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冷場。
錦瑟就是這般惜字如金的格。
唐竹筠只能自己開口:“什麼事?是關于盈盈的嗎?”
“不是,是關于您的。”
錦瑟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輕輕撥弄了下琵琶弦,發出錚錚之音。
唐竹筠笑道:“就算不想讓音攻流傳下去,單單你這好琴藝,失傳就可惜了。”
“以后世子妃如果有孩子了,我可以教給。”錦瑟似乎放松了些。
曾經痛恨過這一傳承,因為給帶來了輾轉流離的命運,讓家破人亡。
但是現在就平和了許多。
改變命運,造半生悲苦的,不是技藝,而是人心。
一技傍,能比許多一無所長的人,更能掌控自己的未來。
唐竹筠笑道:“說得對,恰好這一胎是兒,正好可以學習。”
“嗯。”錦瑟提起任盈盈的時候,繃的臉上有了更深的放松。
忽然道:“娘娘,您和世子妃來的地方,一定很好很好吧。”
如果不好,怎麼能養出這樣令人眷的溫暖的人呢?
唐竹筠想了想后鄭重道:“確實很好。雖然也有許多弊端,但是那邊的孩子,過得比這里孩子要更加自由,熱烈。盈盈和我都希,能給這里的孩些許改變,哪怕只有一點,也是我們的綿薄之力。”
這是一直沒有放棄子書院的原因。
國喪之后,就該開始了。
心澎湃。
“如果你愿意,”唐竹筠道,“也可以到書院里去做夫子。”
“教授們彈琴和琵琶?”
“對。我們各有所能,各盡其力。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我不用考慮,我愿意。”
之前只是覺得,自己這般份,哪里配為人師表?
但是皇后娘娘既然提出,也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
人生實在太無趣,能在有限的生命里,做些喜歡且影響他人,留下痕跡的事,這是一種幸運。
也厭倦了父輩世的選擇。
想明正大地活在下,人尊重,熱烈燦爛。
說著這件事,錦瑟放松下來,終于開口說起了今日的正事。
“娘娘,您邊的含香不對。”
唐竹筠驚訝。
從來沒有覺得含香有問題。
因為含香是南星送來的,如果不是把人調查了個底朝天,確認安全,南星不會送來。
而且含香來到邊之后,雖然沉默寡言,但是心細,聰明勤勉。
錦瑟了,“我知道娘娘可能,信如世子妃信我一般;在我和之間,定然更信任……”
所以即使發現不對,也沒有立刻就說。
唐竹筠道:“錦瑟,既然盈盈把你暫留給我,那你和含香之間,我就是都信任的。你覺得含香哪里不對?”
雖然從上有些難以接,但是還是要用事實說話。
“和,和皇上走得太近。”
這,才是錦瑟猶豫的更深層次的原因。
皇后娘娘對皇上的信任,那才是任何人都無法比的。
現在一句話說出來,同時懷疑了皇后娘娘邊兩個朝夕相伴的人,設地地想,換自己,恐怕也難以接。
但是必須要說。
因為如果皇后娘娘出事,世子妃會很傷心。
唐竹筠腦子“嗡”地一下,隨即穩住心神道:“你有證據?”
“沒有。”
唐竹筠深吸一口氣,漸漸平靜下來。
相信文帝。
含香來邊時間不算長,但是和文帝這麼多年,什麼風雨沒有經歷過?
文帝又有什麼沒有面對過?
其實做皇帝和做親王,在人的這件事上,并沒有多大差別。
別說親王,只要是個郡王,甚至普通的三品以上員,他們想要人的話,可以每天換一個不重樣。
“……但是我最近連續兩次,發現背著您,私自去見皇上。皇上和您提起過嗎?”
沒有。
唐竹筠沉默。
錦瑟道:“或許是我想多了,但是我覺得,您才是含香的主子。您和皇上,親無間,無話不談。有什麼事,都可以先跟您說,讓您去找皇上。”
唐竹筠想了想后道:“錦瑟,多謝你提醒。我這就去問皇上!”
夫妻之間,不能存在這樣的隔閡。
胡思想要不得,有什麼問題,甚至不能隔夜,當天就得解決了。
“對了,”唐竹筠說話間就已經走到了門口,回頭,“我不會出賣你的。”
真是風風火火的子啊。
錦瑟笑了笑:“沒關系。”
只對世子妃忠誠;就算是皇上,怎麼看,都無所謂。
唐竹筠走到書房門口,趙闊忙迎上前來,恭敬行禮。
“皇上呢?”唐竹筠道。
忽然想起,其實應該找個送甜品之類的由頭的。
文帝怎麼想倒無所謂,這外面的人見如此來勢洶洶,估計都會到驚嚇。
“你怎麼過來了?”文帝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門很快被打開,文帝的臉出現在了門口。
他握住唐竹筠的手,面焦急,眼神關切:“有急事?”
因為這地方,唐竹筠基本沒來過。
史天天罵唐竹筠牝司晨,實際上,懶得要命,從來都不管朝廷的事。
所以文帝覺得,不是十萬火急的事,唐竹筠不會來找他。
唐竹筠仿佛到了周圍侍衛、太監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就是想起……凜凜的婚事,有些細節想和你說。”
“那進來說,還是回你那里說?”
“就在這里說吧。”
文帝把唐竹筠帶進書房,讓坐在寶座上,自己卻站在一旁,微微俯問:“什麼事這麼著急?”
“不著急。”唐竹筠道,“就是聽說,含香私下里來找過你兩次。”
說完,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就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好笑。
老夫老妻了,怎麼還這麼上頭?
文帝一愣,“我還沒跟你說,你怎麼知道的?”
唐竹筠:“……”
你還知道你沒跟我說!你好意思!
正要河東獅吼,就聽文帝大笑著道:“糖珠子,你吃醋了是不是?”
竟然,也會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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