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譯趕也把平板放到自己的餐桌上,用支架撐著板,然後捧著小臉,跟葉崇笑瞇瞇的說:「不生我的氣啦。」
葉崇撅著,悶悶的說:「我還是不想理你,不過你爸爸打給我,我是看在叔叔的份上才跟你說話的!」
梁小譯一點也不生氣,還嗯嗯嗯的點頭,說:「那你有空了會回來看我們嗎?我和丹丹都很想你。」
葉崇說:「再說吧,看我什麼時候有空。」
兩個小孩抱著電腦聊個沒完,小寶在廚房裡做早餐,梁千歌看著沙發上老神在在的薄修沉,萬萬沒想到,這人居然這麼詐,竟然從小譯下手!
不會上當的!
薄修沉與梁千歌目對著,他子微微靠後,從茶幾上拿起一杯水,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樣子很閑適。
梁千歌轉又回了房間,還重重的把房門闔上。
梁千歌進了房間就不出來了,直到小譯將早餐吃完,掛了葉崇的電話,要跟小寶去學校了,薄修沉才從沙發上站起來,對小寶說:「我送他去,你休息。」
薄修沉經常接送小譯,搶小寶的工作,所以小寶也習慣了,就說:「好,那麻煩薄先生了。」然後把小譯的小書包遞給他。
薄修沉牽著小譯離開,在電梯里,小譯還因為跟葉崇和好而興,在趴著薄叔叔的,仰著脖子跟薄叔叔說:「薄叔叔,你好厲害啊,葉崇都不肯理我,但是你打電話給他,他就理我了欸,薄叔叔,謝謝你。」
薄修沉看著小譯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他彎腰,將小傢伙抱了起來。
因為葉崇已經去了另一座城市,也看不到自己不是男子漢,所以小譯一點掙扎都沒有,就很自然的窩在他薄叔叔的懷裡,然後兩隻小手圈住薄叔叔的脖子。
薄修沉說:「葉崇其實是個懂事的孩子,只是有些事,需要一個過程。」
梁小譯點了點頭,抿著說:「葉崇就算挨打,心也向著他爸爸的。」
「不是這樣的。」薄修沉耐心的解釋:「葉崇從小就跟爸爸媽媽一起生活,雖然經常幾個月見不到一面,但上,肯定還是會偏向自己親人,但真正讓葉崇包庇他爸爸的原因,是因為葉崇爸爸目前為止,只有過一次施暴經歷,據後來我了解,葉崇爸爸是公司經營不順利,加上喝了酒,才手傷了葉崇,因為事後葉崇爸爸也道歉了,所以葉崇和他媽媽,才會選擇再給葉崇爸爸一次機會,他們認為,那次只是意外。」
梁小譯抿著,很不高興的說:「有一次,就有可能有第二次,公益廣告也是這麼說的。」
薄修沉小傢伙的臉,說:「大人的事,很難判定,大多數人對於第一次犯罪的行為,都會選擇原諒,除非造的是無可挽救的傷害。」
梁小譯說:「所以葉崇和他的媽媽,就覺得葉崇爸爸只打過葉崇一次,就不是很嚴重?」
梁小譯不會說,他只是很惆悵:「可能是我還沒長大吧,我還是不懂。」
薄修沉了小傢伙的頭髮,說:「反正這種事,不會在你上發生,這就夠了。」
梁小譯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來,著背脊說:「當然不可能,我又沒爸爸。」
薄修沉:「……」
薄修沉板著臉說:「每個人都有爸爸。」
梁小譯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說:「生理上應該是有的,不過他又不在,就當沒有好了。」
這時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薄修沉抱著小譯往外走,他突然好奇了,問道:「你媽媽是怎麼跟你說的,關於你爸爸。」
「媽媽沒有說。」梁小譯說:「媽媽不願意提以前的事。」
「你也沒問過嗎?」薄修沉走到車旁邊,將車門打開,讓小譯坐進車後座,給他綁上安全帶,然後自己繞到了駕駛座去坐好。
發引擎的時候,他才聽到梁小譯回答:「我不會問的,為什麼要問,問了,不就是揭開媽媽的傷疤嗎?」
薄修沉頓了一下,車子停在了車位旁邊,他轉過頭來:「傷疤?」
梁小譯嘆了口氣,說:「薄叔叔,我媽媽,很脆弱的。」
薄修沉靜靜的看著後座的小男孩。
梁小譯看薄叔叔不開車,好像很想知道這裡面的細節,就繼續說:「我媽媽,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好,沒有事業,沒有興趣,沒有喜歡的人,沒有喜歡的人,其實,什麼都沒有,只有我,除了我,的心在其他地方,都是空的。」
薄修沉蹙起了眉。
梁小譯又說:「薄叔叔,你不要看著我媽媽現在好像很忙碌,生活很富的樣子,其實以前不是這樣的,我記得,從我懂事以來,媽媽就是圍著我轉的,媽媽沒有工作,但我們家也不會太缺錢,媽媽會用電腦賺錢,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沒有際應酬,沒有親朋好友,沒有人會在生病的時候照顧,沒有人會在拿不東西的時候幫助,沒有人會管累不累,辛不辛苦,就像一個住在孤島里的難民,除了日出日落的活著,人生沒有一點方向。」
梁小譯說著說著,就變得難過了,好像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後來是春堇姨找到,說我的痊癒了,讓重新演戲,才好像活過來了。春堇姨說,媽媽其實不喜歡拍戲,也不喜歡娛樂圈,但沒有自己做的事,所以你如果不給找點事做,就永遠沒有機會,去把心裡那些空缺的位置填滿。」
說到這裡,梁小譯又笑了起來,說:「就是那句話,興趣是可以培養的,既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就隨便選一樣先做著,如果不排斥,就繼續做下去。」
薄修沉看著梁小譯,沉默了很久,才說:「你媽媽,是這樣的嗎?」
「是的。」梁小譯點點頭:「所以,薄叔叔,我媽媽真的很脆弱的,習慣了一個人,不會對任何人敞開自己的心,一旦有人要靠近那個位置,就會很敏,很抗拒,這不是因為膽小,只是因為,孤單久了,從來沒有被人過,不知道被時,自己應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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