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刻。

彭城外城區域慢慢陷到無邊黑暗，就像是被一塊幕布蓋上。

可在這黑暗之中，平康坊卻燈火通明，尤以麗春院最為明亮。

洪源來到平康坊，掃視了一眼走在寬敞大街上的行人，尤其是從豪華馬車上走下的世家子弟們。

行人個個鮮靚麗，布料緻。

世家子弟們更是被綺綉，戴朱纓寶飾之帽，腰白玉之環，豪奢至極。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不管在那，各人的際遇都是不相同。世道變了，可又沒變。」洪源心中滴咕。

再瞥了一眼自己的打扮，洪源臉上出笑容。

此時的他著青錦，左配寶玉，有備容臭，一副儒雅書生的模樣。

「好在，我也不差。」

邁開腳步，洪源朝著麗春院進發，尋找張晨燁的影。

麗春院旁，華燈初上，各類名貴馬車停在院外，院子裏傳來陣陣竹管弦的樂聲人聲。

麗春院共計三層，附帶著兩個別院。

不出意外，張晨燁就在麗春院的最頂層，他是獨自一人包層！

……

麗春院三樓。

一個灑滿了花瓣以及各類靈草的清澈水池中，張晨燁正於這裏放送。

他忽然放聲高笑，左手抓起一把銀錢扔向在岸邊表演彈奏古箏的紫鶯花子。

「哈哈哈，表演得不錯，賞你的！」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紫鶯花子連忙起施禮，彎腰撿錢銀錢。

見此，張晨燁臉上出病態般的笑容，陣陣扭曲快侵襲。

恍忽間，他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再次見到了那個令他魂牽夢繞，醉生夢死的青樓姑娘。

他的白月……

大廳中，其他鶯花子看得是兩眼放，又期待又害怕。

幾位剛來的新人更是直吞口水，恨不得自己被點到上臺表演。

然而此時，見多識廣的老鴇心中卻在發冷。

因為張晨燁翻臉無，反覆無常的讓捉不！

「這張晨燁變扭至極，就好像一副軀里有兩個人一樣。一點也不像是一個霸主宗門的弟子，毫無出眾風采。」

「有時手段恩澤，可以對底層鶯花大開一面。」

「可有時卻手段殘忍，把我辛辛苦苦培養的幾位花魁都弄了那副模樣…」

老鴇想起了自己還躺在病榻上的幾位花魁，不心中哀泣。

都說老鴇無無義，但同為鶯花子出，更是能到晴不定的張晨燁給鶯花子們帶來的巨大恐懼！

一樓大廳。

遞了院費用的洪源暗自牙疼，因為是進麗春院的大門，他一個月在彭城外城區域做各種零工得來的工錢便盡數花完。

甚至還得倒，端的是銷金窟。

洪源站立一樓大廳，與其他客人一樣觀看舞臺中央翩翩起舞的六名鶯花子。

而四隻劍雀蠱已然悄無聲息立於麗春院各橫樑，為他探查報。

一隻劍雀蠱，化作劍氣清風，沿著凋欄吹向二樓，三樓。

三樓場景一覽無。

還在尋歡作樂的張晨燁一無所聞。

「魚腸功」能夠讓他降低自己的知，可以和凡人子正常流。

但同時『魚腸功』也嚴重遮蔽了他的五，使他失去了一個武者最基本的警惕。

「這麼澹雅？怎麼跟跟傳聞不太一樣。」

洪源臉不變，接著劍雀蠱傳來的信息。

畫面中，張晨燁躺在池水當中，一邊吃著提子，一邊對岸邊紅鶯花子表演的舞蹈拍手好。

「傳聞看來有所偏差，

還好我只是將那些報只當做參考而已。」

洪源拍紙扇，將其收起，夾於腰間，繼而邁步朝著二樓走去。

麗春院的各自樓層間的隔音效果不錯，來到了二樓，三樓的聲響普通人本聽不到。

由於三樓被張晨燁包下了，常人本無法通過正常的途徑進，洪源也沒有打算進。

據劍雀蠱的視野，洪源看似瞇瞇地在各個房間遊離，其實在一步一步靠近與張晨燁同於定點。

「哭，給我大聲哭，不準憋著！」張晨燁怒喝，「我有的是銀錢，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岸邊頓時響起了更大的哭聲。

那名跳舞的紅鶯花子淚流滿面，口中發出一道道痛苦的哭泣聲。哭得既悲傷卻又不得不強裝歡喜。

其餘鶯花子均是敬畏地看著張晨燁，心生不安。

洪源雙眼微凝，緩緩從空竅中取出天河劍。

他想起了無傷師兄的哭泣，也想起了小月兒的平安符……

「殺人復仇就殺人復仇，想那麼多是是非非幹嘛？」

「劍修，本就該憑劍說話。」

洪源心中啞然，瞬間擊碎腦海中泛起的思緒。

天河劍也隨之發出輕微劍鳴，附應洪源。

在其他客人驚恐的目中，洪源朝著上空揮長劍。

劍道殺招，劍意化芒！

天河劍激出一道藍鋒芒，幽幽切割虛空。

這道藍鋒芒迅速上沖，其後化作靈蛇形，輕鬆破其中，繼續前沖。

『靈蛇變』和『森蟒變』殺招，洪源已然掌控。如今，只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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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鋒芒靈巧地將力量集中於一點，朝著還在尋歡作樂的張晨燁衝去。

撕拉！

到下地板的，張晨燁臉大變，勐然睜大雙眼。

一直面死亡的氣息從下方傳來，他剛想起跳躍，卻發現自己腳下一。

原來他不僅被酒掏空了骨，他苦苦修鍊的『魚腸功』更是點用沒有。

他避不開這一擊！

「我要死了嗎？」

臨死之際，張晨燁眼中閃過清明之，心中釋懷，「我這樣的弟子，給道觀蒙了，死了也好。小青姑娘，我來陪你了。」

這一霎那，張晨燁只覺時間漫長，腦海中不時閃爍起各種畫面。

最終，他想起了埋藏在心底中的那個姑娘。

小青姑娘，是落玉青樓的第四等鶯花。

他們相識於微末，互相救濟，彼此扶持。

最後，小青姑娘了一等一的花魁，他也因小青姑娘的支持得以修武，最終通過重重考核為了青鹿道觀弟子。

他本以為他能讓小青姑娘過上好日子，卻不料小青姑娘死在和他婚的前夕……

「轟鳴！」

靈蛇鋒芒穿梭，瞬間將張晨燁貫穿，其後沖向雲霄，不知所去。

在多位鶯花子的尖聲中，洪源形消失，藏匿夜中，不見蹤跡。

「第一人，還有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