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深夜,謝師宴總算圓滿但并不怎麼順利的結束了。
其實在衛平安看來,這謝師宴整上是乏善可陳的。
可在參加宴會的其他人眼中,今晚的謝師宴卻真的是有太多談資了。
別的不提,僅僅只是秦修文再一次被氣暈在當場的事,便值得大書特書!
至和以往歷次謝師宴上那其樂融融的場面,形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你似乎緒不怎麼高漲?”
離開夏澤園,坐上了馬車后,夏初晴平靜的問道。
“恩?為什麼要高漲?今晚這不就等于是來走個過場嗎?所有的進士和坐師互相之間認識一下,再加上一群大家閨秀主跑來,勉強可以算是個小型的高端相親見面會?”
衛平安開口反問道。
“高端……相親?”
夏初晴眨了眨眼睛,略一琢磨,便點頭道:“我大概懂你的意思,還切的。確實就像你說的那樣,每年的謝師宴,都可以算是走個過場,但對于有資格參加的人來講,這依舊無比重要。”
衛平安嘆了口氣,無奈道:“是啊,很重要。每個人都需要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來展現自己的存在和影響力,讓自己始終于別人的視線當中。
因為混跡于朝廷之中,最怕的,其實就是被人忘。像高遠那樣,便等于已經走到了仕途的盡頭。可問題是……這對人類反抗妖魔來講,有什麼用呢?”
說到這里,衛平安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夏初晴,很是認真的接著說道:“我其實一直以為,在當前這樣的局勢下,咱們人族部應該是想法異常統一的才對。
這個想法應該是,一切有利于對抗妖魔的,我們都要支持。一切不利于對抗妖魔的,我們都要反對!可接了一些員之后我才發現,并不是這樣的……”
夏初晴頓時陷了沉默之中。
寂靜的深夜里,似乎只能聽到木質車轅在青石板路上的‘吱呀吱呀’聲。
半晌,就在衛平安都開始覺有些尷尬時,夏初晴終于開口道:“妖魔對于人族的吞吃,相對來說比較蔽,雖然每年都會有數以千萬計的人族被妖魔吃掉,可只要這事沒有發生在周,那麼對于任何人來講,便都是遙遠的。你……能理解嗎?”
衛平安想了想,點頭道:“理解,幸存者偏差嘛。被妖魔吃了的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而能夠開口說話的人,顯然都是沒被妖魔吃掉的人。
再加上妖魔對于咱們人族下層普通百姓的吞吃,顯然遠比那些有地位有權勢的人多的多,這就使得有能力、有地位開口說話的人,正在逐漸忘妖魔的威脅。
是這個意思吧?所以對于很多在廟堂之上的老大人們來講,妖魔的威脅,其實遠不如自的權勢重要。恩……恩?難不,這就是文貴武賤的原因?”
夏初晴有些意外,緩緩開口道:“幸存者偏差……非常準的形容,從你的里,總是能聽到很多新鮮的、妙的用詞。
至于說文貴武賤的原因……或許一部分就像你所推測的那樣吧,但實際上,源還是在皇室的態度。上有所好,下才能從之。”
衛平安聞言,頓時忍不住皺眉道:“皇室的態度?為什麼?對于整個人族來講,顯然修者才是對抗妖魔的主力!
在這種況下,有意無意的制修者的地位,對于整個太夏有什麼好?這不等于是在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嗎?”
夏初晴搖頭道:“是因為什麼,我也不清楚。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其實和你方才所推測的類似。
妖魔的威脅,對于皇室和貴族來講,幾乎是沒有任何會的。但如果修者的地位太高,卻有可能尾大不掉。
所以,只要妖魔的威脅沒有真正發至已經開始影響到整個種族生死存亡的地步,那麼私心就永遠會大于公心。”
衛平安驚了。
好家伙……是這樣的嗎?
這和‘臣等正死戰,陛下何故先降’有什麼區別?
要真是如此,那還玩個屁?
難怪都說宰相夏啟明是在勉力支撐,這本就是拖著一群豬隊友在跟妖魔抗衡吧?
想到這里,衛平安忽然有種四九年國軍的覺。
他這穿越過來的局面……好像有點坑啊……
是不是已經到了人族反著買、別墅靠大海的程度了?
現在投降還來不來得及?
打不過就加,這很合理吧?
實在不行……把他重新換回去唄?
盡管從穿越到現在剛剛過去了兩個月左右的時間,但他確實已經開始想家了……
大腦控制不住的胡思想著,馬車則已經抵達了六扇門外。
下了馬車,抬頭看向了天上的明月,衛平安忽然開口道:“夏頭兒,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點,想在外面溜達溜達,散散心。”
夏初晴毫不覺得奇怪,只以為衛平安是到了太大的沖擊,因此需要緩緩。
所以點了點頭,夏初晴沒有多說,僅僅是叮囑了一句多加小心后,便直接回了衙門里。
看著夏初晴的影消失,衛平安整理了下心,按照記憶中的方向,轉往高遠的府邸走去。
沒錯,他打算利用今晚的時間,潛高遠的書房里,先行確認下那《圣人三千言》原本頁的況。
過程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區區五品員外郎而已,不太可能有修者保護。
只是普通打手護院的話,本察覺不到開竅境修者的行蹤。
當然,即便出現了意外,導致他的行蹤暴,其實也沒什麼關系。
六扇門的人行起來是非常自由的,到時候他隨便找個理由,就算說是在追查跟妖魔有關的線索,從而擅自闖了高府之,那也是沒問題的。
以高遠的級別和職位,本就沒有資格去質問。
頂多對此表示不滿,然后上表彈劾罷了。
而類似的彈劾,對于寧道古來講,完全是虱子多了不,毫無殺傷力。
“有大佬背鍋就是好啊。”
衛平安慨了一句,腳下的速度更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