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劾自己的,唐竹筠已經見怪不怪。
隨便吧,反正確實時時都在那些老頑固的肺管子。
不給文帝整三宮六院,他們估計能哀怨至死。
也得讓人發泄發泄。
唐竹筠的原則就是,你說你的,我做我的。
我堅決捍衛你們說話的權利,但是我就是不改。
這種奏折,還偏要批一批:提議甚好。
下次別提了。
甚至已經把這件事當了樂趣——我就是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弄不死我的樣子。
然而當被彈劾的人是嫣然時,唐竹筠就不高興了。
彈劾嫣然開“園”,認為太過奢侈。
唐竹筠:嫣然又沒有別的燒錢好,就喂養幾只怎麼了?
這些人,怎麼不去彈劾,文帝還有只黑豹呢!
分明就是柿子挑的。
嫣然一抬頭,就看見唐竹筠面不虞。
湊過來看了兩眼,哈哈大笑起來:“母后,別和他們一般見識。來來來,這個折子我批行嗎?”
“有什麼不行的?”唐竹筠把朱筆遞給。
他們罵你,你罵回來!
“記住,以你父皇的口吻。”
“知道。”嫣然壞笑,提筆寫下幾個大字。
“爹是朕!朕慣的!”
唐竹筠:“……”
嫣然自己看著那行字,笑得花枝。
我爹是皇上,你有意見啊!
有意見,憋著!
唐竹筠也忍不住笑起來。
任盈盈看到后也大笑,對嫣然豎起大拇指:“我看你非但能在書院教騎,還能來教懟人。”
嫣然得意洋洋:“咱們倆一起教。”
唐竹筠:“……你倆真真臭味相投。”
秀兒這幾天帶著瓜瓜回溧伯府住了,否則一定也會湊上來。
不過唐竹筠從這件事之中,也發掘了樂趣。
那些彈劾們娘倆的奏折,就挑出來,和嫣然一起批復。
文帝在旁邊批閱正經奏折,這娘倆就在旁邊頭拱頭,竊竊私語,不時大笑出聲。
文帝偶爾抬頭,笑得一臉寵溺。
“等無忌他們幾個大了就好了。”嫣然道。
“嗯?”
“到時候史們就分散目標,不至于都集中起來罵我們了,嘿嘿。”
唐竹筠:“你弟弟們謝謝你了!”
“他們怎麼不罵我哥了?”
唐竹筠:“你快放過你兄弟行嗎?”
凜凜打韃靼,剛立了大功,現在彈劾他,是活膩了嗎?
文帝到時候不高興,砍人都有可能。
那可是他最親的大兒子。
都說父子是仇人,這對父子,真沒有。
文帝從來不諱言,也不掩飾,非常驕傲地說,凜凜就是他最優秀,也是他最喜歡的兒子。
嫣然道:“我想我哥了。快過年了,我哥一個人在遼東,凄凄慘慘的……”
“要不讓你去陪他?”唐竹筠瞇起眼睛道。
嫣然高興了,一拍大道:“我正有此意啊,母后。”
“想得!”
一盆冷水潑過來,嫣然蔫了。
母后真是越來越壞了。
文帝從奏折堆里抬頭,笑道:“明日南越使團就進京了,你可以去看看奇珍異了。”
“好好好。”嫣然道,“我帶著去。”
還得去喊上崔小球。
唐竹筠卻道:“你可以去尋秀兒和盈盈,們兩個熱鬧,肯定早早訂好了位置。”
“那母后,您也一起去吧。”
唐竹筠笑道:“我去像什麼話。”
份不允許。
堂堂一個皇后,在街道兩側的酒樓上看景,實在說不過去。
文帝卻道:“去吧,們去,也不差你一個,你微服出去便是。如果晚了,就在那里吃飯,等我去接你。”
唐竹筠確實蠢蠢。
進宮以來,除了南星生產,還沒出去過呢!
想回一趟娘家。
如果皇后省親,那陣仗就大了,勞民傷財,完全犯不著。
回一趟娘家,然后再去看場熱鬧,回宮的時候給文帝帶他喜歡吃的路邊攤。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文帝只擔心的安全,把暗衛首領喊來,好一頓叮囑。
嫣然拍著脯道:“父皇,還有我在呢,您放心吧。”
文帝安排周詳,所以安全上,真的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但是意外況,就像吃飯喝水一樣。
它到底又來了。
唐竹筠出門的時候,不僅帶著嫣然,還帶著一串小蘿卜。
娘們一人抱一個,都湊到酒樓窗戶上去看。
外面熱熱鬧鬧,鑼鼓開路,各種從前沒有見到過的,被人驅趕著,依次從樓下經過,逶迤數里。
比如大象,比如孔雀……
驚的孔雀還開了屏,引得眾人一陣驚呼。
只有無羨扭過頭,還手擋住瓜瓜的眼睛:“屁,瓜不看。”
瓜瓜急得在娘懷里蹬抻脖子,“屁我也看,我看。”
老虎的屁不稀罕了,但是孔雀的屁還沒見過呢!
吳愚則在嫣然面前慨道:“表姐,原來這就是盲人象的象嗎?”
嫣然瞪了他一眼:“氣氛這麼好,你說什麼讀書的事!”
吳愚:“……”
崔小球微微一笑,指著后面道:“嫣然,你看籠子里有老虎。”
嫣然立刻起來:“哪里?在哪里?我看看。”
吳愚氣得臉紅。
不過很快他就平靜下來。
沒事,他年齡小,日子長著呢!
無羨見瓜瓜去看孔雀,也皺著小眉頭,勉為其難地往下看。
好像這種丑陋的東西,他幫忙看一看,瓜瓜就能看點一般。
不過他也實在看不下去,丑得沒眼看,真不知道那些歡呼的人,在激什麼。
無羨無聊地把目挪到后面。
他可能大腦結構和常人不一樣,眼神也出奇地好用。
“母后!”無羨忽然喊了一聲。
唐竹筠正在和任盈盈討論南越子的裝束,聞言答應一聲,溫和地道:“無羨怎麼了?”
“母后!”無羨指著樓下喊道。
“母后來了。”唐竹筠過來,從娘手中接過他來,“母后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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