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上有些懵,又不敢直接去問王爺,便在四海樓單獨請宋景。
“景,你給我說說,這藥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到現在還云里霧里的?”淮上替宋景斟上一杯酒后誠心地請教道。
他在外面呆了太久,回京的時候就發現,王爺邊許多人事都變了。
他是個心思細膩的,想得多,所以這兩日一直在琢磨,這藥到底是不是王爺的授意?
如果是,王爺想要自己干什麼?如果不是,其他人想要對他如何?王爺對此又是什麼態度?
淮上快擰麻花。
“我說你怎麼今日鐵公拔,來請我吃飯了。”宋景拍拍桌子,“加菜加菜!四個菜夠誰吃的!”
淮上確實慳吝,要是平時肯定只假裝沒聽到,但是現在有求于宋景,只能喊來小二:“加一份小蔥拌豆腐,再加一份……”
“醬肘子!”宋景搶先道,“你以為喂兔子呢!淮上,你說你攢那麼多銀子做什麼?準備帶到棺材里去?”
淮上盤算著醬肘子的價格,笑意就有些勉強了。
宋景夾了一筷子白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了這麼多年,是因為你不舍得花錢娶親。”
這廝和他不一樣,長得人模狗樣,又不像王爺那般總板著臉,生人勿近,所以便是從前兩人都跟著王爺的時候,也是淮上人緣最好。
宋景表示很不服氣。
但是從前的事也就算了,現在秀兒也給淮上送藥,宋景越想越氣。
偏偏他去問秀兒,秀兒說他有病。
那問題他有病,咋不給他送藥?
然而秀兒踩了他一腳就不理他了。
淮上聽他嘟囔,不由道:“那你喜歡秀兒?”
“喜歡……干凈爽利,還忠心……”
淮上驚訝:“可是是個丫鬟啊!”
“丫鬟怎麼了?我娘不也是丫鬟?”宋景不以為意地道,“反正和別人不一樣。”
“如果是王妃的丫鬟倒也算了……只是夫人的丫鬟,份還是低了一些。”淮上實事求是地道。
“八字沒一撇的事,王爺和夫人還不知道咋回事呢,更別提我們。”
王爺天天吃癟,他春風得意?那不是找死嗎?
再說,秀兒那咋咋呼呼的子,也就和他相配,別人不行,他不怕跑了。
“行了,別說我的事了,醬肘子我不白吃,趕說。”宋景道。
淮上嘆了口氣:“就我剛才說這件事,你也知道,幾年前我做的那件事怒了王爺,王爺到現在也不待見我,把我支得遠遠的……”
所以現在他才格外惶恐。
“那件事你是做得不太地道。你明明知道王爺不喜歡人,你還把王爺送到了花船上……”
淮上也覺得很委屈,當時王爺初次進京,誰想到路上被人算計中了那種臟藥。
他能怎麼辦?
他還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了個干凈的清倌兒——花船上戴著淺花的都是清倌兒,這一百兩銀子,后來因為王爺震怒,也本沒有“報銷”,他甚至不敢再提。
更不敢問王爺,那清倌兒到底清白不清白,也不知道這一百兩銀子是不是有所值。
這件事,已經為了淮上的心病。
更慘的是,接下來他經常被王爺外派,心里覺得王爺還因為那件事而生氣。
花了銀子還倒霉,淮上快要憋出傷了。
宋景:“要是我,直接把王爺往那水里一扔,什麼藥解不了?”
淮上不想說話。
醬肘子終于上了,宋景一邊啃著一邊嫌棄:“吃過夫人做的飯,再吃外面的都了將就。”
淮上心本來都在滴,聽他這般說更是無奈,道:“那你別吃了,快和我說說這藥的事。”
“我哪里知道?”宋景道,“我單知道那藥是夫人配的,后來鬧出來那件事你也知道了,別人都說咱們王爺把補腎丸當飯吃,我呸,那誰吃得起?”
淮上:“……”
“你知道吧,那補腎丸,那麼小的一粒,要一百九十八文!一瓶二十粒,那就將近四兩銀子,就這樣還供不應求呢!”
淮上:“那銀子現在是給了王爺還是夫人自己拿著?”
宋景:“不知道,反正我都給王爺了。”
這頓飯淮上花了將近半兩銀子,雖然已經創下了四海樓雅間消費最低記錄,但是還是讓他心疼得不能想。
關鍵宋景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這藥,到底什麼意思呢?
唐竹筠也正在和晉王再次解釋這件事:“王爺,我沒喜歡淮上,我只是屋及烏,您懂?”
到了家人的關和鼓舞,現在還多了個嫂子疼,心不要太好,回來和晉王說話也笑瞇瞇。
“只要你答應本王一件事,我可以讓你嫁給淮上,這句話還作數。”晉王重申道。
唐竹筠:求求了,如果我做錯了事請用法律懲罰我,別用孩子的親爹來嚇唬我,膽小,謝謝。
所以,干脆地拒絕了,而且反過來將了晉王一軍。
“王爺,只要您幫我個小忙,我那日進斗金的補腎丸生意,所有收益都給您,怎麼樣?”
晉王瞇起眼睛,星眸之中出譏諷:“年紀輕輕腦子就壞了,本王不是說了,你的就是本王的嗎?你拿本王的東西給本王談條件?”
唐竹筠:“……”
淡定淡定,解決問題最重要。
“我是王爺的,那我的事是不是也是王爺的事?”
晉王竟無言以對。
唐竹筠扳回一局,狗子地道:“王爺,其實這件事對您來說一點兒也不難。您看,您也知道凜凜是我生的,現在我嫂子又懷孕了,總不能讓凜凜一直占著我大哥長子的名分……”
“什麼時候庶子還要分個高低貴賤了?”晉王聲音冷冽,“唐柏心以后娶親之后,生的嫡子才最貴重。”
唐竹筠:“……話不能這麼說,我也想照顧凜凜。我不求把他認回來,那認個養子行嗎?我自己養,肯定不會花王爺的銀子。”
而且晉王,本也很喜歡凜凜,沒理由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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