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衛平安看到陸子明的眼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仇恨之意，不由笑著問道。

憎恨其實是一種頗為無用的緒。

因為那往往意味著，你對自己所憎恨的目標，不備足夠有效的報復手段。

“我們知道放榜前發生的事了！陸兄本來已經定了頭榜，但卻被你給拿到了次榜！有這回事吧！”

秦修文沉聲質問道。

衛平安并不否認，很是干脆的點頭道：“沒錯。”

秦修文頓時一窒，似乎沒想到衛平安竟然會承認的這麼坦然。

深吸了口氣，繼續質問道：“聽說今年會試的三道算學題目，全都是你出的？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這三道算學題目，我本可以次榜的！結果現在卻落到了尾榜！只能拿到同進士的出！”

衛平安挑了挑眉，臉上浮現起了燦爛的笑容，開口道：“那三道算學題目確實是我出的，能夠因此讓你掉到尾榜，我很欣，倒也不枉我一番苦心。其實你們不用特意來謝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你！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就因為我之前得罪過你！你便要如此壞我前途嗎！”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陸子明，被衛平安展現出來的態度所刺激，終于忍不住悲憤開口道。

衛平安愣了下，開口道：“你沒病吧？是你們之前主挑釁，也是你先罵我鄙武夫的，我只是在那里吃飯而已，沒招誰沒惹誰，就要平白的被你們這般欺辱嗎？

合著你們欺辱別人就可以，別人表示不爽，所以反擊，便是過分？我之前說你用圣人的標準要求別人，用賤人的標準要求自己，這還真是沒說錯呢。

陸子明，你以為你是誰啊？這天底下所有人都是你娘嗎？誰都得讓著你？整個一巨嬰啊！要是還沒長大，就趕滾回去吃，別跑出來丟人現眼！也不嫌寒磣！”

一番話罵完，衛平安頓時覺得心無比舒暢。

而旁邊夏初晴那原本平靜的臉上，則出現了明顯的緒波。

雖然巨嬰是什麼意思，暫時沒聽懂，但不妨礙覺得衛平安罵的實在是太狠了……

只是這緒波一閃即逝，并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至于被衛平安痛罵的陸子明，臉卻是瞬間漲紅。

似乎想要開口辯解，但由于被衛平安罵的啞口無言，以至于短時間想不到任何合適的辯別之詞。

所以憋著說不出話來，使得心之中的那種屈辱直線上升，整個人都有種無地自容、想要立刻掉頭離開這里的沖。

可問題在于……今天是謝師宴，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走。

否則的話，就等于是將在場的其他人一下子全都給得罪了……

此時秦修文也終于意識到自己好像干了件蠢事。

無論他和衛平安之間有多沖突和矛盾，也不能在今天跑來找衛平安的麻煩！

因為今天是謝師宴，衛平安名義是上他們的坐師，所以在這樣的場合，衛平安天然便占據著大義的名分。

他就算再怎麼不甘心，想要找衛平安的麻煩，以后也只能、暗的進行，絕對不能留下任何足以指向他的證據又或者把柄。

不然就是欺師滅祖！

在太夏，這樣的名頭是能死人的！

但他拉著陸子明主過來質問衛平安，若是一點靜都沒鬧出來，便灰溜溜的就這麼撤了，也實在是太丟人了吧……

想到這里，秦修文深吸了口氣，忽然有了一個新的主意！

自從之前在詩會上被衛平安當場氣暈過去之后，他就一直在通家族那邊，努力的搜集民間流傳著的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并且進行了詳細的、深的鉆研。

若非如此，他也不能在解答那三道算學題目時，迅速的就找到相應的思路。

盡管只解答出了其中的兩道……盡管解答出的兩道里，還有一道答錯了……可確確實實是找到思路了！

因此秦修文認為，相比于那場詩會時，他現在對于類似的問題，已經有了非常富的經驗！

如果再遇到類似的事，絕對不可能被蒙蔽了！

“衛刑捕，你還記得之前簡侍郎家的詩會上，你曾問過我的問題嗎！”

秦修文沉聲開口道。

衛平安聞言，眉一挑，出右手的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語氣揶揄道：“你稱呼我什麼？我沒聽清啊，能不能大聲點？”

秦修文眼睛一瞪，本能的便想要出言反擊。

可接著又立刻意識到了問題，膛頓時一陣起伏，咬牙切齒道：“衛……衛師！您還記得之前簡侍郎家的詩會上，您曾經問過我的問題嗎？”

“哦？你是說那兩個連三歲小孩都能輕易回答上來、可偏偏你卻全都答錯了的問題？”

衛平安故意加上了幾個定語，用一種頗為欠揍的語氣反問道。

秦修文的太出現了明顯的鼓脹，也在微微抖著，似乎在用盡全的力氣去強迫自己保持起碼的冷靜。

此時周圍的其他人也都已經被這邊的靜吸引了注意力。

無論是那些上榜的進士，還是名義上的坐師們，紛紛有意的朝著這邊聚攏了過來。

而且衛平安和秦修文之間的矛盾，隨著衛平安的名聲越來越響亮，秦修文也考上了進士之后，在相應的圈子里，差不多都要達到人盡皆知的程度了。

即便是對兩人之間的事并不了解的人，也很快就在邊其他人的講述中，明白了個中曲直。

盡管后知后覺，卻依舊不妨礙他們迅速的對這件事產生濃厚的興趣！

在今晚的謝師宴舉行之前，就有人私底下猜測，秦修文會不會再一次的和衛平安起沖突。

再加上陸子明的事也在放榜之后迅速的傳播開來，讓所有的新晉進士們，都知道了京城里居然有這麼一位睚眥必報的人存在。

使得不人本就在期待著謝師宴上發生類似的事！

所以眼看著秦修文真的帶著陸子明，主來找衛平安對峙，也就不怪其他人因此而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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