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好多災民,手里都拿著樹枝磚頭什麼,看起來可嚇人了。”秀兒氣吁吁地道,“宋景在外面帶人攔著,您看您要不要躲一躲?”
唐竹筠一臉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躲?”
災民來鬧什麼事?也沒得罪他們啊!
“管他為什麼呢,人都打到門口了,躲一躲總沒錯。”秀兒東張西找地方,“王爺臨走之前,就沒告訴您,王府有沒有什麼道暗室?”
唐竹筠:“……沒有。”
秀兒氣得跺腳:“那王爺一晚上忙什麼了?”
唐竹筠表示,去哪里知道?
但是考慮到那一匣子珍珠,拿人手,還得替晉王說話:“喏,給了我一匣子珍珠,你看看。”
秀兒看都沒看,直翻白眼:“王爺這真是不把自己當活人。”
“什麼意思?”
“您沒聽說,寡婦睡不著,半夜數豆子啊!人家數豆子,讓您數珍珠?”
唐竹筠:“倒也別這麼說,這個活兒好。”
主要這道令人愉悅。
“王爺在您眼里,還不如珍珠呢!鄭人買犢還珠,您這是取了珍珠還王爺。”
“哎呀,你讀書多的啊,秀兒。”
“我爹是秀才,要不我能秀兒嗎?”
果然為秀兒,不容易……
凜凜聽著兩人你來我往,一點兒張的意思都沒有,不由嘆了口氣道:“姑姑,我出去看看吧。”
“不用。”唐竹筠確實沒張,擺擺手道,“我去看看。”
為災民出錢出力,問心無愧,有什麼要張的?
剛整理好裳往外走,宋景就匆匆進來,道:“王妃娘娘,快不住了,您快出來看看……”
秀兒怒道:“你們這些大老爺們不住,指著王妃娘娘去?”
“不是不是,災民不是來搗,而是來替娘娘張正義的。”
唐竹筠:???
“這不是聽說昨日有人圍了王府,要進王府為所為嗎?那些過王妃娘娘恩惠的災民,都來了。”
秀兒聞言高興了:“那敢好,就是應該直接去圍了宗府,走,去告訴他們去!”
唐竹筠卻道:“不是,他們消息怎麼這麼靈通?是不是有誰在推波助瀾,想要借機做什麼?”
雖然在謀詭計上不太靈,但是也得多想想。
畢竟昨晚才發生的事,今早災民們都聽說了,還組織起來,這效率,要說沒人在其中張羅,不信。
怕自己被利用,也怕災民被煽緒被利用。
“宋景,你快讓金鱗衛去查查,我去安一下他們。”
“是!”宋景匆匆離開。
秀兒小聲嘀咕:“娘娘您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讓災民一起去收拾宗衡多好,反正法不責眾。
唐竹筠卻道:“這麼多人,不是我們能利用的,小心被反噬。”
而且幫助災民之初,也不是想利用他們。
就算是軍隊組織起來還需要時間呢,這些瑟卑微的災民在一夜之間,群激,其中沒人煽風點火,唐竹筠覺得不可能。
凜凜也道:“姑姑說得對。如果真集結災民去攻擊宗府,這件事質就變了,千萬別被人利用了。”
唐竹筠點點頭。
想報仇,來日方長,還有晉王解決這些原本就是他的事;但是如果被沖昏了頭腦,真以為自己做了點事就可以居功,就可以煽和利用,那就是傻子。
唐竹筠面后,災民們更加激,站在前面的人都喊著保護王府,保護王妃娘娘。
唐竹筠抬手示意眾人安靜,行禮謝過眾人,冷靜地道:“多謝諸位好意,王府很好,我也很好。昨晚的事就是一場誤會,宗大人是以為王府遭了刺客,所以才帶人來保護,以全從前和王爺的,諸位別誤會。”
站在臺階上,所以能看得更清楚。
當目落在秦桑臉上時,短暫停留,又很快挪開。
秦桑穿著男裝,也混在人群之中,神激,邊還有幾個的小姐妹,唐竹筠也都認出來了。
鬧得真大……
唐竹筠正想繼續說話,忽然聽到常志的大嗓門:“讓讓,都給我讓讓,給唐大人讓路!”
唐竹筠定睛一看,果然看到老父親在常志的護送下,步履匆匆而來。
“爹,您怎麼來了?”唐竹筠上前扶住他。
唐明藩道:“我剛散朝,聽說這邊出事就來了。阿筠,你先跟我進來說話。”
“好。”
父倆站在大門后說話。
唐明藩低聲音道:“阿筠,昨晚的事,我已經聽說了。本來昨晚就想來,但是聽說后來宗衡退走,馬上要宵,我就沒來。但是今早我已經聯合了幾位老大人,一起幫忙上書……就天天來蹭飯的徐大人,左大人那些,都幫忙了。”
唐竹筠:叔叔伯伯們很好很給力,都不白吃,明日咱們加菜!
“宗衡也認了錯,不知道他是不是上朝之前就單獨請過罪,總之皇上讓人打了他二十大板……”
“爹也不知道災民怎麼聚集在這里,但是你千萬別慫恿他們替你出氣。回頭鬧到皇上那里,煽災民鬧事這一條,就算皇上原諒,心里也總歸不高興,對你對嫣然以后都不好。”
“好孩子,爹知道你心里不痛快,這事爹以后幫你找回來,但是現在千萬別沖。”
唐竹筠看著他因為長期伏案而微微佝僂的軀,看著他因為著急趕來,額頭鼻尖上吣出來的汗水,心中不已,拿著帕子替他拭汗水笑道:“爹,您別著急,誰說災民是來鬧事的?是我聽說他們開春準備回鄉,打算一人給發一兩銀子的盤纏。”
來了得有上千人,一兩千兩銀子,王府還給得起。
唐明藩長出一口氣,老懷甚。
果然是他的兒,心思清明,才思機敏。
唐竹筠澄清一番,然后又讓人點了現銀,去王府后面發銀子去了。
災民們一聽說有銀子,群激昂瞬時又變了謝,給唐竹筠磕了頭之后,歡歡喜喜排隊領銀子去了。
一場可能的,被消弭于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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