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自己談？

難道那人認識我？

還是我認識他？

鐵棠滿臉疑，跟在李清婉后，打算看看葫蘆里到底賣得什麼藥。

穿過兩個庭院之后，二人在一座廂房門前停了下來。

無需李清婉開口，鐵棠已經知到了里哪滔天的氣，即便對方已經極力克制，依舊恐怖無比。

這種人，天底下不會太多，而鐵棠恰好就認識幾個。

“吱呀！”

房門打開，一個著素袍的男子從里面走了出來，禿禿的頭頂在夜中顯得格外明亮。

“我去，大和尚你怎麼來了？”

鐵棠大笑，走上前去與天問相擁，他沒想到李清婉安排的人手竟然是天問。

“嘿嘿，我出關之后，在清水郡閑得人都快長出跳蚤了，你那笨蛋兄弟又弱不風，我吹口氣都能把他吹到。

教了幾套拳腳功夫之后，我趕遁了，跟著你來見見世面。”

“別，堂堂佛門真傳在前，我可當不起。”

這時李清婉打斷了二人敘舊：“好了，有什麼話路上去說，你們若是沒意見，現在就出發吧，先改變一下自相貌變化。”

變化對兩位絕巔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早在境他們就已經可以做到。

此時鐵棠將自己變作‘鐵中棠’的模樣，材雄壯，昂藏如高山，臉上長著半尺長短的髯須，更添幾分英武。

而天問則變為‘云天’模樣，依舊虎背熊腰，膀腰圓，好似一頭人立而起的黑熊，臉龐廓如同刀砍斧鑿，鮮明無比。

兩人站在一起，是這副模樣就能止小孩夜啼，能夠免去一些地無賴的擾，減許多狗事件。

“大人，變化不難，不過限于修為實力，最多也就騙騙元神大巫，決計瞞不過神巫境以上的高手。”

兩人雖是絕巔，但搬運自筋骨皮的變化之.......痕跡不難查看。

有心之輩很容易就看出破綻，特別是神巫境的巫道教尊，可謂法眼無雙，不可能在他們眼皮下藏。

“這個我自然知曉！”

李清婉早有準備，右手一抖，掌心多出了兩顆橢圓形的青黑藥丸。

“這是我從封診司討來的易容丹，能夠徹底定下你們如今的相貌，等我到了九堯城，再出手為你們解除。”

鐵棠、天問接過丹丸，沒有多想，張口吞了進去，果然覺到傳來一澎湃的藥力，將騰挪變化的筋骨重新卸去，化了新的筋骨、皮支撐。

“只是易容丹，照樣瞞不過地巫、天巫的神通，這里有兩道符箓，我來將它們放你們的紫府眉心，開放你們的心神，不要抵抗。”

這時天問就有些不樂意了。

吃幾顆丹藥還毒不死他，即便有什麼變化，那也是上的東西，他自信也可以反抗。

但打開紫府眉心就不同了。

他還沒有修元神，魂魄弱無力，只是比凡人強上一點，若是李清婉暗中做了什麼手腳.......他很可能要制于人。

他暗中傳音鐵棠：“鐵兄，你我是信的過的，這位菩薩為人如何？”

已經放開心神的鐵棠，聽到傳音之后，立即猜到了天問的心思。

“大和尚安心，李大人可以信任，再不濟......你后不是還有佛祖麼？

我都不慌，你慌什麼？”

“我慌？呵，哥們爛命一條，我會慌？笑話。”天問得到了鐵棠的承諾，仿佛示威一樣閉上雙眼，整個人一片空靈，徹底解開了自限制。

鐵棠看笑了：“和尚還這麼喜歡爭強好勝，你的修為明顯沒到家嘛，六不凈啊。”

這一句話立即打破了天問的心境，正要與鐵棠爭辯，不過李清婉已經帶著兩張神熠熠的紫符按了下來。

片刻之后，兩人睜開雙眼，并沒有覺什麼特別的變化。

“有了易容丹加上移形換影符，只要不是將你們仔細剖開，一般的巫神境也無法看穿你們的變化。

當然，此行盡量不要手，能免則免，實在要出手，也不要使出全力。

否則絕巔的威勢發，即便別人看不穿，也很容易就能猜到你們的份。

尤其是你，鐵棠，別給我惹事，郡里財庫已經空了，經不起折騰。”

“哈哈，笑死，你又干了啥？”天問在一旁毫不留的嬉笑。

“不是，我.......”鐵棠很想爭辯，可一想到清水郡剛給了八千壽元的等價資，立即又覺理虧，半響說不出話來。

“份呢？我們有沒有什麼好點的份？不然混不進哪些人群里面。”

“這個不難，你是監察使，此行可以以暗訪的名頭，混九堯城，至于天問，拿著這枚巡檢令，也沒人會找你說三道四。”

李清婉將一面令牌遞給了天問，正是鐵棠曾經用過的巡檢令。

監察殿的規則森嚴，外人不可能冒充，哪怕是李清婉、仇正也沒這個膽子給天問做假份。

但巡檢司就寬松許多了，何長生哪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巡檢令給了李清婉，足夠天問便宜行事。

“萬事俱備，大人靜候我二人的好消息。”

“小心為上，不要強求。”

“我理會得。”

鐵棠與天問也不耽擱，趁著夜幾下就飛出了府邸，朝著傳送陣的衙走去。

——

九堯郡，是本屆人中郡的大比舉辦方。

大商皇朝七十二郡，以二十四郡為一層階，分為‘天’、‘地’、‘人’三個等階。

而每個等階的二十四個郡城，又分‘上’、‘中’、‘下’三個層級。

與天山郡類似，九堯郡能夠為本屆人中郡大比的舉辦方，占據地利，自然是因為上屆排名的優勢。

九堯郡在八大人中郡位列第一，在七十二郡排名第五十六，已經算是中下游郡城，整實力非同小可。

九堯郡離天山郡相差有一個都府距離，與清水郡距離更遠。

鐵棠二人即便是利用朝廷設立的陣法，也幾經轉折，才來到了這座古老的城池。

“大和尚，你可知曉九堯城有何來歷？這天地元氣......嘖嘖，怕不是在這里的平民百姓都能生撕虎豹。”

鐵棠探掌一抓，將頭頂高空化作連綿霞云的天地元氣抓了一把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極為舒暢。

“九堯城.....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不過遠古之時，倒是有個九堯部落，聽聞那個部落出過一位圣人，不知道與這座城池有沒有關系。”

“你這麼說.....多半是有關系了。”

旁邊鎮守的員，看到二人這副好奇模樣，不由心生鄙夷，暗道又是不知哪個窮鄉僻壤來的窮小子，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好在鐵棠、天問此時的軀、相貌有足夠的震懾力，倒也沒有人敢當面挖苦。

九堯城比起清水郡繁華了不知多，傳送陣上神沒有停過，不斷有人從中走出，很快就遮蔽了鐵棠二人的影。

兩人悠哉悠哉地出了門，順著人流往九堯城的主城干道走去。

沿途所見的街道干凈無比，沒有一個乞丐，也沒有多污垢，一切都好像時刻有人在打掃一般。

不過在鐵棠二人看來，卻能清晰地應到腳下的陣法之力。

這座城池有一座真正的大陣守，一旦激活陣法，恐怕有不可思議的威能。

一路走過，沿途所見的風景，與天山城、清水城無異，但鐵棠卻到了明顯的不同。

兩側繁華的街道商鋪，除了售賣一些日常所見的貨，也開始有了極為豪華、高大的寶閣。

這里面售賣的品.....顯然不是平民百姓所用，而是供給大巫、小巫。

這種店面清水城也有，但很很，只有寥寥幾間，較為出名的就是方家的珍寶閣。

與九堯城這里幾乎隨可見的寶閣，顯然有著極大差距。

除此之外。

鐵棠還看到了許多極為新鮮的事，有些古靈怪的小玩意，他本見都沒見過。

一路上的行人也都是放不羈、瀟灑無比，沒有半分愁苦，顯然生活極為富足。

這盛世的景象，讓鐵棠一陣恍惚，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場景，這在天山城、清水城、龍淵城等地方是完全不到的。

“今日邸報，今日邸報，清水郡勇奪人下郡第一，已經晉級人中郡大比，其中更有絕巔天驕曾經出手。”

這時一座金黃的馬車徐徐從鐵棠邊走過，里傳來的喊聲讓他一震。

周圍的人群也被這座馬車的喊聲吸引，紛紛圍了過來，霎那間就將此地圍得水泄不通。

“絕巔天驕？清水郡一個下人郡，還能有這種人？怕不是個假的吧？”

“多半又是黃家搞出來的名堂，騙我們買邸報哩。”

“黃家真不是個東西，整天搞這些花里胡哨的噱頭，沒有半點實際容。”

“那你還買，你有病是吧？”

“老子不買，怎麼知道它里面說了什麼？這狗日的黃家雖然不是東西，但他確實能整活。

瞧瞧今日的名頭，絕巔都登場了，我不看一下，心里跟被貓抓了一樣難。”

“確實，罵歸罵，買還是要買，搞不好了絕版，還能小發一筆。”

這句話一出，人群徹底沸騰了，銀子、金子飛，爭先恐后搶著去馬車旁買邸報。

天問都看呆了。

他一個大雷音寺的真傳弟子，自問什麼場面沒見過？

但不好意思，這個場面他還真沒見過。

“鐵....鐵兄，這黃家....有兩把刷子啊，整出了這玩意來，你見過沒有？”

鐵棠沉默，眉頭皺。

這種手段、方式，他可太悉了。

咋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