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淡淡道：“知道了。”

宋景見他竟然無于衷，頓時急了。

他除了是晉王的親隨，更是他的兄，他母親是晉王的娘，兩人一起長大。

也是因為這層關系，晉王對他格外親厚。

進京之前，他娘可是一遍遍叮囑過他，要好好看著王爺，莫要讓王爺被小妖勾了去，分散心神，影響大事。

一切都很好，直到他們遇到了唐竹筠。

起初宋景沒有把唐竹筠劃歸到小妖那個行列，甚至覺得有那樣的父兄，簡直就是一口唐僧。

可是后來他發現，事本不是那樣的。

這個唐竹筠，實在……太沒下限。

懷孕、小倌兒、不孝……只有他想不到的，沒有唐竹筠做不到的。

“王爺，嫣然姑娘，屬下看著好得差不多了，要不咱們回王府？”

“然后再讓大哭大鬧，晚上高燒搐？”晉王反問。

宋景：“……”

這個可惡的人，偏偏把嫣然姑娘吃得死死的。

比起對王爺有心思的其他人，唐竹筠最最險。

“以后眼高遠一些，不要只把目放到人上。”晉王道，“你看淮上，現在已經替我在外奔走，獨當一面，你卻始終不行。”

宋景撓撓頭：“我娘說了，我就是狗神，干不了正事，讓我好好伺候王爺就行。”

所以他才對唐竹筠嚴陣以待。

——他要是伺候王爺都伺候不好，那還不如狗呢！

晉王用他，和唐竹筠用秀兒一樣，都是看中的忠心，也是念舊。

“天不早，你下去休息吧。”晉王道，“明日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是。”宋景立刻正道。

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唐竹筠給唐柏心盛了一碗粥，問：“大哥，你今日能告假一天，在家里看著兩個孩子嗎？”

“行，最近也不忙。”唐柏心道，“你要出去忙什麼？”

唐竹筠“嘿嘿”笑，見兩個孩子也抬頭看，便把解釋的話咽下去，含混道：“有點事，一會兒就回來了。”

“你小心些。”

“嗯。”

唐柏心看著還未消腫的臉，擔憂又心疼：“臉怎麼還不好？”

好了爹還心疼什麼？

“沒事，我皮，早就不疼了。”唐竹筠厚臉皮地道。

吃過飯找帷帽戴上出門，憑借記憶找到了清風所在的踏春樓。

“這名字倒切。”唐竹筠仰頭看著牌匾自言自語地嘀咕道。

上次是原來的，還沒進門就被打了出來，可是這次卻揚眉吐氣，被清風邊的小廝恭恭敬敬請進去。

唐竹筠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難免有點忐忑和好奇，卻也不想怯，跟著小廝故作淡定地往里走。

“唐姑娘，清風公子在里面等您。”

唐竹筠推開門，就見清風一中坐在梳妝臺前，烏發如墨垂在后，正對鏡梳妝，姿勢慵懶，眼尾微挑，風萬種。

“唐姑娘這麼早就來了。”清風起對笑道。

唐竹筠：“昨晚忙？”

被褥都是簇新整齊的，約莫著剛被收拾好，還好沒有遇到他的恩客。

“原本應該忙，但是想著您要過來，所以便推辭了。”清風道，“托姑娘的福，現在我這生意是周邊獨一份的。”

他招呼小廝上茶水點心。

唐竹筠：“你們競爭還激烈的？”

沒想到的藥，竟然了清風的核心競爭力。

“其實現在給您的銀子，是六。今日您來，我想和您簽個合約，以后這藥只供給我，我可以給到您七如何？”

唐竹筠搖搖頭。

清風臉上出幾分迫切之：“條件咱們可以慢慢談……”

“我的意思是，七，我只供給你可以。但是合約我不能簽，以后怕會落人話柄，只能靠各自信任，你覺得如何？”

“好。”清風松了口氣爽朗道，“我信得過姑娘。”

“我不能多呆，”唐竹筠道，“我托你找的人呢？”

幾天之前，就已經讓小廝和清風說了自己要求，請他幫忙找個人。

“已經在我這里了，我讓來見您。”

唐竹筠解下面紗，引得清風驚呼，輕描淡寫地帶過。

小廝去喊人的功夫，清風又笑道：“姑娘的要求有些奇怪，你找個年紀大的青樓姑娘做什麼？”

他還沒好意思說，唐竹筠特意強調床上手段要好，會伺候男人，還得格潑辣。

難不，唐竹筠在嫁王府之前要學藝？

不過不管因為什麼，清風都盡職盡責地完全按照的要求來了。

見唐竹筠不說話，他小心翼翼地道：“您用自然可以，但是帶進王府就算了。今年二十六歲，但是青樓子的手段，不是您比得了的。”

唐竹筠：“……我用？”

“其實我建議您，不要用。如果您想修習房中之，其實我也可以的。”

唐竹筠剛喝了一口茶水，全部都噴了出來。

“真的。”清風言辭懇切，“男客和客，其實我都接的。”

唐竹筠：“打住打住，你趕打住。你比人可怕多了，你是能和人搶男人的男人！”

清風大笑，隨后自嘲道：“玩而已。”

“有金山銀山的玩嗎？”

清風又被逗笑：“早知道姑娘如此有趣，就應該早點結識。”

“你這道門，有人沒錢別進來，我懂。”

正說話間，小廝引著個子進來。

那子果然二十五六歲模樣，面容姣好，但是或許因為長期化妝的原因，眼角已經有了遮擋不住的細紋，但是即便如此，依然是個人。

倒是很恭順，進來就給唐竹筠和清風跪下行禮。

“奴佳紅見過清風公子和姑娘。”

清風并沒有讓起來，卻對唐竹筠道：“姑娘，賣契在我手中。你若是能看上就帶走，當我送給姑娘的；您看不上，我就再發賣出去。”

佳紅立刻磕頭如搗蒜：“求姑娘留下奴。”

比起未知的命運，眼前這姑娘，最起碼不像壞人。

“王爺！那不是唐……”

對面三樓上，窗戶半掩半開，宋景看到這邊的場景，驚訝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