

「難道他是某位皇族員的弟子？不對！若是皇族員的弟子，為預備皇族，他將獲得顯赫的份地位，也不至於如此艱難修行！但至……他至認識一位皇族員！甚至將來，可能為新的皇族員。」

皇族，皇室份。

並非以脈而定。

而是以修行傳承而定。

如今所有皇族員，都是偉大陛下的徒子徒孫，另外，皇族功法是絕無私自外傳可能的，因為創造功法的，是偉大的陛下，陛下能夠如神靈一般俯瞰這個世界。

任何一個修鍊皇族功法的人，都會被陛下知曉。

任何試圖竊取皇族功法的人，都會被陛下直接抹殺。

這是冥冥之中的應，沒有人能逃的過。

因此，曹龍圖現在確定了兩件事，第一，姜玄選擇不回答，恰恰說明了，他修鍊的是《極道功》，不是他可以說不是，沒必要不回答。

第二，無需擔心姜玄的功法來路不正，他至認識一名皇族員，並且那位皇族員的地位並不低，備傳承資格。

「大人，可還願意收我為弟子？」姜玄突然開口問。

「就怕我沒有這個資格。」曹龍圖道，也不知是試探，還是真心。

然而這話要是傳出去，足以讓整個軍城所有人都驚掉下，堂堂北洪洲最高神魔監察使，竟然說自己怕自己沒有資格收一個凡人修士為弟子？！

「大人乃六劫王境神魔，我不過區區凡人，能拜在大人門下，是我的榮幸。」姜玄這話說的真心實意。

別說六劫王境神魔，就算是一劫神魔，指點姜玄也是綽綽有餘的。

他與奇石前輩的關係不足與外人道。

而且那關係本就很微妙，奇石前輩向來很嫌棄的他的天賦，不肯收他為弟子，反倒是願意以朋友的份與他相，除了傳授他可以口述的功法外，姜玄在修行上多數也是靠自己。

無論是修行資源，還是長中遇到的劫難，生死危機，姜玄以命相搏，才走到今天。

而他距離那可視凡人如螻蟻的神魔之境，依舊有著不小的距離。

拜師。

靠山。

更多的修鍊資源。

都是姜玄所需要的。

「哈哈哈哈哈，好！」曹龍圖大笑，不知為何意氣風發了起來，「你既然如此覺得，那我便收你為親傳弟子，我修行數千載，還從未收過親傳，你可知為何？」

「請大人指點。」姜玄道。

「因為我走的路，太苦了。」曹龍圖竟然出一苦笑，「我不是沒遇到過比得上我天賦的存在，甚至天賦超越我的存在，但無一例外，他們都走不了我這條最痛苦的路。」

「聽說大人的神魔，乃是軍城第一，城主比您高一個境界，也不如您。」姜玄道。

「對！然而強大，是要付出代價的。」曹龍圖連道，「當年我引九天赤火，修鍊出了『九天赤火神魔』，這在當時，是誰都沒有走過的路，也不知道後果，你覺得，剛剛烈火焚燒你時，你是否痛苦？」

「萬分痛苦。」姜玄道。

「我現在，無時無刻都在承那種痛苦，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的氣息無法完全收斂，哪怕不主運用火焰，在我邊也會覺到灼燒，這便是九天赤火神魔的代價。」

神魔，除了基礎特以外，還可以修鍊出各種特與神通。

這方面自然也有高低之分。

但只有極數神魔，才會掌握強大的神魔，多數神魔，修鍊的都是普通大眾的神魔，諸如飛雪城主等神魔老卒，掌握的只是下等神魔，甚至連神通都不備。

而曹龍圖的神魔，屬於超等。

下等、中等、上等、超等，超等屬於最頂級，這些飛雪城主都與姜玄說過。

「不過你也無需擔心，我雖收你為親傳弟子，但不會強迫你修鍊九天赤火神魔，等你為神魔的那天，能修鍊一門上等神魔，我便心滿意足了。」曹龍圖道。

「我願意嘗試。」姜玄卻道，態度很認真。

曹龍圖卻是搖搖頭，而後道：「羅戰當初跟你有同樣的想法，我讓他嘗試了一次，他放棄了，凡人境界修鍊九天赤火神魔，最大的問題在於，痛苦時時刻刻都存在，這會影響到其他方面的修行狀態，又要抵抗痛苦，又要參悟真意，修鍊領域，會導致什麼都練不好。」

姜玄蹙眉。

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如果說修鍊時痛苦，那沒問題，但如果痛苦一直存在，就算扛得住，也會極大的影響自己的注意力。

除非能解決痛苦的問題。

否則……

「對神魔來說，痛苦可以通過漫長的歲月慢慢適應，影響越來越小，可對凡人而言，幾十年就要為神魔，否則再無機會，如此況，任何影響其他修行的修鍊方式，都是不必要的。」

曹龍圖看著姜玄：「你既然有心，那就等你領悟第二重『重生特』后，可以隨我進行一次嘗試修鍊……不，我也不怪你。」

說到這裏，曹龍圖心裏有一嘆。

他可以自創了一種超品神魔，何等天縱奇才！可惜，他此生恐怕都不會有真正的缽傳人，他不是考慮過直接收神魔為弟子，但真正的神魔，已經走出了自己的路。

「我這個人不喜歡鋪張，雖是第一次收親傳弟子，但一切從簡。」曹龍圖說著，一揮手。

一方茶幾、一把椅子憑空出現。

茶幾上還有碧玉茶壺與茶杯。

材極為高大雄壯的曹龍圖大馬金刀的坐下。

這方面姜玄倒是懂，他上前為曹龍圖斟茶，因為距離曹龍圖已經不足半丈，曹龍圖上自然散發的熱量，便已經能夠灼傷姜玄，姜玄的皮在被不斷破壞又不斷修復的狀態。

「師父在上，徒兒一拜。」姜玄敬茶，行禮。

「好好好，好徒兒！哈哈哈哈！」曹龍圖接過茶杯，一飲而盡，放下茶杯他道：「從今日起，你姜玄便是我曹龍圖的親傳弟子，因是親傳，羅戰也要稱你一聲師兄，了我弟子，在軍城便無人敢招惹於你，但還你不要仰仗為師名聲，而為非作歹，不然一經發現，嚴懲不貸！」

「另外，從今日起，你每個月可以來尋我，與我一同修鍊一天，修行的一切問題，你都可以問我，其他方面，我則不會給你太多意見，相比來說，日月神宮的長老，更能為你指點迷津。」

「是，師父。」姜玄恭敬道。

其實姜玄並未達到曹龍圖親傳弟子的標準，曹龍圖需要的是缽傳人，但因為姜玄修鍊了《極道功》，所以曹龍圖破例。

對此，兩人心照不宣。

「好！好啊！」曹龍圖笑著嘆了幾聲。

倒不是因為旁的，只是因為姜玄現在所表現出的心，二十歲，能拜軍城最高監察使為師，也不驕不躁，能與皇族員扯上關係，卻並未自視甚高。

穩健！

非常穩健的年輕人！

「你若無事，現在就可以隨我修行，可否？」曹龍圖問。

「可！」姜玄點頭。

其實他心很激，他已經意識到了與曹龍圖修行的好，就是他所掌握的九天赤火，烈火焚，在破壞與修復中不斷增強！

不多時后。

院落中間的茶幾椅子都已經撤去，曹龍圖盤坐在那，全升騰著炙熱的火焰，姜玄盤坐在曹龍圖五丈外，隨他修行。

姜玄全滿是含火的裂痕。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

……

日月神宮，七號宮陣。

廉銳雖然敗給了姜玄，但並未影響他在日月神宮的排名，依舊在七號宮陣修行。

「廉師兄，那裴姑娘如今閉關不出，實際上已經是怕了。」畢遵正說著。

「這與我何干？」廉銳皺眉，「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若沒有正經事，速速離去。」

廉銳很不喜歡畢遵這個人。

最近總打擾他修行。

若非兩家是世，而且兩人年時曾有一些私，他都不會讓畢遵進來。

「廉師兄你聽我說啊。」畢遵連忙道，「裴姑娘掌握的財富，多神魔家族都比不上，當然廉師兄您是不缺錢，可前幾個月，不是在飛雪城有不小的損失？還了老祖的責罰。」

「如今裴姑娘正缺一個靠山，你若肯給裴姑娘提供庇護，必然傾心於你啊！如此不僅僅能彌補師兄你在飛雪城的損失，若能拉裴姑娘加廉家，獻上那筆錢，對廉家也是一筆極大的收，你家老祖也會消氣幾分。」

說著，畢遵還拿出一幅畫像，展開。

畫像中，是一個輕紗遮面的曼妙子。

廉銳平淡的瞥了一眼。

他暫時沒有那種世俗的慾，臉沒有毫變化。

「這種好事，你為何不做？」廉銳嗤笑一聲，畢遵今天很奇怪，而且，畢家可不比廉家差。

畢遵也是有苦說不出。

這幾個月，他想方設法討好裴姑娘，全都失敗了！包括英雄救的計劃，誰能想到裴姑娘戰鬥力那般強悍，竟然將襲擊者反殺了，他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

畢遵當然不可能說，是裴姑娘看不上自己。

其實他現在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他在家族已經失勢，還欠著巨額外債，想要搞來幾千域晶，除非去打神魔的主意，否則只有裴霓裳一個選擇。

而因為安排人刺殺裴霓裳的事，被家裏知道了，這事兒了一個巨大的患，畢家丟不起那個人，已經下令止畢遵去接裴霓裳。

因此畢遵現在來牽線搭橋。

只要他能促此事，中間撈一些好，想必廉銳也是會給的！相比於裴霓裳掌握的九十多萬域晶，幾千域晶不過是一個小數字。

「廉師兄，我是替你鳴不平啊，那姜玄何德何能勝過你？無非是佔據地利，千丈擂臺限制了你的實力，裴姑娘當初也未看得起你，廉師兄你就真的甘心？」

「你的意思是，我不去再從姜玄上贏回來，而去報復一個下注我輸的子？」廉銳將嘲諷都寫在臉上。

「不是報復，怎麼是報復呢，而是庇護啊！」畢遵強調道，「當然庇護是有代價的！」

「另外，廉師兄我可聽說了，穆俊茂，也在打裴姑娘的主意！還有劉華乾，聽說他在飛雪城也損失不小。」

廉銳一下子眉皺更深。

劉華乾……不算什麼，他的損失，實際上是被廉銳轉手給姜玄了，劉華乾雖然是三劫神魔，但在軍城地界上，不敢搞出什麼大風浪。

倒是穆俊茂。

軍城城主，便姓穆！

廉銳與穆俊茂素有恩怨，後者原本也是日月神宮弟子，比廉銳年長三歲，兩年前，三十歲的穆俊茂晉陞神魔，離開了日月神宮。

兩人的恩怨，是穆俊茂還未離開日月神宮那些年結下的。

而在廉銳輸給姜玄回到軍城后，嘲笑聲音最大的，也是穆俊茂！

畢遵知道廉銳與穆俊茂的恩怨，這也是他今天來說服廉銳的殺手鐧，讓廉銳去跟穆俊茂爭一爭。

如今裴姑娘贏下天文數字的事發展幾個月，打注意的反而了，剩下的一個比一個厲害，穆俊茂是其中最有力的競爭者，神魔都親自下場了，穆俊茂雖然只是一劫神魔，但他家老祖可是城主。

穆俊茂還有一個極為厲害的姑姑，就是如今斬妖山紀錄第一人，三百五十多年前為神魔的穆醉雪。

「廉師兄，那穆俊茂的手段，想必你也清楚，你能看著他得逞嗎？裴姑娘何其無辜啊！我聽說，穆俊茂還看上了裴姑娘手上的法宗令，以及裴姑娘本人！」

軍城天驕，為神魔后，便不會再控制慾，甚至因為抑太久，而出現一定的心理扭曲，這種扭曲，可能需要上百年時間才能緩解掉。

廉銳依舊皺眉看著畢遵。

「現在這況，沒有人能競爭過穆俊茂，穆俊茂已經是神魔，還是城主的子孫，可以說無法無天，真的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畢遵繼續蠱，「怕就怕，等裴姑娘下一次面，就會離奇失蹤，不可能一直躲在甲金學院不出去。」

「廉師兄，穆俊茂當初那般欺辱你，你可曾念頭通達？」畢遵說出了最關鍵的一句話。

「呵！」廉銳低沉冷笑了一聲，「等我為神魔的那一天，自然會與他一決勝負，至於你圖人錢財的糟爛事，休與我再說，沒事就走吧。」

「廉師兄，你莫非還懼怕穆俊茂？！」畢遵激的說了一句，他已經因為這幾個月的力折磨，而心態扭曲，但說完這句話后，他也後悔了。

「滾出去！」廉銳雙目一瞪低喝。

轟！

七號宮陣被啟了，畢遵直接遭了莫名力量的襲擊，整個人如被山撞了一般倒飛了出去，口噴鮮，竟然直接從大殿深，一直飛到大殿外，滾落臺階后，急需噴。

「廉師兄，你！」重傷的畢遵又驚又懼。

嘩~~~

大殿突然憑空出現水霧，窈窕的影在水霧中若若現。

日月神宮第三，竇小仙！

日月神宮前三備諸多特權，比如隨意進出前三之後的宮陣，這對其他弟子也是一種激勵。

「這是怎麼了？」竇小仙才來，便看到畢遵差點被打死，有些驚訝，畢家這位如今平庸的第一天才，還是認識的。

「你有事？」廉銳沒有回答，看向竇小仙問。

「我聽說了一件事，想來你有興趣。」竇小仙聲音若銀鈴的道。

「直說。」廉銳道。仟韆仦哾

「姜玄已經抵達軍城，並且到龍圖大人召見，龍圖大人似乎有意檢驗他的資質，收其為外門弟子。」竇小仙道。

「他來了，去見龍圖大人？」廉銳臉一下子不對勁了，「他怎麼如此糊塗？」廉銳一下子就想到了，若不能為龍圖大人記名弟子，又沒被收，那姜玄的名聲將徹底毀滅。

都知道姜玄因為神魔之力太強，而沒被龐長老收為弟子。

如果龍圖大人不收他，那說明他最重要的天賦，也不行！那還什麼神魔？！

大殿外重傷的畢遵聽到兩人對話，一下子來了神，雙眼發紅的嘶喊問道：「通天閣可曾為他開盤口？！」

賭！他還要賭！翻！

「已經有了。」竇小仙隨口說了一句，又問廉銳：「我就是想問問你，你與姜玄手過，姜玄的狀態，如何？」

畢遵此刻也張的著廉銳。

姜玄怎麼樣，決定了他被收為外門弟子的可能！雖然理論上來說，哪怕姜玄是破道期，也不可能達到龍圖大人的要求，但若能聽廉銳親口說出來，自然更好！

「那日手，我並未到姜玄，不過通過姜玄移速度判斷，他的力量，相當於大天劫境，並未掌握任何神魔特。」

掌握神魔特，必然力量防大增。

因此可以反推。

「那他……你覺得有幾分可能為龍圖大人弟子？」竇小仙再問。

「雖然神魔之力可以提高自愈，但除非姜玄掌握第一重自愈特，否則絕無任何可能，為龍圖大人弟子。」廉銳很確定的道。

他當年，也在家族安排下，前去測驗的。

他沒通過。

知道龍圖大人的考驗，是多麼變態。

「好！好！」大殿外畢遵怪幾聲，化作殘影消失，他要去賭！無論賠率多低，他都要賭！

沒人在乎畢遵離開。

「你又要賭？」廉銳皺眉看竇小仙。

「上次輸了不，這次總要贏回來一些，玩玩唄。」竇小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