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淮上先否認了，“哪有那麼巧的事！我當時去花船上挑選的時候，老鴇子是喊出來十幾個姑娘的！”

就算唐竹筠真在花船上，那也就是十幾分之一；更別提，當時河上其實有十幾條大花船，小花船就更數不過來了。

這要是兩人正好相遇，那不跟走路被雷劈的概率差不多？

不過，如果是真的，那該多好啊！

他一百兩銀子，買一贈一，七年的利息都跟著出來了。

但是淮上表示，他是個懂大是大非的，當年舍得給王爺花一百兩銀子，現在就不能因為一百兩銀子就昧著良心讓王爺喜當爹。

雖然心真的在滴，但是他不會的！

榮嬤嬤頓時有些失——也是癡了，竟然生出這般荒誕的念頭。

唐竹筠怎麼都是唐明藩的兒，怎麼不著調，也不能去花船上出賣自己。

宋景卻是個敢想的：“那有什麼不可能？千里姻緣還一線牽呢！”

榮嬤嬤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們兩個，當年不是跟在王爺邊嗎？那王爺和誰，你們都瞎了？”

非常生氣，以至于說著說著就開始罵人。

事關王爺子嗣，這麼嚴肅的事，這兩個竟然如此迷糊！

宋景先把自己摘出來：“我不在！當時我先去引開追兵，事后過了半個月才重新找到王爺和淮上！您老說得非常對，淮上，你瞎了嗎？”

淮上：“……嬤嬤，您當時是不在……”

“我如果在，還用現在跟你們兩個糊涂蛋浪費舌？你趕挑要的說！”榮嬤嬤心急如焚。

人是不能生出某種念頭的，否則越想越覺得對。

剛才想凜凜和晉王的長相，現在覺得這倆人簡直一個模子出來的，越想越像。

凜凜的格也像晉王小時候，都是那般早聰慧，年老……怪不得怎麼看凜凜怎麼喜歡，就算知道他生父不詳，也從來只有惋惜，沒有嫌棄。

如果他是晉王的兒子，那一切都說得清了。

所以，他最好是，他一定要是！

淮上了鼻子道：“那些人都梳著一樣的頭發，都畫著大白臉，紅，看著像吃人一樣，我哪里看的出來誰是誰，就隨便指了一個……”

指了一個便宜的。

宋景一掌拍在他肩膀上：“你當時肯定顧著心疼銀子去了，才不管人長得咋樣呢！”

淮上：你知道得太多了，想殺人滅口怎麼辦？

淮上又結結地道：“不，不會是王妃娘娘的，因，因為那樣，就算我不認識，也得認識我吧。”

宋景撓撓頭：“好像是哦。”

覺空歡喜了一場。

“算了算了，”宋景道，“咱們喝酒吃菜，怎麼一個念頭，三個人都魔怔了。”

現在仔細想想，他自己也覺得概率太小了。

他一定是被秀兒給傳染了，變得一驚一乍，什麼都敢想。

榮嬤嬤：“都不準喝了，這事不能算！”

兩個豬腦子怎麼想不明白，就算唐竹筠真的認出了淮上，恐怕也對當年之事到恥，不敢承認。

“我問你淮上，”榮嬤嬤道，“當年你怎麼把那子帶到王爺房間的？可看到了王爺？”

“沒有，我哪里能讓他見到主子？沒點燈火。”淮上道，“我給帶進去，讓等著，然后扶著主子進去，我就在外面守著。”

不得不說，王爺龍虎猛！

對上了，這能對上！榮嬤嬤難掩激，“如果這樣的話，王妃不知道王爺也是理之中的。”

事發的地方距離江州二百里而已，也就是兩天的路程，時間那麼巧合……說不定是姑娘在天之靈保佑的呢！

宋景現在卻醒了酒：“嬤嬤，我隨口一說，現在其實，也沒有什麼證據的……您老人家別激。”

“沒有證據，那就去找，否則要你們做什麼？”榮嬤嬤飯也不吃了，“你們別說話，讓我老婆子好好想想，這件事該怎麼理。”

淮上要哭了：“榮嬤嬤，求求您，千萬別去王爺面前提這件事了，除非查得水落石出，證據確鑿。”

當年因為那事，他被王爺不待見了那麼久！

現在要是和王爺說，凜凜是他的兒子，果真如此也就算了，但是倘若不是，豈不是罪上加罪？

榮嬤嬤若有所思，半晌后喃喃道：“確實不能先和王爺說。”

黑燈瞎火，子濃妝艷抹，自己重熱毒，晉王也未必看得清楚春風一度的子到底什麼長相；而且時隔多年，應該記不清多了。

自己現在都激得心都要跳出來，更何況晉王知道這件事？

如果弄錯了，王爺一定很失。

這是當命一樣的孩子，也是的主子，舍不得讓王爺失。

“淮上，”榮嬤嬤道，“明日你去試探王妃。”

淮上：“榮嬤嬤，要是凜凜真是王爺的孩子，那我那一百兩……”

“給你一千兩，我老婆子給！”榮嬤嬤道。

宋景嘟囔：“您別說，為了您一千兩銀子，淮上能給您弄的，不是也是！”

淮上：“去你的！”

容嬤嬤又對宋景道：“你不是和秀兒好嗎？去試探一下秀兒！”

宋景有自知之明：“這，我能行嗎？那丫頭看起來傻乎乎，其實可了；別我沒套出話來，被把話套去了。”

淮上總算找到攻擊他的機會：“德！”

“吃飯，先吃飯。”榮嬤嬤重新拿起筷子，眼角有淚花閃，“吃飽了，明日干活去！”

片刻之后，秀兒端著菜進來，三人已經是無事發生的樣子。

但是秀兒還是道：“怎麼我就幫王妃娘娘做個菜的功夫，回來覺你們就不一樣了，說什麼好玩的呢？”

宋景低下了頭，榮嬤嬤笑道：“夸你這丫頭聰明能干，讓景好好努力呢！來，嬤嬤再給你個紅封，拿著玩吧。”

秀兒干脆地推辭：“不要。您老人家這麼大歲數，得留著錢養老，昨日我才贏了宋景二百兩呢！”

淮上悲傷：為什麼說到銀子的時候，就沒人想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