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周顧陪蘇行則前往沈府拜見吏部尚書沈顯。
沈顯下朝剛回到府邸,本來換了便服要出去,走到門口,正好遇到前來拜見的周顧和蘇行則。
沈顯自然認識周顧,在周顧對他見禮后,他沒什麼表地“嗯”了一聲問,“來做什麼?”
周顧回話,“陪人來的。”
“嗯?”沈顯聞言看向他旁的蘇行則。
蘇行則上前一步見禮,自報家門,“晚輩蘇行則,家父蘇旭,師承謝遠,來京趕考,臨行前,先生待晚輩前來拜見沈大人。”
沈顯愣了一下,也不出府了,立即轉,說:“跟我進來吧!”
于是,二人跟著沈顯進了沈府。
沈顯一路帶著二人來到書房,對蘇行則手,“拿出來吧!”
蘇行則從袖中拿出謝遠的舉薦信,遞給沈顯。
沈顯拆開,看罷后,冷笑,“這個謝遠,多年沒音訊,如今突然有了音訊了,倒是會給本找麻煩。”
他放下信箋,上下打量蘇行則,對他問:“你來京幾日了,住在哪里?”
蘇行則一一作答。
沈顯挑眉,“你來京十多日了,一直沒上門來找我,若非昨日大皇子找上你,你是不是不打算來找我?”
蘇行則慚愧,“晚輩本不想麻煩大人。”
沈顯哼了一聲,“謝遠既然給你這封信,就是料到了你進京來一準需要我,否則你當他為何讓你來找我?”
蘇行則垂下頭,“是晚輩錯估了。”
沈顯又冷哼,“年輕人不麻煩人是個好品行,但也不能太過,能走彎路,何必心眼太死?”
蘇行則垂首聽訓,“大人教訓的是,學生教了。”
他是謝遠的學生,在沈顯面前,改口自稱一句學生也沒錯。
沈顯面稍霽,放過了他,轉頭看周顧。
周顧對沈顯眨眨眼睛,再次重申,“沈大人,我是陪著蘇大哥來的。”
言外之意,這事兒跟我沒關系。
沈顯似乎對周顧沒什麼可說的,對他擺手,“你走吧!”
周顧“啊?”了一聲,這張就攆他,是個什麼作?他看向蘇行則,“那蘇大哥呢?”
“從今日起,他住在我府里。”沈顯并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京中發生了什麼,他自然是知道的,“臨科考了,秦太傅一直找不著你人,像什麼話?還不趕回去。”
周顧:“……”
他站著不,至現在還不能立即走,得把話說明白了。他問:“大殿下怕是會對蘇大哥出手,不想他參加金秋的科考,蘇大哥若是住在您的府里,您能護得住他的吧?”
“費什麼話?讓你走你就走。”沈顯揮手。
周顧鼻子,討價還價,“我可以走,但護衛蘇大哥的護衛,得留下。”
沈顯瞪了他一眼,“本不管飯。”
這就是不反對了!
“不用管飯。”周顧轉就走,走了兩步后,看向蘇行則,“蘇大哥,那、我走了啊!”
蘇行則也沒想到他會被沈顯留下讓住他的府里,而且直接做了決定,連與他打個商量都不曾,他不是不識好歹之人,自然聽從沈顯的安排,對周顧點頭,“你走吧!”
周顧只能走了。
周顧離開后,蘇行則道:“學生一應所用,都在東四胡同的謝府。”
“派個人去取來就是了。”沈顯不當回事,來管家,吩咐,“去告訴夫人,收拾出一間院子出來,從今日起,他住在府里。”
他吩咐完,又對蘇行則道:“你從今日起,到科考前,都住在我府里,只管溫書,別的一概不用管,也犯不著出去結什麼人,只一心科考就是了。”
此舉正合蘇行則的意,“聽大人的。”
周顧本來以為他要一直陪著蘇行則住到科考前,沒想到才不過十多日,蘇行則就住去沈府了,他想著這事兒得跟太子說一聲,便去了東宮。
東宮,太子燕回聲正在看云岸帶回來的蘇容給他寫的親筆信。
信不長,但意思說的明明白白,燕回聲將信來回看了三遍,才問云岸,“說說吧!”
云岸稟告,“蘇七小姐了很重的傷,是南楚派去的殺手,在床上躺了足足三日才能勉強下地,如今傷勢還未痊愈……”
“邊沒人護著嗎?”燕回聲凝眉,“還有你呢?我上回書信不是囑咐你,暫且護著?”
“七小姐邊本來是有人護著的,但蘇七小姐傷那日,是送周小公子出城,未曾想到青天白日里,會有大批殺手直接對手。”云岸立即請罪,“請殿下責罰。”
燕回聲明白了,倒沒責罰云岸,“是南楚王后派去的殺手?”
“應該是。”
“多人?”
“據說二十死士。”
“都理了嗎?”
云岸頷首,“都被蘇七小姐理了,據說無人生還。”
燕回聲面稍霽,“天化日之下,南楚王后是失去耐心了?還是南楚朝局有變?讓急了?”
他敲了敲桌面,思忖片刻,吩咐,“你帶著人去一趟南楚,暗中查查南楚朝局,孤想知道,南楚王是否已知曉他有一個兒。”
云岸應是。
“殿下,周四公子來了。”有人在外稟告。
燕回聲神一頓,對云岸擺手,云岸退了下去,燕回聲收起信箋,放暗格里,才道:“請他進來。”
他話落,書房門打開,周顧邁步進來。
他對燕回聲見禮,然后自然地落座,“殿下,我那準舅兄,住去吏部尚書沈府了。”
燕回聲訝異,“沈顯?”
“嗯。”
“怎麼回事兒?”燕回聲詢問。
周顧嘆氣,“他來京前,謝遠給了他一封拜訪沈顯的舉薦信,本來他沒打算科舉前登門去拜見,但大殿下盯上他了,無論是您出面,還是護國公府出面,恐怕都會引起陛下的注意,只能找去沈府了。沈大人二話不說,便將人留下了。”
燕回聲若有所思,“謝遠與沈顯竟然是故?”
“不淺。”
燕回聲點頭,“這樣也好,沈顯攥著吏部,他出面相護,大哥絕對不敢輕舉妄。比孤與你護國公府,的確是好用多了,能保得萬無一失。”
周顧出憋屈的神,“若是被我未婚妻知道,我連他哥哥都護不住,還需要別人來護,他一準嫌棄我沒用。”
人人都道護國公府門楣煊赫,他可以可著勁兒地作,但殊不知,他能作的有限,多數時候,他都得收著脾氣,怕自己為陛下收拾護國公府的突破口。
燕回聲看著他,蘇容的信中提了一句,會與周顧退婚,不日會進京,大概是因為知道周顧是東宮的人,所以,怕他不同意?提前與他打個招呼?
燕回聲猜不準蘇容的想法,畢竟他如今連人還沒見著,還是僅憑當初救他時的模糊印象,沒法揣測,但蘇容會嫌棄周顧沒用這件事兒,他覺得倒是不會。
畢竟云岸說蘇七小姐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一般聰明人,都知道事有可為和不可為,何為利弊。
周顧看著燕回聲,見他沒說話,郁悶地道:“殿下,是不是在科考前,我們都要夾著尾做人了?無論大殿下做什麼?”
燕回聲點頭,“前一陣子作太大,已惹得父皇不滿了,科考前,能忍則忍吧!”
周顧泄氣,“我真是不得明兒就科考,科考完,就不必在京中這個鳥氣了。”
燕回聲不置可否,周顧可以出去游歷,能離開京城,他這個儲君,卻不能走,也走不了。
不過幸好,蘇容說了,會不日進京幫他。這樣一來,走一個周顧,來一個蘇容,倒像是上天的安排。
燕回聲看著周顧,不聲地問:“你可問過老國公了,你的未婚妻,是如何訂下的?”
周顧搖頭,“忘了問了。”
燕回聲心想看來周顧對蘇容也不是十分上心,否則不會不尋究底,他到如今,也不知蘇容的真正份,而老護國公一直在瞞著他。
另外,護國公府似乎一直都不知道蘇容被南楚王后刺殺。
他倒是能理解老護國公,背負著偌大的護國公府,為周顧前途和護國公府將來深謀遠慮,哪怕是蘇容,也怕的份影響周顧吧?
所以,這樣看來,蘇容要退婚,也算是看的明白。
燕回聲擺手,“去見見秦太傅吧,自從你回京后,一直不見影,秦太傅找不著你人,已氣了好些天了。”
周顧垮下臉,站起,煩惱地扯了把頭發,“好吧,這就去!”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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