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坐到了涼亭之中，沈前依舊忍不住悄悄打量對面的老頭。

怪不得他會覺得有幾分眼，民間關于這老頭的傳說可是不，沈前依稀記得小時候陸城還有一個殘留的破道觀，在正堂里面就有一幅老君的壁畫。

別說，和這老頭還真有一些相像。

分在對方手中，如果這老頭真是傳說中的那位，沈前大概也沒什麼反抗之力，他也就老老實實坐了下來。

“請。”

太上老君將一杯熱茶放到了沈前面前。

沈前小心翼翼的端起了茶杯，正在心念轉的時候，太上老君卻是微微一笑，“只是普通的茶，無需多想。”

沈前尷尬一笑，這才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咦？”

“不錯，是你家鄉的普洱茶。”

看到沈前臉上的驚異，太上老君頷首道，“我偶爾會出去游歷一番，每到一地，都會搜集一些茶葉……這里的水土差了點，種菜還行，種茶終歸是差了點意思。”

“呃，您認識我？”

見太上老君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沈前也就放松下來，聽到對方隨口道出自己的來歷，他不由奇道。

“你說的……是哪個你？”

太上老君看了沈前一眼，若有深意的說道。

沈前一驚，差點直接從凳子上跳起來。

對方這句話，在沈前的角度可以理解兩層意思。

第一種，是對方知道沈前曾經去過遠古，或者說沈前和那影貫穿古今的白人有莫大的關系，太上老君指的可能就是沈前背后的白人。

第二種猜測就恐怖了……

他說的是系統。

而無論是哪一種，幾乎都等于道破了沈前最大的，沈前如今不驚？

“你這分，缺陷極大。”

太上老君卻又指了指沈前坐在一旁的分，隨口道。

明明沈前并沒有暴過和分的關系，卻還是被對方一語道破，不過有了前一句作鋪墊，這里沈前倒顯得很淡定了。

“請老君指點！”

沈前坦然道。

“世間萬，長存者皆講究均衡二字，你這分……有些用力過猛了。”

太上老君笑道。

沈前略一思索，就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

當時生怕鍛造出來的分強度不夠，沈前搜集的三種主材料其實都超過了預期的數量，在煉制之時更是超量投。

最后就的分，其實并沒有達到沈前預想的那般完。

顯然，這就和沈前投了過多的材料有著關系。

“可還有補救之法？”

沈前想清楚原因后，就直接問道。

“倒也不是沒有。”

太上老君淡笑道，“你心中所想，即為答案。”

沈前臉微變，“您是說……‘天封’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引星力灌，亦可借機鍛，剔除雜質，渾然天，自然圓滿。”

太上老君微微一笑道。

“天境之中，是否可以引來‘天封’？”

話都說到這一步了，沈前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暴了自己的野心。

他來尋找分的本意義，就是為了完“天封”儀式，讓自己的分真正備王侯的基礎戰力。

唯有如此，他才有足夠的信心應付天境的復雜形勢。

只是沈前并不確定，天境是否可以引來天封。

因為在靈巫世界的時候，沈前就直接沒有應到“天封”的存在，這才導致他的分其實只算得上剛剛突破山海巔峰，距離王侯的蛻變又差那麼一小步，境極其尷尬。

靈巫世界萬道寂滅，但天境其實也沒有好到哪去，畢竟……

這也是一個崩塌過的殘破世界。

只是此時的天境看起來，好似已經恢復了正常。

“天境的‘道’同樣早已寂滅。”

果然，太上老君搖頭。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沈前還是忍不住失。

“但此可。”

正在這時，太上老君卻又接著說道。

“什麼？”

沈前聞言愕然的抬起頭來，隨即反應過來，他打量著四周，“您是說……”

沈前霍然起，是啊，這里好像并不是天境啊！

這一切都過于巧合，沈前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您是故意將我引來這里的？”

“此話有誤。”太上老君只是笑道，“其實，這也只是你自己的選擇罷了。”

“我自己的選擇？”

沈前皺眉，但此時也顧不得多想，“老君，我還有些問題想要問您，當年天帝到底……”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太上老君平靜道，“可惜我不能回答你。”

“為什麼？”

“因為我不知。”

“您不知道？！”

看著對方理直氣壯的模樣，沈前差點以為太上老君在跟自己開玩笑。

您是傳說中的三清之一啊！

您是他媽的道德天尊，活了不知道多千萬年的老古董，見證了天界興衰，您怎麼可能不知道？

而且沈前百分之九十九的確定，眼前的太上老君，一定是一個王侯強者。

否則如何在無聲無息間就控制住自己的分？

“我問你，如何在一場劫難中獨善其？”似是看穿了沈前的不信任，太上老君輕聲道。

“不摻和？”

沈前下意識答道。

“哈哈哈，對，就是不摻和。”

太上老君大笑，“那我再問你，如何不摻和？”

“emmm……不沾因果？”

沈前這次想了想。

“不錯，無因無果，自然了無痕跡。”

太上老君微微一笑，“既然斬斷了因果，又如何知道因果？”

“這……”

沈前一時語塞，而且越想越覺得對方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

假設太上老君是以某種斬斷因果的方式，逃過了那場所謂的天界大劫，那他毫不知就很合理了。

“那您現在是……”

沈前仍舊有些糊涂。

假設太上老君打定主意要獨善其，那他現在和自己接又算怎麼回事？

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但沈前總覺得，自己和天境的種種糾葛，只怕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

“因為這或許是最后的機會了。”

太上老君低聲道。

“什麼最后的機會？”

沈前接著道，他已經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問出點什麼來。

“你莫非以為，天境之劫，是古往今來第一次發生嗎？”

太上老君嘆息道。

“什麼意思？”沈前一怔。

“盤古媧今何在，漫天仙神死于何，那些叱咤諸天的萬族神明，最后又去了哪里？”

太上老君幽幽道，“浩瀚星空雖大，可有容之所？”

沈前一時不能言語，只是細細會著太上老君這句話背后的含義。

第一句比較好理解。

王侯已經幾近長生，那為什麼自混沌時代誕生的那些至高存在，如今卻再也不見影？

至于那什麼“容之所”，就超出沈前的理解范圍了。

“老君，您的意思是每個時代都會遭遇一次大劫，那這大劫來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背后又是誰在控呢？”

“有時候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再重蹈覆轍。”

太上老君站起來，凝視著深邃星空，卻沒有正面回答沈前的問題。

這一刻，他的背影莫名出了一些蒼涼意味。

“重蹈什麼覆轍？”

沈前皺眉道。

“你的時間不多了。”

太上老君轉過來，不待沈前開口，已經是手一引。

一直于凝滯狀態的沈前分，表驟然變得靈。

與此同時，沈前和分的神聯系也隨之恢復。

下一刻，沈前發現分不控制的飄而起，躍然于深邃星空之上。

一種莫名的悸在沈前心中浮現，他只得摒棄了所有雜念，將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分之上。

分立于星空，雙臂舒展間，虛空撕裂，道海投影已經躍然頭頂。

一條通天大道，出現在分腳下。

正是分已經做好的煉藥之道。

如同上一次突破王侯時一模一樣的過程，分順著大道拾階而上，很快就突破了道海，站在了道海的頂端。

腳踏草藥形狀的玉臺，沈前隨之抬頭。

頭頂，那片象征著王侯領域的星空再次浮現出來。

這一次，沈前看到的依舊是一片空，沒有言靈王突破時出現的那片璀璨星域，但覺卻完全不同。

因為，這星空給沈前的覺不再是死寂，而是蘊含著一種生機。

就像是一片等待萌芽的土地。

這種覺很是奇異，沈前約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但又完全說不出來。

畢竟他只見識過言靈王天封王侯時的景象，可供參考的對象是在太。

“收攝心神，將意識凝于星空，然后……召喚。”

“召喚？”

聽著太上老君的聲音，沈前下意識照做。

下一刻，他終于知道自己在召喚什麼。

自星空的深傳來了“轟隆隆”的浩巨響，一點約的亮開始在黑暗星空的最深浮現。

那亮出現的時間極為漫長，就好似是一顆真的種子，在努力想要破土而出。

莫名也焦躁起來的沈前，努力以心神通著那一點亮。

到了沈前的刺激，那亮終于是完全浮現出來，化作了一顆微小的星辰，綻放的華也隨之璀璨了數倍。

暈匯聚，從遙遠折而來，映照到了沈前的頭頂。

“以天之名，鑄你之冠！”

冥冥之中，有一個不辨男的聲音在飄渺間響起。

但這聲音……似乎和言靈王天封時出現的那個宏大聲音不太一樣。

只是此時其中，沈前也來不及思索更多。

因為隨著那聲音的響起，一頂呈現綠的王冠，開始在沈前頭頂匯聚。

綠……綠？

即便在這個時候，沈前也忍不住想要吐槽，能不能換個啊？

就算這只是沈前的分，他也不想頂著個綠帽子到跑啊！

可惜，這王侯之冠好像是跟自“道”的屬息息相關。

言靈王的“竊法之道”空靈無形，就凝聚了漂亮的綠，他的煉藥之道畢竟是以草木為基，好像也只能是這怪怪的綠了……

轟！

星帶來的不止是那頂虛幻的王冠，同時改變的，還有流淌在分的元力。

在沈前驚喜的注視之中，那些元力開始被點點星芒所充斥，變了另外一種更加強大的能量。

星力！

擁有了星力，才算是真正踏了王侯領域。

沈前的和神力倒沒有太大的蛻變，畢竟上次突破時，這兩個領域其實已經在那神的灰蒙霧氣下有所蛻變。

什麼永生之類的，已經基本作。

本質而言，沈前的分距離王侯，欠缺的就是星辰之力。

而這卻恰恰是王侯能夠碾山海的本！

終于踏王侯境界，沈前的分睥睨四，上那凜然威勢，已經讓本有些無法直視。

唯一覺有點奇怪的是，那極遠的浩瀚星域，此時卻只有那麼一顆孤零零的星辰在目。

在王冠鑄后，一道約的階梯自沈前腳下浮現，直達那片星域的最深，和那顆星辰連接。

王侯的修行之路，就是澆筑這道階梯，最終直達星域盡頭。

這一點沈前倒是已經知曉，可惜由于《百草經》的殘留意識尚在，沈前依舊不敢輕易踏出這一步。

關于這個問題，沈前暫時還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或許只有等到他分的神力也足夠強大，可以擺《百草經》滋生的自我意識的影響的時候，或者反客為主的時候，分才能繼續順暢的在王侯領域修行。

不過眼下，已經備了王侯之力的分倒也夠用了。

至在沈前的知之中，分的戰力已經有了巨大提升，再也不是那個假王侯了。

隨著蛻變的結束，分的意識回歸現實，頭頂的道海以及星空幻象等也開始消散。

“了？”

沈前聞言轉頭，卻見太上老君依舊微笑立在一旁。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沈前的錯覺，太上老君的臉好像蒼白了幾分。

“多謝老君相助。”

不過對方在沈前此次的際遇之中扮演了什麼角，沈前和分還是同時向對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畢竟是因為對方的存在，沈前的分才得以在這天境之中順利完天封。

“既如此，你該去瑤池了。”

太上老君點點頭，忽的一揮手。

“啊？”

沈前一陣愕然，他還有許多疑問沒來得及問出口，但下一刻，他和分的形已經同時不控制的朝著那通往天境的黑飛去。

臥槽？

沈前心中震驚，本也就算了，可他的分明明已經正式為王侯，竟然在太上老君面前依舊沒有毫的反抗之力。

這也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