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季節，大晉帝都越發的干冷，便是一向喜歡湊熱鬧的帝都百姓也紛紛在了家里，找點兒談資打發有些難熬的日子。

最近他們更多談論的便是早已經淡出了大眾視線的裴家。

裴家那個瘋了的家主裴翰駿居然吃東西噎死了，裴家的幾兄弟也從邊關趕了回來給自己老爹發喪。

裴家幾兄弟這些年也比較低調，帝陛下或多或存著幾分打的意思，他們也不敢造次。

其實帝陛下已經算是給裴家人面子了，畢竟人人都曉得裴家之前和楚家可是世仇，若非看在裴朝的面子上，早已經將裴家滅了。

此番非但沒有滅掉，還允許裴家老三繼續統領赤焰軍，不過赤焰軍的建制被嚴重削弱。

其余的裴家子弟還駐守烏孫邊地，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這已經是萬幸了。

人人都在討論裴家的這一場喪事，只有極個別百姓注意到了門可羅雀的裴家門口停了兩輛馬車，很快便有人從裴家宅子里迎了出來，登時傳來一陣哭泣聲。

隨即便有一個形高大的男子，帶著一個孩子下了馬車走進了裴家宅。

整個裴家里里外外都是一片素，正廳設了靈堂，遠遠便看到裴家幾兄弟跪在了靈堂里，披麻戴孝，還有裴夫人也在仆從的攙扶下跪在那里燒紙。

裴朝牽著小男孩走了進來，登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眸看了過來。

整整五年多了，自從裴朝那一日帶著楚北檸叛出帝都，裴家人再也沒有見過他。

后來裴家家主裴翰駿也是在找長子的形下，變了個瘋子，回到家中后一個勁兒的說自己殺了自己的兒子。

這瘋病便是找了很多人看了，甚至都著臉找到了慕澤，都沒辦法救治，只說是心結所致，了極大的刺激才會如此，這種的看不了。

裴家人終究沒敢求到帝陛下那邊，畢竟很多事不能細細推敲，越推敲越是可怕。

如今的楚北檸可不是當初帝都那個任人欺凌的靖北侯府的傻大姐，現在這萬里江山都是人家的，他們裴家只能臣服，茍延殘討個活命，哪里還有資格再提什麼要求。

可說一千道一萬，在裴家人的心目中，裴翰駿會變這個樣子，絕對和裴朝有著分不開的聯系。

其實大家心里對裴朝都是有些怨言的，只是裴朝是大哥，是裴夫人親生的兒子，所有人都避開了這個不能的忌。

短短六年的時間，裴夫人由之前養尊優，艷絕倫的世家貴婦變了現在兩鬢蒼蒼的老嫗。

之前保養得好，現如今一樁接著一樁的殘酷，讓迅速蒼老，憔悴得令裴朝第一眼都差點兒沒認出來自己的娘親。

裴夫人緩緩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向失蹤了五年的長子。

一向高傲的兒子，此番站在的面前，上了過去的幾分銳氣，更多的是歲月帶來的沉穩。

“娘！”裴朝一步步走到了裴夫人的面前，緩緩跪了下來。

裴夫人登時雙目微紅，踉蹌著向后退開一步，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終于肯回來的長子。

突然抬起手狠狠一掌扇在了兒子的臉上，裴朝臉都被打偏了去，還是一不，任由自己的母親發泄著對自己的失和不滿。

“你回來做什麼？我問你回來做什麼？”

“你滾！你滾出去！滾出去啊！！”

裴夫人廝打著自己的兒子，一邊的裴家幾兄弟忙上前將裴夫人抱住。

“母親！母親不要再打了！”

“母親，大哥好不容易回來！”

“啊！！！”裴夫人嚎啕大哭了出來，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會遇到這麼多的糟心事。

“娘！”裴朝忙起將裴夫人扶住，心頭多了幾分愧疚。

裴夫人好半天才緩過來，一把推開了裴朝，此番心頭的怨氣還是沒有消，卻又瞧著兒子清瘦了許多，更是心中酸楚。

當初裴朝是頭胎，生他的時候差點兒去掉了半條命，哪里想到竟是養了一個逆子。

裴夫人打也打過了，哭也哭過了，隨之而來的便是對兒子的心疼，此番卻發現兒子后居然跟了一個小孩子，關鍵那孩子長著一雙裴家人特有的桃花眸，無論什麼滴認親，便是看樣貌都曉得是裴家的子弟。

此番這個孩子怯生生的躲在了裴朝的后，小手死死拽著裴朝的袖子，眼睛警惕的看著對裴朝又打又罵的裴夫人，有點點的害怕。

他到現在都是懵了的，娘，阿爺阿，還有哥哥，他們一家人被大伯父帶回到了京城。

不想大伯父將娘他們留在一宅子里，獨獨帶了他一個人來這里，路上還和他說，這里就是他以后的家，這里住著的都是他的家人，以后他會和這些人生活在一起。

之前他覺自己爹爹是富戶人家出生，可走進了這一宅子后，整個人都看傻了，覺比村里頭王財主家的院子都大，而且是超級大。

不想剛進來，那個婦人就打了大伯父，他整個人都看傻了。

裴夫人呼吸都凝滯了幾分，抬眸看向了裴朝：“你

……你親了？”

其余裴家子弟也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裴朝，隨即裴老三裴政卻心頭犯嘀咕，怎麼覺這個孩子和死去的四弟一模一樣？

“不是我的孩子，是四弟的，”裴朝將后躲著的孩子輕輕牽了過來，送到了裴夫人的面前。

“娘，這是四弟的腹子。”

裴夫人頓時愣怔在了那里，想起了慘死的小兒子，心頭痛極，手卻下意識抓住了李俊的手。

“這是……這是……恒兒的孩子？”

“他的娘親是誰？……”

突然裴夫人不說話了，驚恐的看向了自己的長子。

之前被裴翰駿養在宅寵著，饒是納妾給裴家開枝散葉，可裴夫人從來在裴家那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便是裴翰駿在外面沾染了多，在裴夫人面前都會洗干凈手，耐著子躺在邊聽嘮叨抱怨。

心單純，也沒有裴家人那麼多的彎彎繞，可也不是個傻子。

之前聽家丁回來說，自己小兒子死得時候上服都沒有穿，死得那間屋子是一喜堂，口著一支簪子，刺破了心臟。

裴夫人上前一步死死抓著李俊的肩頭，眼眸赤紅，李俊被抓得生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拼命的向后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