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域？”

曲白等人就算見識不凡，卻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詞匯。

“這是王侯專屬的詞匯。”

出于教授份的職業素養，程青青還是下意識解釋了一下，“王侯都代表著一條‘道’已經走到了盡頭的人，他們不再依賴于道海的投影來增幅自，而是能通過近乎對‘道’的完全掌控來影響周圍的空間，這就是王侯領域。”

“等同于對方自就是‘道’，他舉手投足間便能調這片天地間最強的力量，而我們則會被全方位制……弱一些的山海甚至無法從中吸納到靈氣。”

“此消彼長，這就是境界帶來的鴻。”

伴隨著程青青幽幽的話語，于扭曲空間正中的江承夜形一閃，瞬移一般出現在了數個仙武者中間。

那幾個應該是追隨九天玄的仙武者臉一變，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作，就已經被江承夜手中的方天畫戟直接穿，在飛濺之間被串了一串。

接著江承夜的形又是一個閃爍，又出現在了數百米外另一人群中，橫沖而過。

“夜王，你……”

那是十多個拾荒者戰將所在的位置，他們只來得及驚恐的大一聲，便在江承夜殘忍的笑容之中軀崩裂，被撞了個稀碎。

“江承夜真的瘋了，竟然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曲白等人看得又是驚悚又是震。

“西王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速朝著遠逃去的二郎神，看著如同殺神一般的江承夜，又驚又怒的喝問道。

“天境之劫來臨的時候，天帝已經魔，他遠走天界是為了化解心魔，不過后來失敗了。”

不等還在尋覓沈前影的紀弱水開口，程青青已經幫作了回答。

“天帝魔？我怎麼不知道！”

二郎神軀一震，不可思議的說道，“到了他那等境界，又怎麼可能還會產生心魔？”

“你問我我問誰！”

程青青沒好氣的說道，“八師妹沒有融合以前的仙位，只是從殘存的意識里面獲取了一些記憶片段，那些記憶也不完整，但天帝瘋了是肯定的，是他讓西王母和老君一起出手將他封印……”

“我們之前以為那石棺或許是還活著的天帝，才會勸阻那個妖不要干傻事，沒想到只是一顆心臟。”

“更沒想到，只是一顆心臟竟然也這麼兇殘……”

“天帝是自己將自己封印的？”

九天玄剛剛救下了一個仙武者，聞言軀一震，好似明白了什麼，“怪不得怪不得……誰能殺死一個帝級強者？”

“江承夜還沒有完全消化那顆心臟，他現在的實力大概也就接近頂級王侯……我們聯手，或許還有機會！”

二郎神眼看江承夜冰冷的眼眸已經鎖定了自己，也失去了探究真相的心思，心中一寒之余高喝道。

“手！”

九天玄沒有片刻遲疑，立刻就答應了二郎神。

以他們的眼力和智慧，自然知道面對此刻的江承夜，逃亡的幾率不會超過一。

殊死一搏，或許尚有生機。

“沈前呢？”

二郎神環顧一圈，沒有找到最想看到的那道影，一愣之后不可思議的吼道：“他竟然已經跑了？”

“之虛妄，你看清了嗎？”九天玄恍若自言自語一般的喃喃道，“這就是你挑選的郎。”

“他不會的……他若真逃了，我反而安心了。”

丁一清冷的聲音在九天玄耳畔響起。

九天玄只是搖頭，沒有再和丁一爭辯，轉而清喝道：“諸位，萬萬不可留手！”

話音落，九天玄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把青銅長劍，那長劍上日月流轉，又鐫刻著碧落黃泉，乍一出現，竟引得四周天地為之一滯，就連江承夜的領域也出現了輕微的破碎跡象。

“你竟找回了仙！”

二郎神看到九天玄手中的長劍，不由一怔。

他怒喝一聲，軀驟然膨脹起來，眨眼間就變了一個長有三頭六臂的巨人。

全氣勢之盛，比剛才何止強橫了數倍。

“彼此彼此，二郎真君不也藏了一手嗎？”

九天玄口氣淡漠，但也沒有掩飾眼中的驚訝。

只因此時的二郎神，甚至已經不比吞下天帝心臟之前的江承夜弱多了。

“一群銀幣，明明都有王侯實力，卻在此時才展出來……”

程青青嘀咕了一句，叮囑在這種戰場上毫無作用的曲白等人保護好紀弱水，自己纖手一揚，在半空凝出了一臺溢散著七彩芒的古琴。

“你也有仙？”

二郎神頗為震。

程青青沒有答話，只是輕輕在琴弦上一撥，簡單的作卻是讓得空間寸寸崩塌，好似有無形的滔天洪水碾向前，直接鎖定了不遠的江承夜。

三個王侯級戰力，讓二郎神信心大增，他再次怒吼出聲，形暴掠至不閃不避的江承夜頭頂，六條壯的手臂齊齊一撞，凌空召喚出了一道漆黑如墨有水桶細的黑閃電，朝著江承夜當頭劈下。

而此時，恰好九天玄的劍芒也到了。

那劍芒聲勢并不如何驚人，甚至只有三尺細，但竟是毫無預兆的就穿了江承夜的膛。

最詭異的是，直至江承夜的口破開了一個大，眾人才后知后覺的察覺到了那劍芒的存在。

“因果劍！”

有仙武者在腦海中找到了這曾經威震天界的仙記憶，不由震撼出聲。

劍之所至，無可避，無可防。

連王侯也不行！

殺伐之力，形似因果。

同時出手的不止三人，這一瞬間，起碼還有超過三十個山海武者一起出手，就連林三默和白斐也分別以圓滿姿態，斬出了自己的最強一擊。

而拾荒者戰將之中，也有數十人聯手，編織出了一個龐大陣法，試圖困住江承夜。

鋪天蓋地的元力芒，在這一瞬間，盡數匯到了江承夜所在的狹小空間。

嗡！

江承夜試圖抬手抵抗，但程青青撥出來的音符卻是讓他軀一，意識有一瞬間的空白。

在場都是山海中的頂尖強者，對時機的把握不用多說，除了數溢散的攻勢，其他所有神通和高星級武技的強大威能，都在這一刻傾瀉在了江承夜上。

“功了？”

二郎神心中一喜，隨即哈哈大笑，“吞噬了天帝心臟，這江承夜反而為了一個不會思考的怪，失去了智慧，實力再強又能如何！”

狂笑聲之中，二郎神也沒有毫放松，拳腳相加，在元力開前的瞬息之間便對陷被的江承夜發了上百次打擊。

轟！

直至所有人的能量相撞，二郎神趕在余波散開之前而退，注視著江承夜直接被無數芒淹沒。

“就算是王侯，也不可能站著不承這種程度的集火吧？”

所有人的目，都是死死盯著那芒匯集的中央。

當空間的栗和元力的余波終于散盡，便出了那立在原地的一道殘破影。

在看清江承夜模樣之后，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此時的江承夜，上遍布著上百道大小不一的傷口，最要害的腹之間已經出了森森白骨和金的臟腑。

他雙眸閉，在原地低垂著頭顱，氣息微不可查。

而原本覆蓋四周的無形力，好似也在頃刻間消失了。

“領域消散了……江承夜死了？”

有人驚喜的出聲道。

這會不會太容易了？

程青青本能覺到不對，正出聲，二郎神已經率先朝著江承夜沖了過去，似是想要奪走對方旁懸浮的方天畫戟。

咚！

正在此時，一道擂鼓般的悶響在天地間回而起。

江承夜的肺腑被開，出了一顆漆黑的心臟，而那心臟，正在緩緩跳。

已經沖到了江承夜近前的二郎神，臉驟然一變，正要后退，江承夜忽的抬起頭來。

他重新睜開的眼睛里，盡是暴戾。

形一，江承夜后發先至的追上了暴退的二郎神，揪住了對方的一只手臂。

嗤！

隨即，在二郎神驚天的慘之中，江承夜殘忍一笑，手掌發力，竟是生生將那手臂從他的脊背上扯落了下來。

鮮漫天，二郎神的氣息也是瞬間萎靡，他又付出了被扯斷兩條手臂的代價，才終于在程青青和九天玄的支援下，勉強從江承夜手中逃離。

而在這個過程中，在所有人駭然的眼神中，江承夜上那些看起來猙獰的本該致命的傷勢，也在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快愈合，眨眼就消弭無蹤。

“不死不滅……即便不是真正的帝級強者，那心臟也保留了諸多帝級強者的特……”

程青青想到了什麼，痛苦而又絕的閉了閉眼睛。

“逃！”

立刻失去了所有斗志的二郎神，化試圖朝著遠遁去。

但隨著“嗡”的一聲，那覆蓋十數千米的扭曲波紋再度浮現，將整個瑤池宮范圍籠罩在，也讓所有人都好似陷了泥流之中，形遲滯。

瞬間變了速的二郎神，看著遙不可及的遠方，終于徹底絕。

江承夜獰然一笑，化作了一道黑，眨眼間就在瑤池宮穿梭而過，畫出了一道不規則的軌跡。

所過之，所有武者盡皆軀碎裂，被撞了泥。

一秒不到，又有十數人隕。

這種最原始的殺戮手段，讓所有人都戰栗不已。

雨在瑤池宮灑落，程青青抱著古琴，退到了曲白等人前，看著驚惶失措、四散逃亡的眾人，以及每一次出手都會帶走一條人命的江承夜，終于是無可奈何的出了一苦笑。

“我竟然會死在這里麼？”

程青青左顧右盼之間，依舊沒看到那悉的影，幽怨之中又有一釋懷，“這小子還真提前跑了嗎，倒是機警的過分了……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鏘！

半空之中忽有清越劍響起，程青青抬頭看去，卻是臉蒼白的九天玄以手中因果劍再次斬出，準確無誤的刺中了江承夜的嚨。

但那曾經威懾九天的古劍，這一次卻沒能穿江承夜的脖頸。

劍芒前進到一半就失去了后勁，而江承夜緩慢出了手，一寸一寸將那古劍從自己的嚨之中拔了出來。

咔嚓！

因果劍發出了一聲哀鳴，竟是被江承夜徒手出了裂紋，接著江承夜手掌一招，方天畫戟飛到了他手中，他掉轉了矛頭，狠狠朝著九天玄刺了出去。

九天玄躲，但周的空間扭曲卻瞬間加重，那些無形的波瀾變了最堅固的枷鎖，將牢牢束縛在原地。

漆黑的星力奔涌而出，聚集到了方天畫戟之上，尚未接近，那凜然的威勢已經凍結了全的。

九天玄認命般閉上了眼睛。

在這生死一刻，閃現在腦海中的，是曾經追隨天帝征戰九天的歲月，只是不知為何，那些畫面很快破碎，又變了另外一幅場景。

酒店房間之，月傾灑的臺上，年擁住了，肆意占有著的。

在這一刻，那從未品嘗過的滋味前所未有的清晰了起來，讓九天玄一時都分不清，那到底是丁一帶給的錯覺，還是自也在的事。

思緒凝滯，一切都開始飄遠，九天玄或者說丁一出了一笑容，正準備坦迎接死亡的時候，一道璀璨明亮的輝陡然照而來。

這輝不僅照亮了九天玄，也照亮了整個瑤池宮。

江承夜手中作忽的一滯，他仿佛覺到了什麼，驟然轉頭，目之中是前所未有的兇惡以及一迷茫。

其余人也都是錯愕轉頭，看向了亮的來源。

只見在瑤池宮上方，那本不該存在其他波瀾的扭曲空間，不知何時有一道空間門戶開啟。

空間門戶之，是一座殘破的古老殿堂，那殿堂明明只剩下斷壁殘垣，但卻給人以一種浩大蒼茫之，在瓦礫之間，依稀可見“凌霄”字樣。

而在殿堂之前，一道穿著白朝服的影正懸浮其上，浩瀚芒，便是從那仿佛帶著無盡威嚴的影上散發而出。

“天帝……”

沒等到死亡的九天玄睜開眼睛，恍惚間看到了那道影，下意識呢喃道。

“沈前？”

正狼狽逃竄的二郎神同時出聲，卻完全是另外一種驚駭意味。

雖然氣質完全不同，但那悉的面孔，源于王朔深刻的記憶，他卻打死都不可能認錯，正是消失已久的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