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見的,這孩子連生母長什麼樣都沒見過,這年頭難產而亡的人真多。
“你爹爹讓你認英國公為父,你可知道?”
周凌說:“知道,姐姐跟我說過了。”
“那英國公有妻子,兒,你知道嗎?”
他再次點頭,“知道,姐姐和我說過了。景爹的妻子是就是我們的景娘,他的兒也是姐姐。”
看來周冬兒什麼都和他說好了。
“那凌兒的景娘呢,生病了,不太好看,一會兒我們帶凌兒進屋里去見景娘,凌兒不要被嚇到,好不好?”
周凌拍著口道:“放心吧,凌兒膽子很大的,才不會被嚇到。”
葉婉兮了他的腦袋,笑道:“凌兒真乖。”
梁王會意,對葉婉兮說道:“那我先進去和說說。”
梁王與伺候著景夫人的丫鬟一起進房,已經醒過來的景夫人,立刻就看到了他。
激不已,忙問道:“梁王,你回來了,可見著詩韻了,可見著我們家老爺了?”
梁王點了點頭,坐到丫鬟搬來的秀墩上。
“景夫人你不必憂心,他們都沒事的。英國公是封了父皇之命前去北凌賑災,北凌危急未除,他暫時不能回來。你放心吧,有我三哥在,他定可以平安歸來。”
“好,好啊,他沒事就好。那詩韻呢?你既然回來了,怎麼沒將一并帶回來?”
梁王道:“詩韻沒有去北凌,去了南方。帶了銀子去南方籌集賑災的糧草,這是大善的好事。景夫人,你別責怪詩韻了,有這樣的兒,你應該為到高興才是。”
“這丫頭,這丫頭……”景夫人流出眼淚,道:“這丫頭,我應該相信才是。去北方那麼危險,怎麼會不顧自安危以犯險呢?去南方,是去南方就對了。”
聽了梁王的話,郁結于心的東西逐漸散開,突然氣神都回來了似的。
梁王跟說了北凌發生的事,又講到了北凌的周大人與英國公一起共事,結下深厚的友誼。兩人一起守護糧食,周大人卻死在暴民之手的事。
他留下一雙兒,臨終前托付給了英國公,英國公已經收養了他們姐弟,問問景夫人的意思。
景夫人聽罷,忙道:“好哇,這是好事。那孩子呢?可跟著你一起回來了?”
“男孩還小,才四歲,已經跟著我一起回來了。孩十四五了,懂事了,說要幫著英國公一起善后,大概會和英國公一起回來。”
“好,那快將男娃帶來我看看。”
“那您等一會兒,我出去他。”
“好。”
景夫人激萬分,忙讓丫鬟將扶起來。
怕自己的樣子嚇著了小孩子,又急忙讓丫鬟去拿了特制的帽子來。
平日里見客都是用帽子遮住了腦袋,再以巾遮面。
丫鬟拿了帽子過來,一邊幫佩戴一邊笑道:“夫人一直說家里孩子太,這下一下子有了兩,夫人可高興了。”
景夫人笑道:“當然高興了。”
說著,又嘆了口氣:“我這子,一直憾沒能為景家多生幾個孩子,老爺重重義,從未嫌棄過,可我自己總覺得對不起他。”
不是沒勸說過老爺納妾,哪怕是為了子嗣也好,斷然不能讓景家絕后。
可是他偏偏不聽,什麼招都用過了,就是沒用。
“家里孩子太,總覺得冷清得很。”
正說著,那門打開,做好思想工作的周凌被帶了進來。
其實他想多了,人家景夫人知道自己的樣子嚇人,見孩子也是準備得妥妥帖帖的,定然不會嚇到他。
葉婉兮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等著屋里激的認親場面。
年齡大了,淚點低,看不得這些。
聽著屋約傳出的說話聲,過了好一陣子,那門才再次打開。
梁王帶著周凌出來了,葉婉兮這才提著藥箱進房間里。
心病治了,藥也不了。
方才已經看過了這些日子景夫人吃的藥,多是沒啥問題。但是景夫人比常人弱,藥太猛的子不住,需得慢慢調養才行。
葉婉兮給開了溫和的方子,讓丫鬟注意屋里常通風,但景夫人又不能凍著,又得注意保暖。
在他們的觀念里,天氣冷生病了,那就是凍著了,得將屋里的門窗關得嚴嚴實實,不風就是對病人好。
這才是大錯特錯。
不知這房間多久沒通風,才會一進來就聞到一難聞的氣味,還混合著藥味。
等忙完這一切,天都已經很黑了。
梁王讓人架了車親自將葉婉兮送回去,不然路上遇到巡邏的人會有麻煩。
次日,聽說了葉婉兮已經回家的葉懷遠和賀素琴便匆匆而來,舟車勞頓多日的葉婉兮疲于應對他們,稱自己病了,只讓葉懷遠過來。
葉懷遠進院中,便急忙關心的詢問。
“婉兮,聽說你一回來就病了?”
“嗯,沒事,小病。”葉婉兮說道:“爹,我好好的,你若是沒什麼事的話,過些日子再來找我吧。”
葉懷遠有些失落,兒不親近自己,煩他了。
一走就走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看到回來了,來看看都煩,唉!
葉婉兮看出他的失落,可是也沒辦法呀,又不是原主,怎麼跟他親厚得起來?
“行,好吧,我看你沒什麼事就放心了,那爹就回去了,你素琴姨還在外頭等著呢。”
“好,來人啊,送送我爹。”
幾句話就將葉懷遠打發了,不是因為無法與葉懷遠像真父那樣親厚,還因確實是個怕麻煩的人,算著近日會麻煩不斷,才干脆稱病躲起來。
今日的早朝上,李宴琦勢必不敢欺君,要說實話,要說自己去南方不是為了自個兒舒坦,而是為了災區籌集糧食的事。
而他的老娘和趙家人不可能讓自己的名聲變好,不曉得趙家人會編排些什麼,到時真真假假的,一些有心人就得上門找確認,可沒功夫應付那些七八糟的人。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下午,宮里就來人了,說是皇后娘娘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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