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不等梁夫人吩咐，轉便出了正屋去見煙玉。

“煙玉姑娘來的不巧，母親剛剛有些不舒服歇了，要不然你晚點兒再過來？”

徐若瑾站在正屋門口，擺明了是不允進。

煙玉一怔，對徐若瑾的態度有些不著頭腦。

雖然侯夫人之前已代過，梁夫人對此事恐怕會有怨懟，不會有什麼好，所以特意備了一份定親重禮，為梁夫人消一消火氣。

可既然是已派了媽媽過去傳話，怎麼這會兒又不讓進門了？

“既是梁夫人子不舒服，奴婢更要進去為梁夫人請個安，稍后回去也要向侯夫人回稟，還四通融下。”

“已經歇了，難不還要起來應你一聲？”

徐若瑾臉上雖笑，但其中出的不喜和冷意，讓煙玉抿下，看了看手中的件，便遞了過去，“此乃是侯夫人親自吩咐的，奴婢可否能見一見芳茹姑娘？”

“三姐姐正在母親邊伺候，明兒再說吧。”

“若不然，這件奴婢先送了芳茹姑娘手中，終歸是的定親禮。”

“放肆！”

徐若瑾一聲怒斥，冷看煙玉道：“梁府的小姐與岑國公府的爺定親，是小事嗎？定親之禮用你個丫鬟隨意送來送去的，還有沒有規矩、懂不懂道理？當這是隨意賞個丫鬟，打發個婆子嗎？隨意的過家家解悶兒不？”

“我卻不知道侯府還有這麼個規矩，也不知道煙玉姑娘到底是多麼貴重的份了！”

徐若瑾的語速極快，斥的煙玉張了半天的都不敢再回一句。

這個虧只能認了，因為見不到梁夫人，無論有什麼解釋的話都無用，因為四擺明了就是找茬，要攆走。

只是煙玉終歸是侯府出的丫鬟，表面的氣度還是做得出來，“既是四如此說，煙玉也知錯，這便回去向侯夫人稟明，再向侯夫人領罰認罪，都是煙玉的疏忽。”

“那就回吧。”

徐若瑾束手看著，不再多說一句話。

煙玉福了福，帶著后的丫鬟婆子們回了侯夫人別院。

徐若瑾轉回了屋，便見梁夫人直直的看著，目中的復雜神，讓徐若瑾猜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梁芳茹坐在梁夫人旁邊，將頭埋手中，的抖和微微傳出的哽咽聲，在哭……

“母親也不必這麼看著我，我只是不想讓這件事就此定下，好歹您這里還沒做出最后的決定。”

徐若瑾把口中的“意氣用事”又憋了回去，“喜事便要喜，總要樂呵呵的定了才對，不該是如今這樣哭哭啼啼委委屈屈。”

“唉……”

梁夫人嘆了口氣，“旁日里覺得你沒規矩，不懂禮數，沒想到今兒這胡攪蠻纏倒是派上用場了。”

“我只當母親這是夸我。”徐若瑾厚著臉皮，梁夫人又看，“你倒是不怕得罪人。”

“為了三姐姐，我不怕做惡人，更不怕遭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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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徐若瑾看向梁芳茹，“我更希三姐姐在這件事上能多為自己想想，想的自私一點。”

梁芳茹抬起頭看著，徐若瑾晶瑩目中的期盼，閃的愧難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方媽媽，您先陪著芳茹去凈一把臉，好歹這丫頭剛撒了一回潑，搶了點兒時間由咱們想想，也別荒廢了，就都再靜下來想想。”

梁夫人是故意要把梁芳茹攆走，與徐若瑾單談。

方媽媽點點頭，便扶著梁芳茹下去。

梁芳茹這會兒已是木頭一塊，腦子里除了眼淚便是眼淚，什麼想法都沒了。

看著方媽媽和梁芳茹出門，徐若瑾便直問：“母親有什麼吩咐的？若瑾能做到，必定去做。”

“這門親事恐怕不好推了。”

梁夫人接連幾聲沉嘆，“拋開侯夫人做此事的手段不雅，單提這門婚事，我的確覺得不算太差，卻也不，庶子便罷了，卻是去做填房夫人，芳茹的子若是個潑辣的倒罷了，偏偏如此弱，沒個主意，唉……”

“母親，真的沒法挽回了嗎？”徐若瑾咬著，“不過是婆子去傳的一句話而已，必須要認？”

“話從口出，怎能不認？言出必行，允諾必遵，難道因為一時急，要把責任推了傳話的婆子上？這種事我做不出。”梁夫人急的咳了幾聲，“何況芳茹在侯夫人那里，便已經率先答應了。”

徐若瑾啞口無言，還真的說不出話。

芳茹親自答應了，婆婆堵氣之余，又讓婆子去傳了話。

雖然侯夫人派人來送定親禮，被自己給攆了回去，但這件事從表面來看，推不掉。

“窩心。”

徐若瑾捶捶口，“真覺得是窩心。”

“行了，別再這里發什麼牢，”梁夫人看，“依我來看，這件事既然答應了，就先備著，也不必準備的太急，掌控好進度和節奏，終歸府上的事都了你，那這件事你也一并做了。”

徐若瑾輕挑眉頭，“事太多，忙不過來，若是耽擱的慢了，還母親別怪罪。”

“我又不是刁鉆苛刻的人，還能讓你一個人長八只手兩個腦袋來忙？終歸把這當事兒忙著就是了……卻不知老四回來，還能不能有什麼轉機了。”

梁夫人后半句自言自語，又苦笑搖頭，“我這也是癡心妄想了，他還能找尋到更好的人家不？而且若是把岑國公府的親事都拒了，恐怕也沒人再敢娶芳茹了……”

徐若瑾咬破了。

豁然明白為何梁夫人寧肯窩心，也把這門親事答應下來。

侯夫人的心思的確歹毒，梁家如今乃是弱勢，而岑國公府是京都豪門，若是把這門親事婉拒，那還有哪戶人家敢來向梁家提親？

何況親事還是侯夫人親自提的……

連國公府都不肯嫁，三姐姐會得什麼名聲？那才是把三姐姐給耽誤了。

雖說們不介意養三姐姐一輩子，可畢竟是人，若終未嫁，對芳茹的確不公平。

“那就等四爺回來吧。”徐若瑾倒有些期待，“他總會出其不意。”