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恢復得很快了，可是仍舊眼可見的一條蜈蚣似的傷疤趴在他的口上。

晚上的時候線不好，沒看到。

此時正是晨初現，那傷疤看得真真切切。

冰涼的手指，輕輕著那道疤痕。

“還疼嗎？”

李夜璟抬手握住的手，“傻不傻，都這麼久了，怎麼會疼呢？”

葉婉兮苦笑著嘆息，“可我看著都覺得疼呢。”

仔細的看，在他的上總能看到深深淺淺的痕跡。

他的異于常人，傷口好得很快，就連難看的疤痕，也會在時間的洗禮下消失無痕。

那些已經消失的傷痕，又有多？

東池國的楚王，冷面閻羅萬人斬，無數場大大小小的戰役，從無敗績，這是他用多熱換來的？

原本那被蛀蟲蠶食得風雨飄搖東池國，是因為誰才能立于萬國之巔？

他的付出有幾人看到？

呵呵，偏偏有的人，還恨不能他去死。

“哪兒疼？”李夜璟輕把起的下，看到眼中氤氳著霧氣，鼻尖也紅了。

葉婉兮再次將指尖放在他的口，“這兒疼。”

李夜璟低沉著嗓子，“你為我心疼？”

“我為你心疼。”

低頭，溫熱的，落在他那猙獰的傷疤上。

他剛沐浴，上還殘留著香胰子的味道。

這只香胰子的配方是做的，滿是濃郁的桂花香。

還有，只屬于他的特殊味道。

“婉兮。”

李夜璟心跳加快，糙的指腹輕輕磨蹭著的臉。

“你想要的話，要不我今日不上朝了。”

心中正難過的葉婉兮回過神來，忙放開他。

“不，你得上朝去。”輕拭去眼淚，說：“你付出的遠超過你得到的，要對不起也是他們對不起你。”

李夜璟哭笑不得，“一條傷疤而已，在你腦子里唱出多故事來，嗯？”

葉婉兮：“……”

對上他的笑臉，葉婉兮一時間被他噎住。

合著就自個兒被得稀里嘩啦的。

“別笑啦，我幫你穿服。”

這一屋疊一屋的，前前后后穿了好幾層，才將那朝服撐起來。

今日還有許多事了忙活，等一會兒他上了早朝回來，他們還要一起送葉璽進國子監念書去。

第一次上學堂，對一個孩子來說意義非凡，能爹娘陪著他一起去就再好不過了。

可是這早開起時有固定的時間，何時結束可就不一定了。

若沒什麼大事發生，一般來說幾句話就結束了。

若是有事，沒準兒從早開到晚，站倒幾個年齡大的朝臣都是可能的。

為了預防這種況，大臣們上朝前都極喝水，就怕憋不住會要上茅房。

若遇上有大事的一天，君王正坐在上頭發火，誰敢突然來一句，‘等等，我先上個茅房。’這不是找死？

葉婉兮慢條斯理的吃好了早飯，又幫葉璽準備了專程讓人去做的小書包。

文房四寶，書本，都有國子監提供，不需要他們準備。

所以他的小書包里，打算裝一些他喜歡的小玩意兒，還有他準備帶著小伙伴們的禮。

不一會兒，何花匆匆而來。

“王妃，王爺回來了。”

葉婉兮忙催促著葉璽，“快些，你爹爹回來了。”

葉璽慌忙的將東西往包里塞，“娘，你看這些夠了不？”

“哎呀，你隨便拿一些吧，不行明天再拿。”

葉婉兮說罷，就忙先出去了。

葉璽提著小書包在后跟上，走到門口時，又猶豫著站定，轉去看桌上一堆的東西。

他里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都說是見面禮了，明日再給怎麼能見面禮呢？”

他很是看重即將在一塊兒學習的小伙伴們，拿著一堆他喜歡的小玩意兒，萬分糾結。

“是選擇貴重一些的呢，還是好玩兒一些的呢？”

院中，葉婉兮看到李夜璟風風火火的進來，便急忙迎了上去。

“今日上早朝怎麼樣？”

“哎，怎麼板著張臉吶？是不是有人給你氣了？”

李夜璟駐足，低頭看向邊正喋喋不休的葉婉兮。

沉默了良久，一把將拉進屋里。

“怎麼了？”葉婉兮神凝重。

李夜璟將門關上，臉上浮現著意味不明的神。

“我覺得，父皇大概不太想讓我去上朝。”

葉婉兮面大變，“什麼？你……他說不讓你去了？”

李夜璟搖頭，“倒是沒這麼說。”

“既然沒說，那何以見得啊？會不會是你理解錯了？”

“他不是將東軍虎符給了我嘛，他說這些年來，東軍疏于管教，士兵懶散得很，其實力大不如以前。讓我對他們嚴加管教，多花時間練軍隊。”

葉婉兮眨著眼睛，“就這樣？”

“我還想哪樣？”

葉婉兮說：“會不會是你理解錯了，父皇只是希你好好整頓東軍而已。”

“是，他是希我好好整頓東軍，可是他希我住進軍營之中好好整頓。若是沒有你昨日那番話，說我不懂政事，應該日日上朝，我便不會這麼想。可聽了你的話，我覺他似乎不太愿意我去上朝。”

葉婉兮低頭沉思著，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這信息量可就大了。

父皇不愿意他去上朝是什麼意思？他中意的繼承人，不是李夜璟？

突然想到什麼，又問：“你早朝上與人吵架了嗎？”

李夜璟：“……”

“咳咳，趙毅那渾蛋哭窮，克扣戰死的將士們的恤金，我自然要與他好好說道一番。”

葉婉兮大膽的猜測，“然而你輸了，因為趙毅的理由能站住腳跟，他不是說不給，只是說暫時沒有，打算有了再給，對嗎？”

李夜璟驚訝，“你知道？”

葉婉兮笑了笑說：“我猜的，為了應付去年的雪災與北荒人的戰爭，朝廷賑災撥款，國庫中花了不銀子。為此，京城里的達顯貴們都勒了腰帶過日子，所以大家都贊趙毅的話，沒有人支持你立刻讓戶部拿錢之事。”

李夜璟震驚不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也去上朝了呢。”

被他一通夸贊，葉婉兮沒有喜悅，有的只是深深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