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前,一群人進了城。
前頭打點的人,已經安排好了食宿。
喝上一口熱茶,朱厚照輕輕吁了一口氣。
趙策家里剛添丁,也沒什麼事要他出遠門。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接到報信來找自己的。
剛剛遇到了這樣的事,朱厚照心不大好。
他是出來打仗的,本該是統帥之類的大將軍。
可剛出門沒多久,就先遇到了個別人軍紀的問題。
他對這些事其實興致不大,但發生在自己眼前,他又不能放著不管。
因此他想趙策來的正好,他正想和趙策說說話。
至于帶出來的那些人,都不懂自己的心思。
就算朱厚照能和他們說,可得到的回答總是會差一點意思。
趙策也猜到他心中有事,便沒有先開口。
兩人沉默的喝了一杯茶后,朱厚照才低聲告訴了趙策今日所見。
趙策認真的聽完,眉頭也皺得死死的。
“居然敢公然殺良冒功……”
“此人的同伙,絕對不止在場的那些人。”
明朝為了防止殺良冒功的出現,制定了不的約束政策。
負責登記戰功的是朝廷派來的文。
其中還有上司和同僚的檢查。
那把總只是一個小軍。
太大的戰功,反而會為被人懷疑的對象。
這人敢有這麼大的作,絕對上頭還有人罩著他。
朱厚照在路上,也分析出了這個結論。
他咬牙道:“不管他背后還有誰,本宮要查他,就必須查得一清二楚!”
趙策點頭。
“確實是要查清楚。”
“該理的理,該警告的警告。”
“即便這只是極個別人的行為,但也不能置之不理。”
歷史上。
戚繼就曾經當著所有人的面,決了殺良冒功的士兵。
這種行為,就是要狠狠理,才能起到警示的作用。
趙策說完,朱厚照又有些不高興的說:“我在路上一直在想一件事。”
趙策看過去,耐心的等著朱厚照后面的話。
“狠狠理這群人,固然能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
“可人都是記吃不記打的。”
“等時間久了,那些人忘了今天的警告,難免又會有人歪心思。”
“要如何才能杜絕這種問題?”
朱厚照一路上沒有說話,一直在想著這件事。
經過他的冥思苦想后,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
趙策問道:“殿下想到了辦法?”
朱厚照也不藏著,直接道:“確實想到了一個,你幫我參詳參詳。”
“若是可行,我回去便告訴父皇。”
趙策說好,讓朱厚照講出來聽聽。
朱厚照說:“這種事的發生,我覺得應當是監督的失察。”
“可負責監督的人就這麼多,不可能面面俱到。”
“所以我覺得,應當往軍營里再增派文。”
“就像這種出外執行的任務,也得有人從旁監督才是。”
增派監督的人,以后像這種外出的任務,也能有人在一旁看著。
自然能避免這種問題。
朱厚照覺得自己這個辦法不錯。
說完后,便有些期待的看著趙策。
趙策想起他剛剛有些委屈的眼神,此時還帶著期待。
便先出聲肯定了一番。
“殿下想的不錯。”
朱厚照總算高興了一些。
“你也贊同我的想法?”
趙策笑了笑:“想法不錯,不過若是能再考慮得更全面一些自然是最好。”
朱厚照疑道:“這想法太片面了?”
趙策沒有回答,直接問他:“那殿下怎麼知道出來監督的人,是不是與那些人狼狽為了?”
“統戰時一舉一都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就算沒有增加監督的員,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可外出任務不同。”
“若是監督的人也被人收買了,甚至直接卸載本職工作,本不盡心,別人又如何會知道?”
朱厚照皺著眉頭:“也是……”
“如此一來,就全增派了督戰的人,也毫無用。”
說著,他靈機一。
“像朝廷設立都察院單獨監督文武百一般,再派太監從旁監督督戰之人。”
“如此一來,不就能避免這種問題了?”
趙策聽著他的話,心想你擱這套娃呢。
太監監督文,文監督武人,那誰又來監督太監?
更何況這兩者,都是行使相同的監督之職。
這樣一個套一個,得設立多部門才算完?
趙策搖搖頭道:“往邊疆再增加督戰的太監與文,權責相似,很容易引起爭斗。”
“冗員這種最大的問題暫且不提,這其中還會引起更多的其他問題。”
人多了,是非就多。
到時候大家看不對眼,你拉拉我后,我扯扯你子。
到了最后,估計就是大家一起擺爛的份了。
屆時不過是往邊疆增加了一群吃閑飯,還容易瞎指揮的人罷了。
朱厚照剛剛的高興又消失了。
他訥訥的道:“也是……”
“確實弊端太多。”
“可如此一來,又能有什麼辦法,能真正的整頓軍紀,避免以后再發生此類事?”
趙策也認真的想了想。
“其實,往軍營中再增派員,倒也不是不行。”
朱厚照疑的看著他。
方才不是才說了這種辦法不行?
怎麼轉眼間又行了?
趙策補充道:“但我覺得,不應是為了督察的事。”
“那應該要做什麼?”
朱厚照一頭霧水。
趙策笑道:“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在提升士兵待遇的同時,再進行保國衛民的思想教育。”
思想教育……
朱厚照下意識道:“教士兵們讀書寫字,學習圣人之言?”
“這樣不好,我們邊疆遼闊,軍士人數眾多。”
趙策搖頭:“這些太過高深,士兵不需要去鉆研這樣的思想。”
“他們只要深深記住,自己是了保衛國家,保衛百姓而戰就行。”
其實趙策說的,就是類似于往軍中放宣教這種類型的角。
有思想指導的軍隊,約束起來會更容易。
“不過這樣也不好,文與武人之間,有些天然的壁壘。”
“而且這樣一來,還要增加不吃飯的人口。”
朱厚照弱弱的說:“照你這般說,那如此一來,豈不是又有冗的可能了?”
趙策下,想著剛剛自己說的冗員的問題。
要避免這種問題,就得把這種宣教類型的工作,朝廷合理白嫖化。
“要怎麼合理白嫖化呢?”
趙策眼中閃過一點。
“好像確實有那麼一群可以讓朝廷白嫖的對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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